要放在哪裡才能止住這血,他緊緊抱著懷裡的人,卻依然能感覺到女人的生命在自己手中流逝,無論怎麼用力也握不住。
楚淩的心被從未有過的恐懼感所攥緊著。
“大夫呢?”徹底喪失了理智的猛獸對著下人怒吼,“大夫怎麼還沒來??”
“大……大人,”下人也都嚇傻了,“已經去請大夫了。”
其實是一同去請大夫和?楚淩的,隻是楚淩先來?了。
一群廢物!廢物!阿蕪要是有事,他們都彆活了。
“薑蕪,”楚淩看向懷裡的人,啞著聲?音對她低吼著,“你要是敢死,我也不會讓你的孩子好過的,你聽見了嗎?我會讓他們給你陪葬。”
說是怒吼,卻又?分?不清是不是哀求。
男人甚至真的是這樣想的,都彆活了,胸中的那股火焰,似乎是要把所有事物都燃燒殆儘也不能疏解,腦海裡隻剩了一個想法?,誰都不能把她從自己身邊奪走,死亡也不能。她要是敢死,所有人都彆活了。
可是不知道?是沒有聽見還是並不在意,除了繼續湧吐鮮血,滿臉痛苦的表情,薑蕪再也沒有彆的反應。
“阿蕪,”他拚命地想著說什麼來?挽留她,還有什麼是她在乎的?“梁謙沒死,真的。他沒死,你好好活著,我帶你去見他,好不好?”
聽到梁謙的時候,薑蕪總算是有了反應,那勉強抬起的眼皮裡,生命的火焰仿佛在熄滅。
楚淩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還有明珠,我給你找到她,我一定會把她帶到你麵前,好不好?”
沒死?真的嗎?薑蕪隱隱地聽到了,微微放下了心。
那就好,那就好。不管是不是真的,都沒有關?係了。
她緩慢地閉上了眼睛。
大夫來?了以後,還是初一再三請求,把楚淩請了出去,免去了大夫戰戰兢兢的緊張。
整個外間靜悄悄的,不時地聽到裡麵大夫吩咐拿針、拿毛巾的聲?音。每一句,都在鞭撻著屋外兩個人的心。
初一盯著那隔絕了視線的屏風。
“我會再次忘記嗎?”
他想起夫人問這句話時,虛無縹緲般的眼神。
是因?為這個嗎?是因?為害怕自己會再次忘記,才選擇了這樣決絕的方式嗎?
初一的手緊緊捏成了拳。
懊悔,他的心裡此刻都被後悔占據著。他應該再好好回答的,若是他當時注意到了夫人的心情,認真回答,是不是就不會有這樣的結果?
***
時間從白天來?到了晚上,屋裡也依舊在忙活著。
下人在內屋點?起了不少的燈燭,將?裡邊照得燈火通明。
楚淩就坐在外間的上位,他已經維持了那個姿勢一整天了沒有動過。
他好像已經冷靜下來?了,從白天那仿佛要瘋魔了的狀態中脫離了出來?。
無所謂了,許是真的已經到了麻木的地步,楚淩反而感覺不到痛了,他想著,就算她真的死了,也無所謂。
那他就拉著所有人一起陪葬,然後自己也下去陪她。這麼一想,生死還有什麼關?係呢?
反正,她注定了是他的,反正,她注定了擺脫不掉他。
初一拿過披風給門外的楚燁披上:“少爺,外邊冷,你還是進屋裡去吧。”
他沒說讓少爺回去,因?為知道?,夫人還沒有消息,他是不會回去的。
楚燁是白天過來?的,在知道?母親出事以後。雖然哭得眼睛都紅腫了,他倒是也懂事得沒有非要進去影響母親的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