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人很快紛紛坐下, 林悠悠人是來了,但顯然沒有加入任何談話的意思,桌上人說說笑笑的時候,她已經召來服務生看了菜單又重新加上幾道菜了。
正要合上菜單時, 林悠悠不經意似的問向西月, “你有什麼想吃的嗎?”
“我不挑嘴。”向西月搖搖頭。
林悠悠嗯了一聲, 抬手把沉甸甸的菜單還給了服務生。
她對麵的一個男人開口笑道, “林小姐和向小姐才認識不久吧?相處得這麼好, 真是挺投緣的。”
林悠悠挪過手邊茶杯, 聞言挑了一下嘴角, 表情很是輕慢,“可不是,我和霍珩認識這麼多年,也不見得投緣。”
桌上氣氛頓時就有點冷場下來——誰不知道你們林家和霍家是綁死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你林悠悠又對霍珩多年癡心不改啊?
霍珩仿佛沒察覺到尷尬,他伸手把林悠悠手裡空蕩蕩的茶杯拿走, 親手替她倒了杯茶,“小心燙。”
另一個女孩子立刻見縫插針地嬌笑起來, “林小姐真會說笑, 霍大少對您這麼照顧,看著就令人羨慕。”
林悠悠轉轉被染了熱度的茶杯,笑笑沒再說話, 顯然不準備繼續砸場子的態度讓桌上其他人或多或少地鬆了一口氣。
有林悠悠這三兩下給向西月立威, 又是先前霍珩專門為了向西月從海城趕回首府救人, 江家的態度根本硬不起來,桌上詭異地其樂融融了整頓飯的功夫,林悠悠倒是嘗到了先前那位惡毒女配林悠悠最喜歡的廚子手藝,覺得也沒那麼魂牽夢縈,大概是兩人口味不同。
飯局最後,向西月自覺地站起身給江家人敬了一杯酒,她沒明說,但江家人也很明白這就是和解的信號。
要知道桌上可是坐了霍林兩家的未來掌權人,就算向西月態度再驕橫,這和也是必須解的。向西月這麼一主動示好,倒是讓他們對向西月改觀兩分,道這還是個有眼色的女人。
向西月笑吟吟地敬完了酒,起身說要去趟洗手間,就出了包廂。
林悠悠喝完了飯後的甜湯,也跟著站起來,“我去補個妝。”
“林小姐,我陪您一起去吧?”最開始試圖和林悠悠搭話的漂亮女孩子也立刻起身。
“不用,又不是初中女孩子,上個廁所還要挽手的。”林悠悠從包裡掏出小化妝包,從女孩身旁目不斜視地路過了。
女孩兒有些尷尬地又坐回了椅子上,低頭喝了一口水,窘迫得耳朵都有些發紅。
江家這一群人雖然不是個個都有在她的中出現,但她做過設定的也是有好幾個人的,自然對那些人知根知底——比如這個女孩兒,她就是有戲份的那種反派配角。
知道對方是個什麼貨色,林悠悠自然不會給對方接近自己的機會。
林悠悠一出包廂就看見了向西月的背影,她走得很快,好像急著去什麼地方似的。林悠悠也沒急著追上去,轉頭問不遠處的服務生,“洗手間在那邊嗎?”
服務生搖搖頭,恭敬地替她指了另一個方向,“那位小姐去的是魚塘方向。”
“謝謝。”林悠悠略一點頭,這才跟著向西月離開的方向去了,不緊不慢,繞過兩個彎之後眼前豁然開朗,一片綠蔥蔥的竹林後麵假山之中環繞著一汪魚塘。
而向西月就在竹林之中,扶著一根竹子,彎腰乾嘔個不停。
林悠悠往前走了兩步,沒靠得太近,隔著幾步的距離抱起手臂居高臨下地打量向西月,“這就受不了了?以後再碰到更讓你惡心的事情怎麼辦?”
向西月並沒有真的嘔吐,隻是心理厭惡引發的乾嘔而已。聽到林悠悠的聲音之後,她漸漸停了下來,最後抹了下眼角,“你這樣從來沒走過彎路的人知道什麼?”
“我知道你的承受能力得更高一點。”林悠悠抬抬眼皮,“你找霍珩求助不就是為了複仇嗎?你連賣命給他都受得了,稍稍給江家人彎個腰退一步又如何?”
“彆說了。”向西月疲憊地抹了把臉,站直身體,“這些我都知道,用不著你教我。”
林悠悠嗯了一聲,又多看她兩眼,“補個妝吧,彆讓他們看出來了。”
“你倒想得挺周密,”向西月舉步擺手,“可我沒帶東西出來。”
林悠悠遞出自己的化妝包,“喏。洗手間的路我也問過了,可彆到時候他們問你洗手間往哪邊走,你給人家指個反方向。”
向西月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才慢慢地接過,“……為什麼?你不是討厭我嗎?”
“我更討厭他們。”林悠悠聳聳肩,轉頭率先帶路,“反正你對林家又沒有惡意,你要做什麼我都無所謂。那樣的害蟲能從社會中拔掉一條是一條。”
這句話也不知道是觸動了向西月的哪條神經,在去到洗手間的一路上她什麼話也沒說,最後沉默著進入了補妝區,林悠悠則是百無聊賴地站在門外等她。
就站了這麼一會兒,林悠悠的招蜂引蝶技能又一次觸發了。
一個喝得半醉的男人從她身邊路過又倒退回來,醉眼朦朧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突然嘿嘿地笑了起來,“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長得特彆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