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視頻還沒有跑完。
林悠悠不知道自己的心臟是有多大才堅持把後麵長達幾小時到她起床為止的監控給看完了。原本到向西月跟著霍珩離開她的房間之後也就沒什麼, 可林悠悠偏偏就是不放心, 生怕霍珩和向西月中的任何一個殺回馬槍, 硬是快進著看完了全程,在程姨來敲門催促自己用晚餐的時候才神魂不定地把視頻窗口關了,接著把記錄全部銷毀。
出門的時候, 林悠悠掉頭去客房把向西月叫了起來。
向西月開門時一臉還沒睡醒的樣子, “我三天沒睡覺了,是有點睡不醒。等我一下,我馬上就來。”
林悠悠嗯了一聲,看向西月往房間裡邊走邊將頭發束起,自己往門邊一靠, 問道, “昨天晚上你和霍珩說了什麼?”
——向西月一定是看到了霍珩當時在對她做什麼,可她為什麼一直沒告訴自己?
向西月聞言回頭看向林悠悠, 表情冷冰冰的,但和平時也沒什麼不一樣,“他不是說了嗎?工作。‘賣命’這兩個字又不隻是說著玩玩的,不過說了一晚上倒不至於。”
林悠悠笑笑, “聽程姨說,你們前後腳進的林家, 聽說我睡了怎麼不把我叫起來?”
“霍珩說你好不容易早睡一次, 再急的事情都能等上半天。當著他的麵我也沒辦法硬是去找你, 本來要說的就是得避著他的事情。”向西月說完的同時已經背對著林悠悠換好了衣服, 轉身向她走去, “我懷疑霍珩會不會已經知道了我緊趕慢趕回首府的原因?”
騙人。
這兩個字在林悠悠的喉嚨口緊緊地被堵住了。林悠悠沉默了兩秒鐘的時間,向西月已經走到她麵前,又摸了一下她的額頭,沒什麼感情的話語裡透出一絲擔憂,“怎麼,又身體不舒服?”
“……沒有,我在想事情。”林悠悠搖搖頭,“你應該知道,什麼舉動都是很難瞞過他的。”
向西月眼神一暗,“我知道。”
“可他如果沒有正麵警告你,甚至鄧秘也沒有警告你,就說明他並不在意你接下來要做出什麼舉動。”
“……你確實很了解霍珩。”向西月慢慢地說。
聽到這句似是而非的話,林悠悠心裡一跳,轉頭去看向西月的神情,見到她也是眼神晦暗不明的樣子,心頭陰霾頓時散去一半。
就算昨天晚上向西月真的發生了什麼,那被霍珩當場捉住的她,恐怕在霍珩的控製之下也說不了什麼、做不了什麼吧?
“我了解他?隻是和他一起生活的日子太久了,多多少少總是懂一點。”
向西月歎口氣,“是那樣就好了,畢竟這次我沒打算要放棄複仇。”
林悠悠繞到樓梯邊上,又看了眼自己房間的位置,才不經意似的問道,“如果我不是林悠悠,也沒有林家大小姐這樣顯赫的身體,而是選擇在一個普普通通的城市當一個普普通通的有錢人,你覺得怎麼樣?”
“可你已經是你了。”向西月望著林悠悠,“一個人的身份是改變不了的。”她頓了頓,有些哭笑不得,“而且還一定得有錢?”
“如果呢?”林悠悠堅持追問。
向西月遲疑了一會兒,“那應該你就不會認識霍珩,也不會認識我。”
林悠悠笑了一下,點頭,“我也這麼認為。你覺得這是件好事嗎?”
“每個人的人生都不能由他本人以外的任何人下定論。”向西月回答時態度十分認真,“好不好,隻有那個你才能決定。”
“……你說得對。”林悠悠長出一口氣,轉身下了樓,自言自語地補充,“我想應該是件好事。”
林父林母果然沒能在晚餐之前回林家,向西月也鬆了一口氣——她知道林父林母不喜歡自己,這其中有一部分遷怒的情緒,所以她會儘量避開這兩人所在的場合。
霍珩和霍爸也沒有來,所以桌上就隻有向西月和林悠悠,向西月吃到一半就忍不住和林悠悠提了名單的事情,“你有什麼線索嗎?”
“線索倒是有不少。”林悠悠慢條斯理地咀嚼完了之後一口咽下去才接著說道,“事情沒那麼簡單,當年那些人雖然絕大多數逃到了國外,在國內潛伏起來的也在長期追捕中落網,但扛不住總有漏網之魚和一些後來再被安插進來的棋子。”
向西月一驚,下意識一撫自己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就在你們的眼皮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