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章 天理難容(2 / 2)

事情恐怕就未必向他說的那樣是蘇少友介紹他和化名魏先生的蔣夢楚認識的。

極有可能他們三個就是一條線上的。”

祝束流道,“張兄,你這也隻是猜測。

沒有任何證據。

至於蘇少友、宋濤之死,所謂的人證,沒有一個親眼見到寧夏下殺手,不能因為宋濤死在寧夏懷裡,就認定係寧夏所為。

更不能因為一個似是而非的結論,推導出更多的似是而非的結論。”

張謙微微一笑,“老祝,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若是按流程,咱們處置不了的案子,隻能上報刑部。”

“不用上報刑部,還是交給我梅花衛吧。”

伴著一道沉鬱的聲音,一個高大中年闊步行了進來,他身後跟著四名悍勇的甲士。

此人才現身,祝束流等人的臉色全沉了下來。

來的不是彆人,正是梅花衛駐汝南分衛的副衛長陳波濤。

陳波濤正是出自遂寧陳家,和陳山河乃是本家。

這個檔口,陳家在汝南的頭麵人物攪合進來,一場風波在所難免。

雙方見禮罷,黃有涯道,“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案子,用不著驚動梅花衛吧。”

陳波濤道,“小案子?涉及大奸蔣夢楚的何曾有小案子?黃教務長,此案已上達天聽,我勸你還是不要做得太過。”

黃有涯勃然變色,祝束流擺手,“不知陳副衛長如此篤定地將寧夏納入蔣夢楚案中,究竟有何憑據?”

陳波濤道,“我既然來拿人,自然有所依憑。

若是旁人問,陳某還真沒向他出示證據的義務,但既然是祝宮長問起了,這個麵子我必須要給。

不管怎麼說,當初,陳某也在神一學宮求學,還曾聽過祝執教的課。”

說完,陳波濤取出一枚留影珠,催開禁製,光影浮現,很快盈出畫麵。

畫麵裡,寧夏和蔣夢楚相對坐於密室,雙方在訴說著什麼,兩人的表情都很輕鬆。

很快,畫麵一轉,又是一次會麵,寧夏當著蔣夢楚的麵,取出一匣異核,雙方在談論著什麼。

最後,寧夏從蔣夢楚手中,接過不少中品引靈丹,和七枚築基丹。

半盞茶後,陳波濤切斷了畫麵,收起留影珠,“留影珠從何處來,我不能說與諸位聽。

但留影珠中顯露出的畫麵,訴說了一個鐵一般的事實。

寧夏和蔣夢楚多次秘會,雙方過從甚密。

這恐怕不是一個不知蔣夢楚身份,就能解釋得清的吧。”

滿場一片死寂,祝束流喉嚨發乾,咽了口口水道,“既然是秘會,為何還會沒人用留影珠悄悄影印下畫麵,這不就更證明了寧夏是被構陷的麼?

設想,如果寧夏是人奸,他和蔣夢楚秘會,應當是最最忌諱,也必須小心之事。

二人私會於密室,怎麼可能不小心查驗四周,反而被人悄悄用留影珠影印下畫麵來。”

陳波濤道,“這當然是一種解釋,但寧夏已處於嫌疑之地,我們梅花衛肩負外抗妖族,內懲人奸的重任,既拿到這樣的佐證,自不能置身事外,還請祝宮長諒解。”

祝束流默然。

當陳波濤弄出留影珠,搬出畫麵之際,祝束流一顆心已經沉了下去。

他心知布局之人已補好了最後一塊短板,就算他聚整個神一學宮之力,也決無法阻止梅花衛將人帶走了。

就在這時,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白衣衛安冉指揮使到。”

聲音未落,全場色變。

黃有涯低聲道,“怎麼驚動皇家了。”

白衣衛是拱衛皇城的內衛,隸屬於大內,是天子親軍,其指揮使非皇家子弟不用。

祝束流道,“事急矣,安冉和熹貴人,相交於微時,虛天頂上,安貞大敗於寧夏,熹貴人乃是安貞的母妃,這個時候,安冉到來,其意不言自明。”

黃有涯麵色慘白,陳波濤忽然摻和進來,已經讓局麵變得不可控了。

這檔口,又紮進來個安冉,局勢一下變得越發紛擾。

不多時,一個蟒袍中年闊步行了進來,麵容俊美,眉宇飛揚,眾人皆向他行禮,敬問皇帝陛下安。

安冉矜持一抱拳,“聖躬安。

此次本官到此,正為寧夏淪為人奸之案。

夫寧夏者,乃神一天才學員,九宮聯考,其名動於天下,這樣一個青年天才,沐浴皇恩,不思報效,反倒自甘墮落,淪為人奸,真是令人痛心疾首。

內廷的意思是此案不僅要細查,落實,還要挖深挖透,凡是和寧夏來往密切的,都要接受質詢。”

安冉一番話罷,祝束流臉色沉了下來,朗聲道,“祝某身為神一學宮宮長,和寧夏關係最是親密,既然安指揮要和寧夏關係密切之人接受質詢,就從祝某開始吧。”

安冉擺手,“祝宮長不必動怒,你領袖神一,連聖上都是嘉許的,要質詢怎麼也質詢不到你身上。

此事容後再議,但寧夏必須押入釺獄,現在汝南受審,再論其他。”

豈料,安冉話音方落,便有急報傳來,“有大股力量攻擊禁房,想要營救寧夏,被我方守衛殺散,經點驗屍體,發現都是五福教人馬。”

陳波濤冷笑,“五福教一個人奸組織,隱在暗處多年,已很難找到他們蹤跡了,沒想到這個關頭,他們卻跳了出來。

看來,寧夏對他們很重要呀。

給我追,一定要拿住活口。”

來人得令,退下,滿場無聲。

祝束流向諸位神一學宮高層傳神識道,“事已至此,無能為也。

諸位不要妄動,我來想辦法。”

黃有涯傳神識道,“這是恨寧夏不死,擺明了恨不能給他頭上的屎盆子,再扣得緊些。”

…………

赤焰妖域,孟嘗山洞府,雖是深夜,洞府內,燈火通明。

孟嘗山手持一枚催開禁製的留影珠,光影聚成畫麵,卻是一堆蒙麵人和一堆甲士交戰的畫麵,蒙麵人明顯不敵,紛紛中招慘死當場。

看了片刻,孟嘗山揮手收了留影珠,坐在他身邊的八字須中年道,“可惜了,魯明培養這些死士,也不容易,這一波搭進去三十多,說不得魯明要心疼得齜牙咧嘴了。”

說話之人名喚陰無忌,乃是孟嘗山麾下新招攬的謀主陰無忌,足智多謀,極得信用。

今番孟嘗山出手對付寧夏,讓寧夏深陷迷局,全是陰無忌的首尾。

孟嘗山道,“沒什麼可惜的,相比兩王山因寧夏而死的我族精英,死點……這點損失算不得什麼。”

陰無忌是人族,孟嘗山總要照顧他的情緒。

陰無忌微微一笑,假作不知,“有時,我真忍不住想要親眼見見寧夏。

我實在想不明白,以孟兄的手腕和能力,會忌憚一個煉氣期的人族小輩到這種程度,不惜動用這麼大的力量和心力,去收拾他。

這該是個怎樣的家夥。”

孟嘗山道,“我勸陰兄還是不要見此人好,這人是個災星,所到之處,帶來死亡和絕望。

若非我此次下重手來日此獠必是我心腹大患。不過也多虧陰兄謀劃,沒想到隻是稍稍撥動局勢就起到扭轉乾坤的妙用。

若非陰兄,誰能對人族內部之傾軋洞若觀火。”

陰無忌恨聲道,“人族已危若累卵彼此間仍然傾軋不休,如此卑微之種族,不滅簡直天理難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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