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2 / 2)

綱吉洗了一把臉,他閉上眼睛,讓冰冷的水流浸在自己的臉上。

棕發的男孩平複了一下,重新睜開眼。

“啊。”他震動了聲帶。

一隻巨大的,泛黃,腐爛的眼球抵在自己的麵前。

和自己的鼻子彷如隻有一毫米的距離,腥臭的味道爭先恐後的鑽入了鼻腔和呼吸道,如海藻般的頭發帶著綠色惡心的液流淌下來。

綱吉看著它緩緩張開了口。

帶著殘渣肉末的紅白色尖赤密密麻麻的開合,發出了扭曲古怪,如尖銳耳鳴般的詢問:

【——你看的見我嗎?】

“哎呀,”棕發的男孩對著麵前光潔的鏡子。他垂下眼眸,左手使勁揉了揉眼睛:“好痛啊,早知道不熬夜了……”

“好難受,請假吧,果然還是請假吧。”他低著頭小聲的自言自語。

可是隨著他視線的移動,那個長著頭發的糜爛眼球也隨著他的動作而緩緩的下滑。

那詭異的,屬於死人的黃色破裂眼球,盯著男孩的臉。

怪物不依不饒,它繼續問道:

【你看的見我嗎?】

綱吉隻覺得自己手腳冰涼。他的另一隻手還在水龍頭下衝刷著。

他感覺自己的麵部已經開始不自覺的微微抽搐起來,應該是牙齒。他的牙齒好像是在打顫,他死死的,用儘全身氣力壓製著,想要若無其事的將自己拉下的口罩重新戴上。

另一隻手抬起了幾次,又軟踏踏的失敗了。好像一個剛剛醒過來的植物人,光是全身站著就竭儘全力了。

在鏡子裡麵,他滑稽的動作看起來像是一個小醜。

有些東西是怎麼掩飾都掩飾不住的。對於死亡生理性的抗拒和求生的本能。綱吉很少遇見這種樣子的怪物。它們往往都是在詢問完那句話後,在對方沒有做出其他驚恐姿態後就會很自然而然的放棄了。

為什麼?為什麼會貼上來呢?

如果是以往、以往的情況下,綱吉一定不會這麼掉以輕心,他輕微的呼吸著,似乎是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比較多,什麼意大利黑|手|黨,家族啊亂七八糟的,讓他有了一種很奇妙的荒誕感。

他想到了早上遇到的京子,多麼美好的,像是花一樣的女孩啊。早上還交換了稱呼的。難道他現在就要這樣因為一時倒黴死在男洗手間,帶著滿地的血與殘骸,然後成為一個人們偶爾提到的校園怪談、靈異傳說之類的?

就這樣、他的人生,就這樣可笑的結束了嗎?

他沒有朋友,可是奈奈呢?奈奈該會多麼傷心啊。

【你看的見我吧——】

【你看的見我、看的見我吧!!!】怪物嘶啞的低鳴變得古怪而狂熱了起來。那血盆大口一開一合著,那巨大的,如一個頭顱一樣的眼球充斥著濃漿,尖銳刺耳起來:

【血肉!香甜的血肉!咒力!好香啊吃掉你吃掉你吃掉你!!!】

所有的思緒僅僅如一瞬間閃過了男孩的大腦,綱吉的口腔裡麵散發出了濃鬱的血腥味道。

他緩緩的抬起了手,暖棕色的眼瞳裡麵充斥著無與倫比憎惡和憤怒,如熔岩般的黃金色一縷一縷的,如即將湧出的熾熱岩漿,在瞳孔中間滲透流淌。

閉嘴啊。

都說了……

棕發男孩的即將手伸向了麵前那塊醜陋蠕動的肉塊。

“媽的——吵死了——”隔間的木門發出了巨大的聲響,有人直接一腳踢開了門:

“你fuk*有毛病啊一個人在那一直放水還嘟嘟嚷嚷的!”

銀發的少年麵色凶狠,幽綠色的眼眸帶著森森冷意,身上的金屬裝束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他一把上前直接扯住了男孩的領帶,綱吉被扯得一個踉蹌,後退一步腰狠狠的撞在了大理石的洗手台上。堅硬的棱角讓他吃痛的悶哼一聲,他根本來不及反應,接著就是一股辛辣嗆人的煙味朝自己吹了過來。

少年的手上拿著香煙,麵色陰沉的看著自己揪起來的小不點:“你他媽的知不知道不要打擾彆人——啊?”

“一個人在廁所抱怨什麼呢嘰嘰歪歪的,你是女人嗎?”“老子好不容易找一個抽煙的地方,就聽到有人打擾我,fu*k——”他說著又吸了一口煙朝著麵前人吹了一口白霧,充滿惡意的說道:

“你要是想請假回家就他媽的趕緊滾———” 獄寺隼人頓了一下,突然又罵了一聲。

操。

“你有毛病啊!你哭什麼?!”銀發的意大利人看著麵前的男孩盯著自己,眼淚和不要錢一樣直個往下落,滾燙的淚水砸在他手背上。他甩了一下手,連帶著將香煙也甩了出去。

“搞什麼,我又沒揍你!”他不耐煩的拍了拍對方的臉,示意對方適可而止。可是大概是覺的上手的手感居然還不錯,下意識的捏了一下。

棕發男孩眼淚流的更凶了。

獄寺隼人:嘖。

作者有話要說:

熱知識:獄寺隼人也算是文藝青年。

名門子弟,社會混幾年,會爆粗口……摸索一下俺的下巴,嗯,應該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