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1 / 2)

男孩的手對準了白發咒術師的眉心。

沢田綱吉的眼瞳不正常的放大著。

他討厭現在有人出現在自己的麵前,這個時候他不希望有人在這個空間裡麵。

一切出現在這裡的生命體,他們所帶來的存在感從四麵八方的擠壓著綱吉能夠吸取的氧氣和安全感,而自己就像是被包裹在急湍的水流裡,拚命往上遊走才能獲取一點自由的空氣。

他很憤怒。

憤怒占據了他的內心,來自無法掌控,被人操縱,無能為力的悲傷湧入。

【如果厭惡,那就消滅。】

這是不對的,但是他現在迫切希望這裡隻留下自己一個人。

我的恐懼和憤怒,我的秘密,

它們不需要被彆人知曉——

綱吉的眼前突然籠罩了一片暗色。

他的鼻子上被架上了什麼東西。

男孩遲疑,困惑的摸了上去。

冰涼的金屬框。

“是墨鏡哦——”輕快隨性的聲音在男孩的耳邊響起。五條悟將按在眼鏡框上的手移開,在綱吉的麵前打了一個響指。

“感覺怎麼樣?”

“墨鏡的遮擋性雖然沒有眼罩好,但是戴起來比眼罩要帥氣的的多呢~”五條悟晃了晃之前撂下的黑色眼罩:“現在是不是看的沒有那麼清楚了?”

綱吉摸了下眼前暗了下來的世界。

本來就昏暗的房間之中,在可見的視線裡麵,映入眼簾的是一團團模模糊糊的黑影,麵前身影瘦高修長。

是上次來並盛學校裡麵見自己的怪人。

“哦你看起來算是冷靜了不少呢。”五條悟靠在了旁邊的沙發上麵,他這次和男孩保持了一個相對具有安全感的社交距離。

棕發男孩手抓著褲子,綱吉盯著眼前的昏黑,深呼吸了幾下,臉上的表情變得平靜下來。

那種憤怒的宛如燃燒著火焰一樣的情緒收斂之後,棕發的男孩模樣乖巧坐在位置上,模樣倒是顯得有些拘謹起來。五條悟想,看起來又像是一隻乖巧無辜的小綿羊了。

“蠢綱,解釋一下吧。”reborn看著孵化到了一半的列恩,稚嫩的臉上麵無表情,讓人感覺到一種異常的嚴肅感。

“我……”綱吉的臉上出現了遲疑,他並不想告訴彆人這些事情。對於男孩企圖掩飾掙紮的神情,reborn一如既往的直接,他將情況托盤而出。

“獄寺和山本已經知道你的不對勁了,你還打算隱瞞他們嗎?”小嬰兒說道:

“隱瞞的理由是什麼?妄想症,心理問題?還是說你有什麼其他更好的理由嗎?沢田綱吉,彆把大家當傻子。”

reborn說的話並不好聽但是直接戳中了男孩下意識想要狡辯的地方。

綱吉搖了搖頭,他沉默了一會,小心的試探道:“……媽媽知道嗎?”

reborn摸了摸繭化的愛寵,語氣平靜。

“她不知道。”

綱吉望向他,墨鏡後的眼睛盯著殺手可愛柔軟的臉。reborn的臉上是沒有任何表情的。

成年人的麵無表情會給人陰沉,冷漠不好相處的印象,可是reborn並不一樣,他的麵部是柔和,看起來如此無害,黑色的眼瞳一如既往的帶著那種屬於嬰兒那般的純然。在這種眼睛之中,綱吉覺得自己永遠也看不懂reborn在想什麼。

他甚至無法想象出reborn這張臉上出現任何過於誇張的情緒,是因為在印象中這個模樣的嬰兒是不能做出那樣的表情嗎?

綱吉恍然才察覺到,他從來就沒有見過對方的臉上有出現過鮮明表情。一切綱吉所感覺到的情緒大部分都是在reborn的語調和動作行為下,自然而然的,人腦下意識的判斷反映。

當reborn把自己行為氣息收斂後,所感知到隻是疑惑,因為他不再能解出對方的行為動機與含義了。

棕發男孩盯著自己的家庭教師看了半天,最後敗下陣來,他摘下了眼前的墨鏡,眉眼也跟著耷拉著起來。

五條悟略顯玩味的看著眼前的兩人,他手臂搭在沙發上,一雙大長腿交替翹起。

“那綱吉同學來為我們介紹一下你‘見到’的東西吧?”五條悟微微咬重了特定的詞彙,綱吉抬起眼皮有些懨懨的看了一眼白發咒術師。

“窗戶外麵,十分鐘之前。”五條悟撇過臉望著沢田綱吉:“你看到了什麼?”

棕發男孩歪了歪頭。

“七點鐘方向。”

五條悟瞥了過去。

五條悟看到了一隻飛過的蠅頭。蠅頭?他單手支著下巴盯著,注意到棕發男孩的視線並不是跟隨著那隻弱小到不會計算傷害的咒靈移動的。沢田綱吉的視線是盯著窗戶邊上的位置,是離7點鐘位置更偏一些地方。

咒術師覺得有趣起來了,這是在看什麼?他的六眼望過去那裡可是什麼都沒有的哦。

“你不直視,是有其他原因的吧?”咒術師撐著臉說出了自己的猜測:“那些醜陋外貌衝擊的原因除外。我覺得你膽子還是挺大的哦,那麼不敢直視和總是一味的逃跑是有其他原因的吧?”

“讓我猜猜——”男人彎了彎嘴角:“哦,並不是不敢看,而是,不能看對吧?”

由人的負麵情緒和恐懼中誕生的詛咒被稱為咒靈,它們由咒力而生,因而也會使用咒力,並且喜歡攻擊人類。可是在並盛町五條悟是並沒有感覺到很多的詛咒的氣息。

這是一處平和的小鎮,人流量並不多,周圍的居民也不過是普通人,很多人一生就留在了並盛這個小地方。這塊區域總體上是透露出一種穩定乾淨的氣息的。

除非是出現什麼特大惡□□件,不然就從他這一路看到的咒靈都是屬於較容易拔除的水平。

引起咒靈的注意確實會更容易被攻擊,裝作看不到,也不過是減輕的相對概率而已。可是沢田綱吉身邊除了最近那起少女死亡案件,從未出現嚴重的咒靈傷人事件。

那麼沢田綱吉所恐懼的是什麼?

“不可見的,不具有實體化的,”他思索說道:

“且,最重要的一點是非咒力誕生。”

“和你們是完全不同的體係?”Reborn看向了這位被冠名為最強年輕咒術師。

“嗯哈,確實呢,六眼看不見。”五條悟的手指壓住了自己臉上那蒼藍到近乎非人的眼睛。通常無往不利,幾乎被定義為“神明之眼”的六眼居然直接撞上了一麵牆。

男人的語調上揚,完全感受不到受挫敗感,事實上綱吉感覺到麵前的白發咒術師表現出了另一種怪異的興奮感。

“既然如此,那…”對於咒術教育的權重比例,reborn壓了壓帽簷,他正準備開口說一下自己後麵對沢田綱吉的打算,白發咒術師卻表現出興趣盎然,就好像是看見了什麼超級有趣的又美味的玩具一樣盯著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被這雙眼睛盯得有些頭皮發麻,忍不住往後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