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景梟帶著人回來時已經半夜, 在酒店門口, 他快速與德牧對視一眼。
德牧渾身狼狽,捂著胳膊表情隱忍, 承受著撕裂般的疼痛。
他們不遠處站著個S形身材的大美女,隻不過這位美女一身裙子鑲嵌滿了鑽石,她拋了個飛吻, 笑眯眯的道:“好啦, 我已經做到了答應你們的事情呦, 那個小盒子什麼時候送給我呢?”
藺景梟瞥了她一眼,轉身進入酒店。
大美女呲了呲牙,頂著閃瞎人眼的著裝踏上了懸浮車, 發現有人正用熱切的目光望著她,還偷瞄她一雙修長白皙的美腿, 兀自低喃:“真討厭啦, 果然女性比較容易走光呢。”
朝著酒店侍從投了個眉眼, 大美女開啟了懸浮車。
“下次要不要試試造個植人的身體呢?那隻植人真可愛呢。”大美女點著下唇輕聲嘀咕。
德牧沉默的跟著藺景梟,上了三十五層。
兩人之間沒什麼說的,德牧身體不適, 他已經幾日沒合過眼了。
走出電梯,藺景梟指了指胡陽的房間:“去那。”
德牧點點頭,在路過藺景梟時,將一枚芯片交給了他。
藺景梟迅速翻轉手掌收了起來。
他低頭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淩晨一點了。
奧普星球的夜晚和獸王都還是有些區彆,奧普星球的上空星辰更多, 繁星璀璨很是耀眼。
但獸王都卻有可能每個月遇見極光,相比較而言,各有特色。
藺景梟抬頭看了一下夜幕下的天空,猜測小植人是睡了。
悄無聲息的進入情侶套房,藺景梟豎著耳朵,驚訝的發現房間還是亮的。
他眨了眨眼,關了門走進去,驚愕的看到下陷的沙發上蜷縮著一隻小植人,他斜斜倚靠著把手,兩條腿蜷在一側,腳丫也許因為涼而縮在一塊,腳趾頭時不時還一彎一彎的。
袁奕典並沒睡熟,他的眉頭輕輕蹙著,似乎被什麼事情困擾。
即便如此,他依舊沒醒過來。
藺景梟腳步很輕,輕的幾乎沒有任何聲響,他緩慢走過去,俯身凝視了片刻蹲下來。
單膝跪在地上,藺景梟手搭在扶手上,安靜卻專注的看著小植人。
發現他又下意識縮了縮胳膊,兩隻手臂環住自己,藺景梟便摸了摸他的腳丫。
有些涼了。
藺景梟漆黑幽邃的瞳仁閃爍不定,內心激蕩無比。
他在等他回來麼?
低下頭在他額頭上印上個輕輕的吻,藺景梟將人打橫抱起來,走向圓形水床。
“嗯……嗯?”袁奕典眼簾顫了顫,迷糊的睜開眼。
恍惚了片刻,他才露出個帶著幾分嬌氣的笑容:“大貓回來了啊!”
左右看了一下,袁奕典向上蠕動下巴就搭在他的肩膀上了:“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公主抱什麼呀,這多丟人。
藺景梟並沒鬆開人,反倒是順著他的力度,單臂抱著他,如同抱著個小娃娃。
這個懷抱很安全也很暖和,袁奕典貼著舒服,腳被沾地就沒沾地吧,呼出口氣不動彈了。
藺景梟眼底掠過一絲淺淡的愉悅,他眯起了獸瞳,手掌在對方後背輕輕拍撫。
“你回來啦,有沒有哪裡受傷?”袁奕典剛睡醒,還帶著濃濃的鼻音,看著就憨態可愛。
藺景梟搖搖頭,給人放到床上塞進被子裡:“我很好。”
袁奕典擠出兩隻手,扒拉著他的衣服口袋:“你脫下來我看看。”
他家大老虎的黑曆史太多,受傷如吃家常飯,他真怕他謊報軍情,這個不能姑息。
藺景梟動作一頓,垂下眼簾,麵頰略有幾分紅暈。
藺景梟踟躕不動了。
袁奕典一個激靈睡意全無,他騰的坐起來:“你受傷了?快讓我看看。”
“我沒有。”藺景梟語氣弱弱的,聲音細小的。
一點‘殺人狂魔’的氣勢都沒有,在袁奕典麵前,藺景梟慫慫噠。
袁奕典急眼了,直接擼起袖子自己乾。他三兩下脫下大老虎的上衣,在他身上快速巡查,然後就見他腰部大片皮膚青青紫紫不成樣子。
袁奕典眼珠子都紅了:“這,這誰弄的!!”
藺景梟抿著嘴巴,如鋸了嘴的葫蘆。他安安靜靜的抖著耳朵,妄圖以此來息事寧人。
半晌,見對方氣息越來越急,他忙小小聲開口:“不小心,撞的。”
袁奕典拉扯他的皮帶:“我看看還哪裡受傷了。”
藺景梟身體僵硬如石,他想阻止又有那麼一丁點期盼,或許能夠得到一點實惠。
最終他還是阻止了對方,自己扯開給他看了個真切。
確認大老虎真的隻有腰部受了傷,袁奕典鬆了口氣,還好不嚴重。
然後他便跪在床上翻找戒子往外掏,沒一會兒床上就鋪滿了物品,類似護腰腰帶,按摩錘,口服消炎止痛丹藥,不管是現代的醫療物品還是老貓給他的修真物品,甚至是星際的藥劑,但凡他能找到的都給翻了出來。
鋪了一床,袁奕典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你躺這兒,我先給你敷藥揉開。”
藺景梟看了看一床物品,又凝視小植人,嘴角緩緩翹了起來。
大老虎很少笑,哪怕笑也是很淺很淡,有時候人還沒察覺,他已經繃緊了麵皮。
可這次,藺景梟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似乎極其雀躍。
藺景梟的確高興極了。
他甚至後悔沒受更重的傷,有這樣一個為他著想擔心他喜歡他的伴侶,他已經滿足了。
袁奕典手上動作一僵,呆呆的望著大老虎的笑臉,一時瞪圓了眼。
他伸出手指在他嘴角戳了一下,“你笑的很帥。”
藺景梟的笑容一僵,莫名就不知道怎麼笑了,臉頰紅撲撲的,低低“嗯”了一聲。
大老虎趴在身側,袁奕典掏出千年精油擦了一遍,然後按揉那青紫的傷痕。
袁奕典用了六分力氣,試探性地問他:“疼嗎?”
藺景梟兩隻耳朵呈向後緊貼腦袋的姿勢,那條活潑的尾巴左搖一下右搖一下。
聽到小植人的問題,他詭異的沉默了幾秒,“不疼。”
不疼不說,還有些癢。
他皮糙肉厚,與小植人剛認識時,他身體的強壯已經堪比元嬰期,血脈覺醒渡過雷劫後,更是淬煉到極致,提升一大截。小植人這一點力氣和撓癢癢區彆不大。
但他不會說的,一輩子都不敢說。
袁奕典眨了眨眼,也察覺到這幅身體內藏著的巨大力量,他搓了搓手:“那我再使點勁。”
這次,袁奕典用了九分力氣,狠狠揉了幾下又問他疼不疼。
“不,嗯,有點疼。”藺景梟敏銳察覺小植人氣息不穩,就算不疼也得疼。
力氣大了點,更癢了。藺景梟默默忍耐著,至於好不好……
他本身身體素質強壯,這點青紫根本不算什麼。
就算什麼都不做,明天也能夠好的七七八八,但伴侶的關係和愛撫讓他很著迷。
半個小時後,袁奕典雙臂酸的不行,他運轉靈力走了一圈兒,負麵感覺消失又是一條好漢。
眼見小植人悶不吭聲給他揉淤青,累的不行,藺景梟舍不得了。
他翻了個身,刹那抓住對方的手腕向前一撈,將人帶入懷中,手臂同時覆蓋攬住。
眨眼間,小時工袁奕典就被人抓進了懷裡,呆呆的控製在逼仄的空間內。
袁奕典還沒緩過神。
藺景梟抓住手腕的手向上摩挲,劃過他的手掌,十指相纏扣緊。
將對方的手抬起放在唇邊輕啄,藺景梟低聲道:“我好了,給你捏。”
直到整個人待在對方懷裡,袁奕典才後知後覺發現對方現在衣衫不整的……
袁奕典:“emmm……”
藺景梟沒得到回應,兀自翻個身抓住他的手臂輕輕按摩。
比起他渾身緊繃的肌肉,小植人的細皮嫩肉,手感十分好,與粗糙的他完全不同。
他不敢用力,分外謹慎和珍視,如同對待易碎的寶貝,小心的嗬護著。
藺景梟心裡幸福,堂堂皇子殿下竟一點都不覺得被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