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進行的很順利。
然而, 倉鼠精時不時瞥來的微熱視線叫蒼容渾身發冷。
經曆過大風大浪, 雖然被奸人所害險些死亡依舊頑強活的肆意的九尾狐首次想夾起尾巴。
來自於室友的熾熱視線幾乎化為實質,且對方壓根不隱藏自己的想法。
就想給他尾巴揪下來做圍脖, 帽子, 大氅也就算了。
竟然還希望做個護膝鞋墊子,這就過分了。
從來都以尾巴自傲的蒼容第一次不那麼自信:“咳, 按照約定, 你會幫我解毒。”
“是的, 蒼助理。”要是談判能送他一條尾巴就挺好。
“這不可能。”蒼容情緒僵硬, 幽幽笑道。
嘖,可惜了。
那擼下一條尾巴毛, 算了, 虎爸爸吃醋給已經半身不遂的小狐狸揪禿毛就罪過了。
且退一萬步說, 一激動殺死個人也很麻煩的。
爸爸生日要到了, 可惡的生日禮物怎麼辦!
九尾狐:“…………”
九尾狐:“!!!”
不是,你到底在想些什麼,怎麼還有生命危險?!
一直都是淡定的蒼容一言難儘。
也不知道哪裡出現的求生欲, 蒼容輕咳一聲:“你在找什麼生日禮物,或許我能幫忙。”
他如今手下遍布四方,掌管著一整條星際傭兵隊伍,足足幾千人。
“蓮蓉種子啊。”袁鴞道。
眨了眨眼, 蒼容驚訝地道:“我還真有,你看看是不是這個?”
袁鴞驗證轉增看著蒼容掏出了一個鏤空的紅木盒,裡邊被絨布包裹著的一小點種子。
“是啊!你要給我嗎?”袁鴞雙眼瞪圓, 緊盯著蒼容。
“太好了,你可真是救星!”竟然昨天給丟了,塔塔爾星球那邊應該仔細巡邏!
“……嗯。”想起這東西是傭兵們奪來的,蒼容臉色微妙。
袁鴞表情頓了頓,大概也察覺到什麼。
氣氛空前凝滯。
兩人近距離對視,袁鴞臉驟然扭在一起,眼疾手快揪住蒼容的大尾巴:“好哇!是你!”
蒼容感受到一股撕扯的力量,“是我手下抓住一夥海盜……”
解毒還要倚靠室友,蒼容壓下心中那些無語,準備和室友仔細解釋一下。
東西回來,趁著功夫揪下一條尾巴就不算虧!
蒼容剛張開嘴,卡殼了。
他木著臉看向雙眼黑亮黑亮妄圖趁他不備搶他一條尾巴的倉鼠。
蒼容嘴角狠狠一抽。
同時間,一股戰栗感從尾巴尖隻竄到腦袋,他目光一沉:“你真喜歡我的尾巴?”
“呃。”袁鴞惡人先告狀道:“你搶我東西,我不能報複嗎?”
蒼容盯著尾巴:“可以。但你應該找那些海盜,我的手下從海盜手中奪回來的,你覺得呢?”
身為獸人,尾巴是不準許人碰的。
蒼容眯起眼,笑了:“你是在向我告白麼?”
倉鼠忙鬆手,一臉抗拒:“不是。”
呃。他忘了。
尾巴總算是完好無損,蒼容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不爽。
嫌棄他?避如蛇蠍?
也不知道為什麼,蒼容心底激起了一股不能言說的惱火,他準備做點什麼。
夜晚,袁鴞打了個哈欠,跳上床:“先睡了。”
蒼容看他紅撲撲的麵頰,視線下移,偏巧看到對方明晃晃白嫩嫩的兩條長腿,還有一小團可愛的奶黃色的小尾巴,心尖驀然一跳,就忽然感覺很想摸一下。
袁鴞一直是被滾滾當抱枕抱著睡的,忽然自己一個睡覺還有些不習慣。
總覺得哪兒哪兒都涼颼颼、硬邦邦的。
他想了想,瞥了眼紅狐狸,到底壓抑住了變身小倉鼠的想法。
鑽進被子中,他趴在床上,沒一會兒便睡著了。
蒼容聽到他呼吸綿長細細小小的,確定室友熟睡了,才緩緩從輪椅上站起來。晃了晃九條蓬鬆的尾巴,他骨節分明的手覆蓋在床柱上,微微喘息,悄無聲息地走到倉鼠床邊,目光沉鬱地盯著他的側臉。
忽然,袁鴞粉紅的唇張開,粉色的小舌頭探出來舔了舔嘴巴。
蒼容愣了一下,心尖輕輕一顫,指尖忍不住戳了下對方肉嘟嘟的臉頰,被蹭了蹭。
下一秒,蹭他手指的少年身形一閃變成了隻毛絨絨的小倉鼠,睡夢中就拱進了他的手掌心,兩隻小小的前爪還將自己團起來。
感受到這份溫暖,蒼容愣了很久,深不見底的眸驀然迸射出一絲幽光。
翌日清晨,倉鼠崽崽是在陌生卻溫暖的胸膛上醒過來的,晃頭晃腦地舔了舔嘴巴,還沒睜開眼的倉鼠精便用小爪子在臉上胡亂摸了幾下全當順毛。
鼻子習慣性地嗅了嗅,這才猛然炸了毛,睜開雙眼。
陌生!
完全陌生的氣味!
不是滾滾。
然後他就對上一張美到天怒人怨的臉,蒼容似笑非笑地拄著腮,高深莫測地看著他。
袁鴞:“…………”
袁鴞:“!!”
這臉太刺激了,但比不得忽然就掉了種族馬甲。
察覺到小身體氣勢弱,他變身少年,氣勢洶洶地看回去,倉鼠怎麼了!
隻不過他作為倉鼠時,是趴在蒼容胸口的,但變成少年後,兩人就相當於一上一下疊著。
蒼容道:“你果然喜歡我?我腿腳不便,想趁人之危麼?”
袁鴞:“…………”
滾,沒有。
袁鴞木著臉:“我怎麼會在你床上?”
他壓根不夢遊的!
蒼容:“你變身了,我看你要掉下來準備扶你一下,就被你抓住手指不放。”
袁鴞:“…………”
忽然心虛。
他習慣被抱住睡,習慣有溫暖包圍周身,感覺到溫暖,下意識湊過去了吧。
袁鴞摸了摸鼻子:“呃,這這樣嗎。”
“呃,你摸哪裡。”蒼容麵頰微微泛紅,笑意漸深。
想起身,卻不小心摸到什麼的袁鴞。
真的,他真冤枉。
蒼容摸了摸對方的臉頰:“你想對我做什麼?真的以為我沒辦法反抗嗎?”
說著,他故意露出了自己形狀優美的鎖骨。
不是,這到底更像是誰想做什麼?!
袁鴞從沒遇見這樣的,一時心都抖了幾下,連忙否認三連。
蒼容:“不認賬麼?可是你剛剛摸……”
最後一日是檢閱成果,袁鴞看了看時間,忙跳進洗浴室:“待會兒你自己解決!”
躺在床上,蒼容摸著自己的下巴噙了笑。
這隻倉鼠,真的很有趣。
身體原因,蒼容沒辦法參加軍訓,便作為星際大學一副美麗的風景畫被獸人和植人圍觀。
然而,蒼容可能是故意的,視線就追著袁鴞。
一整天下來,袁鴞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室友這麼可怕的。
軍訓檢驗結果不錯,他們係取得的成績很高,聽見軍官的‘解散’二字,同學歡呼起來。
袁鴞,袁鴞就很想給紅狐狸尾巴揪禿了。
這家夥肯定是故意的,隻是為了報複他早間發生的事情。
小氣,和他碩大的尾巴成反比。
忽然那視線熾熱,袁鴞沉默一秒,瞪了蒼容一眼:說你呢,看什麼看!
蒼容心中好笑,他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獸人。
得知心思會被知曉,不但沒忌憚他,反倒是破罐子破摔,就心底狠狠罵他呀。
這感覺很不錯,說起來,他這也算是一場豪賭。
作為真正戒備的人,哪怕再醉,也不可能真正說出自己的秘密。
他在賭命,顯然賭贏了。
忽然想起對方要他簽合同賣命開發技能一百種,又有些微妙的不確定,應該是賭贏了吧。
想著,拿起保溫杯,便嘎吱嘎吱向袁鴞靠近。
“袁鴞同學,這是我做的冰糖雪梨,可能和星際賣的沒法比,但是我特意冰鎮過的。”
說話的是樁子,也就是那位魁梧植人,他小心翼翼地道。他這是最後鼓起的勇氣,哪怕那位美麗的狐狸同學視線如冰。
袁鴞眨了眨眼:“給我的嗎?”
“嗯。請你喝,我們能做朋友嗎?”鬆冥目光隱晦地掃了眼對方蓬鬆的小尾巴。
如果,如果他抓一下會不會成功?
麵對這位壯實植人的晶亮眼神,袁鴞想到自家蠢二哈的眼神:“謝謝,我很高……”
“湯圓,我有些餓了,去吃飯麼?”九尾狐端著高貴的笑靠近。
隻不過,他那雙眸掃過鬆冥時,是犀利且銳氣的。
鬆冥臉不怎麼好看:“…………”
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