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7 配婚(2 / 2)

許娘冷不防被人打斷,還是那憎惡的大娘二字,掀眉正要罵,人群裡走來一個小公子,錦衣長袍,頭戴玉冠,身邊還跟著小廝,可不是謝府的大公子謝文龍。

這可是正經主子,許娘迎著笑都來不及呢,見主子出聲反駁,以為說錯了話,心下正不安,就見謝文龍笑著朝謝栩道:“小叔,有件事侄兒狐疑許久,今兒請您解解惑,有傳聞說,咱謝家那位大奶奶並非尋常丫鬟,而是邊關酒肆的美姬!不然我那大爺爺一生不好女色,普通丫頭怎麼入得了他的眼!”

這話一出,連許娘都愣了。

謝父當年一心鎮守邊關,到了三十多歲才納了女人,據說是隨身伺候的婢女,日久生情才納了。因著婢女出身不高,這些年關於謝栩母親的話都不好聽。而眼下謝文龍更是將話題推得更難堪,誰不知道,邊關陪客人喝酒的美姬,就是賣皮肉的□□!這是在暗指謝栩的母親是個娼.妓呢!

甭管這消息的真假,一群人統統傻在那是真的。

也是這時,顧莘莘發現謝栩冷淡的臉終於有片刻的僵硬,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異樣的一麵。

但不過刹那,謝栩很快恢複如常,他將臉轉向了謝文龍。

謝家人雖一直不待見謝栩,謝栩卻很少正眼看他們,不知是不屑還是懶得看。

此番他突然看向謝文龍,烏黑的眼似滾在冰裡的墨珠子,冷冷瞥過去,原本輕蔑而笑的謝文龍心頭一悸,竟是再笑不出來。

他突然想起來,那天那場混戰裡,這個看似羸弱陰暗的少年,表現出與外貌截然不同的迅猛,單一隻左手,出拳之強勁,那一記打在他眼角的力度,若不是他強撐著,隻怕痛得當場哭出來。

大家都認為那場混戰是他謝文龍人多勢眾贏了局麵,隻有自己才知道,他並未占到任何便宜。

而眼下,那個深藏暴戾的人竟然還在笑,唇角倏然輕彎,用旁人聽不見的聲量道:“少年,彆怪我這個做叔父的沒提醒你,不是什麼話都能亂說的。”

不等對方回答,謝栩揮手吩咐書童:“謝安,一會去找根粗棒子,下次再有狗上門亂吠,統統打出去!”

回過神來的謝文龍大怒:“你說什麼!誰是狗!五月子你說清楚……”

“砰”一響,謝栩已經進屋關了門。

那門摔的,差點砸到謝文龍的鼻子。

謝文龍“乘興”而來,氣惱而歸。

新仇舊怨,臨走時他鄭重交代許娘,叫她更大聲的罵。

許大娘本就是來折磨謝栩的,得了主子的交代,更是變本加厲,半絲臉皮底線都不要了。

什麼“你這老婊.子養的小婊.子崽!難怪大老爺不待見你,哪個正經人家能容下你們這下三濫的齷齪!”

“可憐我一個清白人,要認個婊.子做婆婆!”

……

直罵得圍觀的下人聽不下去,一個奴才這般猖狂,以下犯上,放彆的府裡,隻怕早就打死了無數次。

就連躲在樹底下的阿翠都說:“這忒毒了!謝三爺無論如何算是個主子,這婆子!還有那謝文龍,他故意過來說這些話的!就是要讓謝三爺更難堪……誒誒小姐你作甚?”

顧莘莘在做什麼?

阿翠以為主子又會跟去紫藤小院扔紙條,不料不是,她貓著腰,悄悄跟在謝文龍後麵,那謝文龍輸了架氣呼呼走著,她趁謝文龍不備,手在地上撿了塊石頭用力往前一擲!

“哎喲!誰敢砸本少爺!”

等將謝文龍腦殼砸出包,顧莘莘才拍拍屁股去紫藤小院。

倒不是替製片大人出頭,畢竟她自己都沒資格同情對方,隻是她是對謝文龍實在不爽,屢屢刺激對方黑化就算了,還陰險卑鄙,落井下石……此等小人,顧莘莘看不下去了。

再說,她才不怕謝文龍鬨呢,那會他剛好路過院裡的假山石洞,說是假山上的石頭掉下來砸到他也有可能,關她屁事。

白日裡雖教訓了謝文龍,夜裡許婆子的罵可半點沒消減。

夜風呼嘯,那惡婆娘一口一個“老□□、小崽子”,隨風而來,任誰聽了都不能無動於衷。

屋內小書童咬牙切齒,“少爺,那死老太婆如此辱罵,咱就這麼聽著嗎?”

謝栩正垂首在燈火下看書,光影中他側顏眼睫濃密——那書他也隻在夜裡看,百日裡院子外總有守衛晃來晃去,他不能被他們發現。

見主子沒答,小書童道:“我就擔心您的身體……”萬一這婆子罵得太狠,惹了主子的昏睡症。

“無妨,近來有好轉。”謝栩終於抬起頭道。

“啊?”病了這麼多年,怎麼突然就有好轉了?小書童默了默,突然發現也是,從前一個月會犯幾次,昏睡個一天一夜醒不來,最近像是真好了些,再沒發作過。

奇怪。

謝栩也不知原因,似是從那一夜醒後,整個人便舒緩了些,再無那種詭異的窒息感。

無法形容,像是意識被困黑暗之中,渾渾沌沌,無力控製。

而每每醒來,麵對窗外黑夜,便有巨大的空虛與茫然感,像是少了什麼重要之物。

當然這種感覺,他從未跟任何人說過,太過匪夷所思,說了也沒有人信。

如今難得好些,多少是些欣慰。不然就這身體狀況,便是想應付周身磋磨,也是不易。

小書童也從主子的身體狀況又想到府裡情況,聽著那許娘的罵,又生氣起來,“死婆娘!嘴巴跟刀子似的!主子你就不氣麼?”

謝栩默然,他當然聽到了那毫無下限的辱罵,句句如刃,字字誅心。

但他抿了抿唇,用手攤開一張紙條,這是小書童方才又從院裡發現的。攤開看,白紙黑字,字成兩行。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

“加油!”

依舊是上回熟悉的字跡,隻是後麵又加一個詞——“加油”。

說起來,這幾天顧莘莘臨時抱佛腳,看了不少書,學了不少字,今日寫紙條底氣也足了些,隻是顧莘莘落筆時怕被人發現,一時情急寫快了,按照過去現代的習慣,她鼓勵或者安慰一個人,偶爾會在後麵寫一個加油,寫快後情不自禁就加了這個詞。等到寫完,將紙條扔進去她才發現多寫了一個詞,想拿回來已經來不及了。

眼下,紫藤小院主仆兩看著這個聞所未聞的新鮮詞,小書童道:“什麼意思?加油?廚房裡沒油了麼?”

“難道,這是那人的稱謂?”想不出來,小書童思維脫跳的猜測,加油許是個稱號或佚名,跟那什麼衡山老人,林下美人,竹上婉君是一樣的。

謝栩未答,夜深人靜,屋外許娘的辱罵格外清晰入耳,謝栩將那激勵自己的紙條慢慢折了回去,對著房內搖曳的一豆燈火,泠然一笑。

身體有起色,也該他還擊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