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昏侯提出的條件太奇怪了,又是“欠人情”,又是“主考官”,又是“副教主”,眼光太奇特。
董賢良怕裡麵有深坑。
現在是看不出來。
可萬一以後,這大坑忽然冒了出來,他怕自己追悔莫及。
祖兒這邊,已經飛快的寫好了三份不同的協議,交給董賢良。
願意簽哪份,就簽字畫押吧。
“這三份協議,我且回去待恩師做了決定,再做答複。”
董賢良慎重其事的收入袖內,恭敬一禮,心裡一團稀裡糊塗的疑惑,告辭而去。
楚天秀看他走了,不由微微搖頭。
這董老弟也不還價,這就走了。
董賢良還是太過持重厚道了一些,臉皮太薄,不會變通。這樣在官場上很難混啊!
當個儒家大宗師還行,但是當高官就難了,容易被人坑。
...
祖兒也頗為好奇,托著下巴,問道:“姑爺,我一直聽說朝廷上有一個勢力很強的儒派。但沒聽過儒教,您要到副教主來做什麼?”
“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啊!”
楚天秀搖頭,道:“你沒見這董賢良,神神叨叨的。很像一個人嗎?”
“像誰?”
祖兒疑惑。
“像李自然老神棍一樣啊!”
董賢良跑去秣陵當縣令,居然建個祭壇,去呼風喚雨。
他還吹噓自己求雨成功了,什麼陽氣少天就降雨,陰氣少天就大旱。
連李自然老神棍都不敢吹噓自己能求雨,他居然也敢去吹,典型的一副宗教做派!
就董賢良這個神棍的潛力,比李自然還猛。他這一發力,能就把儒學和儒派,給鼓搗成一個儒教了。
我估摸著,恐怕再過一些時候,董賢良研究完了陰陽祈雨術,就會在朝廷上書,鼓吹什麼‘陰陽、災異’說,鼓吹皇帝是‘天之子’。
那個時候,儒生們就會把皇帝奉為儒教的教主,盼著教主帶他們飛黃騰達。
天上掉一顆流星下來,儒生們都能吹成是‘天罰’,說這是出了人禍,才會天降災星。
這儒教,可不就這樣冒出來了。”
楚天秀說著,神情十分惱火。
儒學和儒家,其實在先秦時期,還是很老老實實的。
先賢孔子就很謙虛,他隻研究“君、親、師”的倫理學說,說“敬鬼神而遠之”。
自己不懂的東西,孔子也不會瞎說,躲遠一點,閉嘴就好了。
可儒學一旦膨脹成了儒教,那就完蛋了。
成一門宗教學了。
宗教學,有乾涉世俗的強烈傾向。
陰陽涉及到了天地,加了“天、地”進去,把“君親師”變成了“天地君親師”。
彆小看了這兩個字,“天地”可是包括了世間的一切。
“天地”的一切都跟“君親師”掛鉤了,天體物理學跟倫理學掛鉤了,這還得了!
儒教一旦誕生之後,儒生們信心爆棚,對世俗的一切都開始指指點點。
看到天上一道星光閃過,然後發出一陣陣的驚歎,“哎呀,這是人禍啊!把人禍改了,趕緊磕頭謝罪,這天災就沒了。”
儒教把一切都包進“天、地、君、親、師”去了。那自然科學也必然遭到壓製,流星不能當做流星,必須視為災異,懲罰人禍的象征。
董賢良一個儒生,儒派領袖孔寒友最重視的弟子,居然去鼓吹“陰陽學、祈雨”,這是給大楚儒生們帶了一個很壞的苗頭。
這是從儒家開始向儒教突飛猛進的標誌。
“儒教的教主肯定是皇帝,皇帝都肯定喜歡‘天地君親師’這一口了。
我先把這副教主的位置給搶了,埋伏好一個位置。
等董賢良把這儒教鼓搗出來,本姑爺一棍子,把他們腦子全敲出腦漿來!
這些儒生們一個個腦子這麼好使,什麼都能往儒教倫理上扯,毀我大楚皇朝。我看看他們腦漿都是用什麼做的。”
楚天秀哼哼道。
祖兒聽的目瞪口呆,姑爺的知識麵太淵博了。
旁征博引,無所不知。
漸漸,她望著姑爺那俊美的臉龐,俏臉悄然羞紅。
楚天秀奇怪,“我在罵儒教呢,你臉紅什麼?”
祖兒嬌羞,扭捏著,“姑爺,我好崇拜你啊!董賢良明明是歲舉殿試第二,大楚一等一的聰明人。
姑爺卻連他將來準備乾什麼都想到了。他肯定不知道,姑爺埋伏好了,準備敲出他的腦漿來。”
這麼聰明的姑爺。
她以後要是給姑爺生個小娃娃,會不會也這麼聰明機靈又可愛啊?
生一個童稚的小昏侯,捏捏那紅撲撲的小臉蛋!
不聽話就打小屁屁。
哎呀呀!
祖兒的臉更臊紅了。
“那是!
唉!
沒辦法,本姑爺就是這麼秀,渾然天成,名天秀是也。”
楚天秀聞言,傲然。
誰讓本小昏侯,能一眼看破這上下兩千年的風華煙雨和是非成敗呢!
三個協議三個坑,把董賢良、孔寒友和儒派,給圍堵在其中。
你敢跳進坑。
我就敢埋了你們!
好不容易穿越一次,不把這些高傲的古人,治的一個個服服帖帖,豈不是白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