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旁人均是一愣。
“我家祖上的確有過記載,關於這座地宮。所以當時關生找到我的時候,我才能快速確定方位。”
瘋爺說著,手指不自覺攥緊那塊石頭。
“關於這個地宮,還有什麼其他的記載嗎?”段湮微微皺眉。
瘋爺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
“那次,段家死了百來人,幾乎全部葬在了地宮中。族譜上隻寫了一個字——局。”
段湮抿唇道:“所以,他們是想要破局之人,但卻沒有成功。”
瘋爺點點頭:“或許。”
介入彆人的因果,是一件非常冒險的事情。
對於瘋爺來說,這件事一直是個謎團。
父輩們絕口不提,縱他問了千遍萬遍,也無人知曉。
當年,瘋爺的太爺爺依稀對這件事有點了解,也隻是含糊其辭,不願多說其中緣由。
隻說,這是一劫。
但是對段湮來說,他並不信所謂因果。
瘋爺祖輩沒有救成人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們的計劃沒有成功,被人發現了,亦或者是有第三種人,破壞了這個局。
旁邊,胡昊試探道:“瘋爺,既然是祖輩留下的東西,那這路可有解法?”
瘋爺搖搖頭,歎氣道:“我不知道。”
胡昊眼中希望的光瞬間暗淡,垂頭喪氣起來。
想想也的確,瘋爺祖輩擅風水,卻不擅機關。
他們祖祖輩輩靠著獵石而生,經此重創一蹶不振,直到清朝才靠著古玩再次發家。
眾人一路小心翼翼往前走,但卻是一無所獲。
忽然,最前麵的瘋爺突然停下了腳步。
麵前,是剛剛那塊巨石,跟身後的那個一模一樣。
胡昊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他顫顫巍巍指著那石頭:“咱、咱不是往回走的嗎?主殿呢?!”
其他幾人臉色也都不好看,咽了咽口水。
祁安小聲道:“不會是遇上鬼打牆了吧?”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胡昊一巴掌拍在後腦勺上。
“呸,烏鴉嘴。肯定是咱走錯了,絕對不可能!”
他說著,轉頭就要往回走。
幾人麵麵相覷,每個人都心知肚明,他們不可能走錯。
麵前隻有這一條路,回頭是主殿,麵前是巨石。
但是現在,兩頭都被堵上了。
甚至他們這一路上都非常謹慎,生怕碰到什麼機關。
就連黑僧也沒察覺到,這甬道到底是什麼時候變化的。
胡昊不信邪地回頭,一眾人跟在他身後,掉頭開始往回走。
他的腳步越來越快,最後幾乎是開始狂奔。
這條甬道本就沒有多長,幾人拚了全力,不過五六分鐘就跑到了頭。
儘頭還是一塊石頭。
胡昊喘著粗氣,一臉難以置信盯著那石頭,隨手撿起一塊小石頭,往上麵刻了個大大的“X”,又不信邪地掉頭往回跑。
幾個人越跑,心就一點點沉下去。
幾乎是沒有任何意外地,他們再次看到了那塊巨石。
上麵還有胡昊剛剛刻下的符號。
“這他娘的!!”胡昊破口大罵,抓過旁邊的祁安,朝他後腦勺又拍一巴掌,“你個烏鴉嘴!”
段湮轉頭看了一眼黑僧,隻見他正蹲在身後的地上,以一種奇怪的視角朝著頭頂張望。
“發現了什麼?”他轉頭問道。
黑僧皺了皺眉,“沒有。”
他起身,看了眼那石頭上的刻痕,臉上第一次露出思索的表情。
看來他也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瘋爺,怎麼辦?”胡昊欲哭無淚的表情,求助似的看著瘋爺。
瘋爺咬咬牙:“再走一遍,所有人連起來。如果甬道有變化,肯定能發現。”
他們一共十幾人,所有人保持著一米的間隔,朝前走再去。
瘋爺的意思很簡單,如果真的是甬道在一瞬間轉了向,那他們中間肯定有一個節點,前後的人就可以發現。
眾人連起來,排成常常的一條直線,沿著甬道的邊緣往回走,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每個人抓著前麵一個人的肩膀。
段湮走在隊伍末尾,身後跟著黑僧。肩膀上感受到黑僧的手,傳來一股淡淡的焚香味。
前麵幾人手電的光在甬道內亂竄,一眾人的影子時不時倒映在左邊的牆上。
段湮的目光隨著手電的光一瞥,忽然看到右邊牆上的影子有些不對勁。
黑僧的身後,似乎跟了個人。
那人看起來非常矮瘦,好像是蹲在地上,亦步亦趨跟在黑僧後麵。
但黑僧卻絲毫沒有察覺。
段湮一下子警覺起來,沒有彆的動作,手電不經意揮動掃了一下。
短暫的黑暗過後,他的影子再一次投映在牆上。
這一次,黑僧的影子突然變得巨大。
肩膀以上被不成比例地放大了數倍,整個人近乎高了半米。
段湮心頭猛地一縮。
一瞬間,他腦子裡瞬間蹦出一個念頭。
那人似乎爬上了黑僧的肩膀,正抱著他的頭,就像在啃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