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十章(1 / 2)

包紗布的手猛地一頓,“你說什麼?”

他怎麼聽不懂花小棠說的話呢,英勇非凡的陛下怎麼可能受傷。

花小棠走進房間,神色靜默,隔著幾步遙遙看著小荏子,“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我怎麼可能騙你。”

“你是個壞人。”小荏子嘴唇蒼白,“我不相信你,這是你的詭計。”

而且怎麼可能,他才離開陛下不到兩個小時。

“不愧是奴才。”花小棠仰起下巴,“你不信我可以去工地看看,這消息還是那工地的一個夥計帶給我的,他手裡拿著宣似沾血的衣服碎片。”

小荏子瞳孔驟然緊縮,身體失去支撐,倒在地上,手上的膝蓋直磕在地上,臉剮下三層皮。

“我要去看看。”

他必須親自確定,這是陛下在經過烏木之後,陛下交給他的。

帶著一身血氣,他跑到工地,跟在他後麵被落得好遠的花小棠用圓度的目光看著他。

花小棠沒有騙他,卸貨場地的一個空角處,一個人倒在地上,他和陛下一樣的衣服,一樣的頭發,隻是滿臉血汙,昏迷不醒。

工地的老板是個內陸人,走過來說道:“他給人上貨的時候箱子不小心掉了下來,砸在頭上,我是個仁慈的人,還是個漢人,你放心,該賠的全都賠。”

當初宣似和小荏子走投無路的時候,也是老板收留了他們。

小荏子很相信他。

這一刻,小荏子感覺天都塌了。

他佝僂身體,攥住老板的手,眼睛從眼角紅到了瞳孔,“宣似還有救嗎?”

“這個……”老板皺起眉頭。

“嘖。”花小棠不耐煩地推了一下小荏子,“這麼重的傷,這麼破的地方,你有錢也請不到名醫治療。”

小荏子再也撐不住,跪在宣似麵前,膝蓋的傷口再次崩出疤痕流出鮮血,嚎啕大哭。

“閉嘴。”花小棠黑下臉,“哭什麼哭,就知道哭,我有辦法救你的陛下。”

“就要看看你願不願意救。”

*

“剛才外麵在吵什麼?”正在沐浴的宣似問走進來的老板。

“工地上除了條人命,家屬上來要事。”斯文的老板解釋道,把手上的新衣放在浴桶上。

宣似瞟了一眼衣服,青綠的衣裳,泛著雨後的新意,布料有些硬。

他皺起眉頭,“老板,能在你這裡沐浴已經萬分感激,萬萬不可再穿你的新衣。”

“你的衣服已經扔了。”老板說道,他衝宣似笑了一下,“你我同為老鄉,不用這般拘謹。”

宣似最終穿上了新衣,但堅持用自己的工錢墊付。

老板隻是搖了搖頭,“你這麼謹慎作甚。”

“我做的一切隻是為了混口飯吃。”

宣似回到酒館門口,罕地看到在門口早早等待的花小棠,他了一下眉頭,走了過去,露出笑容,“棠棠,你來接我了。”

聲音都是輕快的調子。

花小棠迅速的應了一聲,直入主題,“宣似,我告訴你一件事。”

宣似一愣,“什麼事?”

“我們進屋說。”花小棠對宣似招了招手,臉色僵硬,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宣似這樣欣喜的表情,這樣快樂語氣,這樣純粹的感情,她竟然有些說不出話來。

明明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宣似喜歡她。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宣似點頭,和花小棠並肩,回到酒館房間。花小棠終於組織好了語言,她第一次罕見的主動握住宣似的手,和他一起坐在椅子上。

花小棠睜著大大的眼睛注視著宣似,眼角泛紅,“阿宣,這件事我無法隱瞞你。”

宣似的手一緊,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

花小棠小聲說道:“小荏子走了。”

“走了?”宣似眼睫毛顫著,聲音裡沒有驚訝,隻有低落,“她為什麼走了?”

這是個日落西山的時刻,窗外慵懶的陽光照了進來,給宣似臉上,身上打下一層光,他目光的專注,便顯得格外的深情。

花小棠心口讓螞蟻撓了撓,突然捂住嘴,憋住脫口而出的“他不想過苦日子和人私奔了”之類惡毒的話,露出一個僵硬的微笑,“小荏子膝蓋受傷了,遇到了一個名醫,他又不想拖累我們,就擅自自作主張的走了。”

這樣應該可以了吧。花小棠摸著自己的胸口。她覺得這一刻的她善良極了。

“這樣啊……”宣似垂下眼睛,聲音小的似乎在喃喃自語。

“這是小荏子自己的選擇。”宣似說道,長長呼出一口氣,“我會尊重他的選擇。”

花小棠直點頭。

按理說,宣似有機會進入宣似的房間,應該會想方設法的和花小棠聊天,逗花小棠笑,然而今天不一樣,小荏子的離開對宣似的打擊很大,他的眉眼沒有緊皺,卻是崩著的,和花小棠聊了一會兒,他就起身,告辭離去。

他這一舉動反而讓花小棠悵然,花小棠暗恨宣似沒腦子,不會借著這件事和她獨處。

可她實在是好麵子,一言不發地看著宣似離開的背影。

在即將離開的時候,宣似忽然轉過頭,垂著眼睛,叫了聲“花小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