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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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ss=>深夜,理論上不需要睡眠的小信徒縮在被窩裡呼呼大睡,他的神明坐在旁邊,被子蓋到腰側,在他屁股底下還塞著一堆不能被小信徒發現的紙條。

之前睡覺的時候橘發神明一掀被子暗道壞了,他以最快的速度用重力把那些紙片壓在被窩裡,隨後睡到了裡側——原本小信徒睡得地方,一堆小紙條被他坐在屁股底下。

小信徒洗澡出來,疑惑:“中也?”

中原中也麵不改色:“今天你睡外麵。”反正就算滾下去他也能用重力把人牢牢黏在床上。

“哦。”野間純眨了下眼睛隨後又道,“中也,洗澡。”

“……”

小信徒大概看出了他不想挪窩的想法,於是乖巧的眼神裡透出一點嫌棄的意味:“中也,臟。”

中原中也腦袋上蹦出一條青筋,這笨蛋以為他這樣都是因為誰啊?!

野間純站得好好的,一股不知從哪來的力量推著他撲在床上,床鋪不算柔軟,但撞上去的時候仿佛被無形的氣牆托了一下,反正也不疼,他乾脆就埋在被子裡不動了。

“起來。”中原中也剛才沒發現,現在野間純圓圓的後腦勺對著天花板,他一眼就看見了對方黑色發絲上沾著的白泡泡,“笨蛋,洗發露沒有衝掉。”

於是野間純慢吞吞地爬起來,想起了一開始要說的話:“中也,沒有水了。”

中原中也:“……”

他正想說話,“啪”一下,頂上的吊燈也暗了。

中原中也:“……”

野間純“唔”了一聲:“中也,沒有電了。”

“……閉嘴,過來。”中原中也道。

借著慘淡的月光,他揉搓著小信徒濕漉漉的頭發,水汽連同泡沫在重力之下一同上升。他還要確保不會薅到野間純的頭發,這樣一來還能鍛煉能力的嫻熟度和精準度,中原中也麵無表情地想,然後薅下來一根黑發。

低頭,小信徒一臉控訴地看著他,中原中也毫無誠意地假笑:“抱歉抱歉,不是故意的。”

野間純不信,中原中也又換了一種說法哄他:“你瞧,還在呢,沒掉。”

那根黑發在重力的作用下潦潦草草地掛在腦袋上,從他額前垂下,極度敷衍。

野間純:“……”

[我懷疑他在驢我。]

小係統安慰他:[自信點,把懷疑去掉。]

野間純:“……”

然後他就氣得睡著了。

新生的神明和他唯一的小信徒擠在一張床上,這間倉庫原本的小團體被人一鍋端了以後成員四散,裡麵的東西也幾乎搬空了,這張床和被子、以及一些生活用品是兩人好不容易扒拉出來的,而現在因為沒交費,連水電都停了。

中原中也毫無睡意,屁股底下被一堆小紙條膈得不舒服,窗外的月亮像極了圓圓的五日元,他認真地想——

明天就開始打工吧,不然連自己唯一的信徒都快要養不起了。

第二天,野間純被中原中也眼下淡淡的烏青嚇到了。

“中也。”他遲疑地問,“做噩夢?”

一夜沒睡腦子裡全是打工的神明隨口“嗯”了一聲:“夢到某個笨蛋頭發掉完變成光頭了。”

野間純:“……”那是挺恐怖的。

目前在橫濱最容易找的工作就是打手,現在每個勢力都在爭地盤,每天都有無數屍體從東京灣裡飄起,但是中原中也不想帶著他的小信徒乾這麼血腥的事,於是哄騙他去昨天的書店看書,並且為了防止雜七雜八的小紙條傳得滿橫濱都是,勒令他不許出書店。

順便塞了一本書給他:“今天必須看完,我會檢查。”

野間純低頭,封麵上寫著《信徒的自我修養》。

“……”神明去努力解決溫飽問題,信徒加強自身修養,行吧,沒毛病。

中原中也消失了一上午,中午回來了一趟,他手上拎了一個小蛋糕,大概有兩個手掌大,野間純驚訝:“中也?發工資了?”

哪家公司?按小時結算的?福利不錯啊。

中原中也含含糊糊“嗯”了一聲,和出去的時候不同,回來的時候他拉上了兜帽,事實上他不僅沒找到工作還背了兩個組織的追殺。

第一個組織的人事嘲諷“小矮子快回家吃奶吧”,被他直接踹出了窗戶,三層高,死不了……大概吧,之後就不知道了,希望那個團體足夠善良能養幾個月廢物,直到他康複。

第二個組織倒是給他試用期了,隻可惜在任務途中他的臨時隊友想把擋路的老頭子踹走,反被他一腳踩在了地上,用腦袋摩擦地麵,不過他沒忘記順走“好隊友”的錢包,給小信徒買個蛋糕。

至此第一天找工作的中原中也僅用了一個上午就得罪了兩個小團體。

吃著蛋糕的野間純對此毫不知情,他挎了一大勺遞給中原中也,被拒絕了。

“這種甜兮兮的東西你自己吃吧。”他頓了頓,若無其事道,“等你成年帶你嘗嘗好東西。”

他說的是酒,雖然他自己也沒嘗過,不過在小信徒麵前依舊要表現出見過大世麵的樣子。

野間純:“哦。”然後毫不猶豫把勺子塞進了自己嘴裡,邊吃變想,還是得自己出去打工,蛋糕好小啊。

他的神色根本掩飾不住,中原中也給氣笑了,揪住他吃得鼓鼓的一側:“好、吃、嗎?”

“好吃!”被鬆鬆垮垮地揪住一邊臉蛋根本不影響進食,野間純恨不得把紙盤子哢吧哢吧咬碎了吃進肚子。

他仔仔細細刮乾淨每一點邊邊角角,中原中也看得嘴角微抽。

野間純撇了他一眼,正色道:“中也,窮。”

被中原中也兩指微曲在腦殼殼上輕彈了下。

初秋的午間再舒服不過,兩個少年懶懶地靠坐在長椅上,橘發少年奪過乾乾淨淨的紙盤以精準的弧線拋進遠處的垃圾桶裡,黑發少年愣了下,茶綠色的眸子裡漾起朦朦朧朧的水霧。

“喂喂!”中原中也暗自嘀咕自己是不是太苛待小信徒了,就見對方小小地打了個哈欠,隨手抹去眼角的生理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