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1 / 2)

裴覺寒的這句話唐言沒有聽懂,或者說他根本不願意多去聯想,光是對方那句“不止是鬼”,就足以讓唐言主動閉上自己的耳朵。

“不跟你說了!”唐言說不過對方,決定先行撤退,免得對方把傷害打滿了。

至少他感覺在寺廟裡麵,他的安全感還是很滿的。

唐言將裴覺寒一個人扔在身後,按照自己的計劃,前去找這個寺廟最厲害的大師算上一卦。

那個盤子的事情唐言知道可能是意外,也可能是裴覺寒故意看不慣他和蘇宋景,隻準備了一份禮物還不分他,用了點巧勁故意嚇唬他們。

他出門的時候,特地回去看了一下裴覺寒使用的那個叉子,都有明顯的歪曲的痕跡,一看就是力的作用,是牛頓科學的作用。

唐言心中給裴覺寒記上了這一筆大的賬。

但其實讓他更在意的是裴覺寒說那句“莫名其妙從世上消失”。

這才是他真正的噩夢來源。

唐言敲響了寺廟大師的禪院大門,誠心誠意的來求卦。

大師的禪院香煙繚繞,院子之中有一顆巨大的菩提樹,上麵掛滿了紅繩,大概都是來這裡的香客所求的祈願。

而那位大師就坐在菩提樹下打坐冥想。

當唐言跨進院子的時候,那位大師就睜開了眼睛,對他說他左手邊的樹上掛滿了錦囊,讓他往功德箱裡麵投香火,誠心誠意地訴說自己的疑問,再取下一個錦囊就好了。

唐言一下子就從口袋中摸出了一張卡,往功德箱中塞去。

裴覺寒一直慢悠悠地跟在唐言的身後,他一向對這些神神鬼鬼都沒有任何興趣,見唐言進去求卦,便在門口等待著。

唐言消失在他視線中總共還沒有十分鐘,他就感覺到自己心中的躁鬱已經快要壓製不住了。

正當他想要進入那位大師的禪院時,唐言就帶著他的錦囊喜滋滋地跑了出來。

“抽到好東西了?”裴覺寒一見到唐言,那股焦躁不安的感覺瞬間就消失了,他笑著拍了拍唐言的腦袋,問道。

唐言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眼前又好事發生,他也懶得去計較裴覺寒剛剛對他的“大不敬”。

“哼,我去抽,當然都是好簽!”唐言經曆了一整天都驚嚇,整個人都焉了一整天,這下尾巴終於又翹了起來。

“你要瞻仰一下著傳說中的上上簽嗎?”唐言眼睛都彎了起來,回複了以往的活力。

就像飽受風雨摧殘的小花,在見了一點點陽光之後,就立馬盛開成最燦爛的模樣。

裴覺寒看著唐言的眼睛,愣了許久,等到唐言都要等得不耐煩了,他才垂下一直看著對方的眸子,低聲笑了笑,“好啊。”

他一給出回答,唐言立馬就開開心心地掏出他的錦囊,小心翼翼得拆開,將裡麵的簽條拿出來給他看。

“你看!”

簽上寫著【所求之緣,同世同生,大吉大安】

裴覺寒看著這簽文,眉頭挑了一下,看著唐言問道,“言言求的是什麼?”

唐言一下子被問到了,眼睛都瞪圓了不少,裡麵全是慌亂。

糟糕,這個他還沒有想好怎麼說!

他所求的是能不能在他這個世界安安穩穩地待下去,但這種事情他要怎麼跟裴覺寒說啊。

唐言想了想,支支吾吾地邊想邊編著謊話,“我、我就是求自己啊,不然還能求什麼?”

裴覺寒看著唐言臉上寫滿的心虛,笑了笑,主動幫他解圍,“言言是不是求自己在唐家的事?”

對方的話音還沒有落,唐言一下子就搶話道,“對!沒錯!我求的就是這個。”

“這不是外麵總有人傳我會被家裡趕出去!”說起這個,唐言就有些咬牙切齒。

“哼,我這麼聰明,怎麼可能會落到他們說的那個下場!”

唐言驕傲極了,“這個簽文都說,我要求的緣分,是一輩子的事情!是大吉大安之相的!”

“連大師都說我可有福氣了!”唐言美滋滋地說著。

“那個大師說,我之前遭受過了苦難,後麵不論發生什麼,我都會比身邊絕大多數人要幸福。”

“嗯,言言真幸運。”裴覺寒看著唐言無憂無慮、傻乎乎的快樂,便也都順著他的話。

他發現……

相比把他的小殿下嚇得瑟瑟發抖,躲在自己的床上被子裡,他好像更喜歡他笑得沒心沒肺的樣子。

“這個寺廟還挺靈的嘛!”唐言輕而易舉就下了定論。

裴覺寒笑了笑,這個寺廟靈不靈驗他不知道,但可能在唐言的世界裡,就沒有不靈驗的寺廟和神棍。

畢竟唐言的心思太好猜了,什麼都寫在了臉上。

而且這個寺廟主打的也是豪門圈層的香主,對於唐家多少有些了解,也知道唐言在家的受寵情況,針對著唐言一個人說些好聽的話,也不是什麼難事。

得了這麼好的簽文,唐言將它放在了自己的枕頭底下,打算借著好簽的運勢,美美的睡上一覺,可不知怎麼的,他還是睡不著。

難道是他太興奮了?

唐言有些疑惑。

可到了四點半,那些僧人都開始起床,然後去做早課,唐言還是沒有睡著。

他頂著一個大大的黑眼圈走出了房門,看到了裴覺寒還躺在床上,頓時感覺寺廟的佛祖也鎮壓不住自己的怨氣了。

唐言第一次因為失眠產生了委屈的心理。

為什麼他總是睡不著?

這都是第幾天了!

自從他回來,就沒有一天睡的好的。

唐言決定開始動腦子。

他其實也沒有完全睡不著,不然早就猝死了。

他隻是在正常的時間沒有睡著過,他難得睡著的幾次……

唐言回想著。

第一次是他奴役裴覺寒幫他收拾房間,他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第二次是他睡不著去敲了裴覺寒的房門,想要拉著對方一起失眠,結果電影一開場他就失去意識了。

第三次是今天中午的時候,在車上,他淺淺睡了一個午覺,當時大哥在駕駛座,他和裴覺寒都在後排,讓對方給他充當靠枕。

唐言羅列出了自己可以睡著的共同之處——

要麼就是在有人的、比較嘈雜的環境,要麼就是他在指使奴役裴覺寒的時候。

唐言似乎一下子就想清楚了,他走到了裴覺寒的床邊,神色幽怨地站在一旁看著對方。

裴覺寒正裝睡著,但他等了好一會唐言都沒有來找他。

唐言自己一個人睡不著,不論是將他喊醒還是悄悄的睡在他旁邊,都會有些動靜的,但他等了一整個晚上,唐言都沒有來。

當他疑惑地睜開眼睛,入目的就是唐言一臉怨懟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