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狐狸會遇見愛吃杏仁豆腐的仙人嗎?(3)(2 / 2)

好不容易從自己的夢境裡醒來,靠在樹枝上,魈開始理清自己的思緒。

他很少做夢,但是這一次的夢格外清晰。

荻花洲?他從未聽說過這個地方。

但是為什麼他又會夢見。

夢裡那滿手的血不似作假,就好像他真的剛經曆了一場惡戰。但是清醒後他一摸麵具,並沒有摸到任何破碎後修補過的痕跡。

夢裡的人是他嗎,如果不是的話,又會是誰,還有那笛聲,那吹笛的人到底是誰?

但他實在想不出,如果夢裡的那個人不是他的話,又會是誰。

“真君?”

一聲叫喚,打斷了他的思考。魈低頭看去,就隻見夏油傑恭恭敬敬的站在樹下。

“請問您有什麼需要嗎?”

夏油傑還記得做義工的第一天,那個戴眼鏡的住持就跟他說過。

“銅雀廟存在的意義,就是為那位服務。”

銅雀廟到底是為什麼建立起來的,因為時間太過久遠,已經不可考證了,但是隻有在這片地方,夏油傑才能感到久違的寧靜。

沒有不知名生物的細語,沒有牆壁裡的呢喃,沒有天花板上吊著的詭異肢體。

有那麼一瞬間,他確實明白了銅雀廟建立的意義。

和它的地理位置一樣,在鬨市之中,為人們奪取片刻的安寧。

好吧,他承認他是挺感激這位仙人的,但這並不妨礙有時候他想給這位仙人“梆梆——”兩拳,雖然他打不過。

麵對著梧桐樹下夏油傑的恭敬,魈並沒有放在心上。對他而言,樹下站著的人,沒過多久就會重新換一輪。那些人都是懷著不同的目的來到這座寺廟的,他甚至不會費時間記下那些人的名字。

反正那些人最後都會離開。

沒有一句話,魈一個瞬身就消失在了梧桐樹上,隻留下夏油傑一個人對著滿地的落葉相顧無言。

看吧,就是在這種時候。

他總想給那位仙人“梆梆——“兩拳。

接下來的時間就好像小河淌水,緩慢而又悠長。

等到梧桐樹的葉片由綠變黃,銅雀廟裡的人也逐漸習慣多了一個人的存在,雖然這座廟總共加起來也就兩個人,哦,對了,還有一個仙人。

時間會改變一切。

當嘰嘰喳喳的人類變成身邊的一部分,一切又都會回歸原位,正常運行。

夏油傑說服了自己的父母,正式在寺廟裡常住。

在夜晚,偶爾誅邪的時候,魈會看見對方捧著攝像機鬼鬼祟祟的藏在一邊,大多數時候他會選擇無視。

偶爾心情好的時候,他也會回答對方幾個問題。

年輕人問的問題都很出人意料,至少他自己是不會思考那些與戰鬥無關的問題的。

包含但不限於

“仙人會餓嗎?”

“為什麼貢品是杏仁豆腐而不是其他?”

“你知道大家都知道你愛吃杏仁豆腐這件事嗎?”

正經的問題他會回答,但是對於那些令人摸不著頭腦的問題,隻需要兩個字就可以解決。

“閉嘴。”或者“聒噪。”

大概就這樣又過了小半年。

在一個平常至極的清晨,那位戴眼鏡的住持把一串鑰匙和一個筆記本交給了夏油傑,身後拖著一個行李箱。

“我要出一趟遠門,拜托你照看一段時間。”

這個照看的對象是誰,他們兩個都清楚,有些東西,是不用多說的。

“是有什麼急事嗎?”

那位住持擦了擦自己的眼鏡,用一種苦大仇深的語氣說道

“受邀前去驅邪。”

夏油傑秒懂,驅邪的意思就是去除靈,不過還有一點他很好奇。

“為什麼接這樣的委托。”

明明有一座寺廟和一個仙人需要照料,是不適合出這樣的遠門的。

“不然下個月廟裡就揭不開鍋了。”

話語之間,儘顯成年社畜的疲憊。

夏油傑沉默了。

好吧,這真是個無懈可擊的理由。

這小半年的相處,他也是知道,仙人也是要吃飯的。

目送著那位眼睛住持遠去,夏油傑起身,關上了寺廟的大門。

“你真就那麼放心讓那小子呆在廟裡?”

路上,有人問起眼鏡住持這個問題。

這個穿著長袍的男人隻是擦了擦自己的眼鏡,然後重新戴上,目光一掃之前的頹然。

“無妨,那位有自己的決斷。”

“我們隻要等結果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