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現在覺得自己正在打一款遊戲,而且遊戲運行的過程中出現了無法解決的bug。
麵前這個白毛咒術師就是那個bug。
怎麼會有人完全無視物理和魔法攻擊的啊。
感覺就像每一次對boss的攻擊浮現出來的都是一串的“miss”,打了半天對方卻一滴血都沒掉。
糟糕透了。
夏油傑抿了抿唇,但隨後就把自己內心的躁動不安的情緒平息下來。
銅雀廟的法門講究心平氣和,儘可能的控製住自己的情緒,讓咒力始終保持在一個比較穩定的值,儘可能的減小咒力對人體的影響,並且把這份影響降到趨近於零的程度。
越是煩躁,越要冷靜。
他突然想到了不久前他遇到的一個敵人。
自稱術式是“彈反”的男人。
他似乎知道該怎麼對付這個白毛了。
勇者可不止會魔法和物理攻擊,還有精神攻擊。
不過在此之前,他要儘可能消耗那個白毛的體力與精力。
萬一錯誤的估計了對方的精神抗性,清醒的比對方晚就尷尬了。
那樣他會連夜帶著行李逃回銅雀廟去。
……
和夏油傑的慎重和小心翼翼相比,五條悟覺得有些無聊。
無趣。
六眼看得出對方手裡的咒具不是凡品,還有那些灑出來的奇奇怪怪的黃色符紙,一定也不是什麼低等貨色。
但是手段儘出也破不了他的無下限就未免有些難看了。
但是偏生對方的身法又實在是瀟灑利落的緊,屬於五條悟看到也會叫一聲好的程度。
也正是那一身瀟灑的身法,讓五條悟的蒼遲遲打不中對方。
那一身青灰色的道袍,配著腳下的雲襪和布鞋,每次移動都會被風灌滿,衣袂飄飄,就好像一隻蝴蝶,不過踩在雲裡,飄在天上。
每一次六眼算準了對方的落腳點,但是下一秒,對方的落腳點又頃刻變了個位置,讓茈恰好擦著那身青灰色的袍子打過去。
像一隻飛來飛去的大灰蛾子,擾人心煩的緊。
遲遲打不中夏油傑,五條悟不免有些煩躁。
這份煩躁也被夏油傑看在眼裡。
又是一記梯雲縱離開原地,下一秒白毛的攻擊接踵而至,又是險險的差點打中他。
沒有人會喜歡差一點的感覺的,就像沒有人會喜歡59分一樣。
觀察到五條悟的動作一次比一次快,夏油傑很清楚的意識到他的機會要來了。
鬼知道他這幾分鐘是怎麼過來的,好像炮彈一樣的襲擊幾秒鐘就會來一次,他不停的調節呼吸與情緒的節奏,好讓他的咒力保持在輸出與產生相持平的水平上。
他現在隻慶幸身法是他方術裡學的最好的一門,畢竟他實在是拒絕不了這些使用起來又瀟灑又帥的東方武學。
隻可惜更高級的武學他暫且沒學會,比如他從道成住持口中聽過的鎮山河、吞日月那樣的聽名字就很高級的方術,不然說不定他能給自己疊滿buff之後直接莽上去。
就算他是咒靈操使又怎麼樣。
不會近戰的法師不是好方士。
等到發現敵方炮台的準頭沒有之前那麼準了之後,夏油傑毫不猶豫的選擇a了上去。
坐忘無我。
大腦被暫時放空,咒力如潮水一樣布滿全身,自身的存在感幾乎就要和空氣融為一體。
暫且將止戈劍收到身後,夏油傑的右手虛虛的在空中畫了個太極的圖案,引動了空氣中遊散的稀薄的咒力,將這一片區域的咒力密度變得更高,能夠降低敵人的速度,但是卻影響不到他自己。
他的反攻要開始了。
六眼是目前已經發現的,世界上最高效的觀察工具。
所以當空氣中的咒力密度開始變化的時候,五條悟就察覺到了這一點。
不過他不在意。
沒有什麼攻擊能穿過他的無下限。
他有這份自信。
但是這場比鬥已經讓他感到無聊,於是他想掏出之前學會的,但是掌握力度並不如蒼式的招式。
不過搞不好那個銅雀廟的可能會死吧。
不過,無所謂。
那些老家夥一定會儘一切代價的幫他抹平這件事的結尾,甚至可能樂見其成。
不祥的暗紅色咒力開始在他的指尖凝聚。
五條悟把指尖對準了那個青灰色的身影,不出意料的發現對方正在向他衝來。
下一秒,暗紅色的咒力聚集體如子彈一樣從他指尖發射,衝向那個朝他奔來的身影。
撒由那拉~不知名的銅雀廟君~
……
在感受到咒力的一瞬間,夏油傑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
咒術師果然都是些不可理喻的瘋子。
雖然隻有一瞬間,但是他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如同在車站遇襲時感受到的,一樣的殺意。
腦袋裡的某根弦在這一刻“啪——”的一聲斷掉了。
久違的心理創傷在此刻被喚醒,他覺得他又回到了那個無能為力的時刻。
身邊是破破爛爛的虹龍,渾身都是血,懷抱裡的真君生死不知,咒具斷裂在手裡。
銅雀廟裡學會的平心靜氣的法門在這一刻完全被拋之腦後,夏油傑渾身的咒力在這一刻開始暴漲。
頂著密密麻麻的彈雨,他把自身的身法開到了最快,幾乎瞬息就來到了五條悟的麵前。
付出的代價是左肩被打穿了一個洞,血流不止。
袖中藏匿已久的咒靈在此刻被丟出去,被灌注了大量咒力的咒靈球在恢複原樣的一瞬間,就展開了那個看似十分雞肋的術式。
術式——【苦夏】。
“好遺憾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