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人回來了?”
“早回來了!你的消息也太落後了!”安佩在手機上回複了方阮發過來的微信, 心想他肯定要說這是他的功勞。
果然, 方阮下一句就是:“我就說我有好好勸過塗南吧, 她現在肯再回去我功不可沒啊!”
安佩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 手機一收, 不再理睬他, 一麵伸頭朝那間畫室看, 隻看到裡麵烏壓壓的一大群人,再一看, 石青臨從隔壁的辦公室裡出來了。
原畫部的高部長今天領了全部門的人站在畫室裡。
塗南剛剛起好線稿,放到畫架上,“高部長,你覺得這樣的圖麵效果是否可行?”
高部長還在驚歎呢,剛才親眼看她勾的線,中間沒有半點停頓修改過, 幾乎全是一筆而成,很少能見到作畫這麼胸有成竹的,乍一聽到她的問題很是意外,“你在問我意見?”
之前都是被她嚴格審查, 高部長有點轉換不過來。
塗南點頭, “你隨便說。”
高部長又看一眼那畫, “感覺構圖跟之前不大一樣了。”
“我用了古代壁畫的構圖方式。”塗南用了開闊的構圖,這種構圖直觀性和表述性更強, 正適用於新資料片隱藏奇書線索的劇情。
“哦, 那就難怪了。我覺得是可行的, 就看你怎麼想了。”
看得出來塗南加了一些新的東西在裡麵,傳統裡有了遊戲原畫的一些特點。感覺上她這次回來像是彼此都讓了一步。可高部長不敢妄下論斷,還是被斃稿斃出了心理陰影了。
塗南拿筆在畫上標了個時間,“那就這麼定了,你們回去畫支線,我們明天上午再碰一下就往後推進了。”
“明天上午?”高部長驚了。
“嫌慢了?”塗南看他一眼,“那就今天下午。”
“……”高部長背上的汗都下來了,怎麼這人工作起來跟石總一個性質啊,“要不……我看還是明天上午好了。”
“嗯。”
一群人趕緊走了,出門的時候忽然一疊聲地打招呼:“石總。”
塗南看過去,就見石青臨正倚著門框站在門口。
“你來多久了?”
“看了你們全程,”石青臨忽然說:“你剛才那招是學我的吧?”
塗南挑眉,故意不回答他。
還真是跟他學的,果然有用,個個就範。
石青臨意會地一笑,也不追問,轉頭叫一聲安佩,“晚上訂個地方,我要請薛誠吃飯。”
安佩一邊掏手機一邊說:“人家跟你生好幾天氣了,現在才知道請客吃飯啊。”
“能擠出時間來就不錯了。”石青臨說完又看進畫室裡,“你也一起來。”
塗南看他,“你們吃飯為什麼要帶上我?”
“順便慶祝我們正式合作。”石青臨理由充分地說完就走了。
※※※
晚上八點,飯局如約而至。
安佩訂了家臨江的西餐廳,窗戶一開就能看見江邊夜景,偶爾還有船燈掃過,夜色便在江水裡碎成了一片珠光,頗有情調。
她今天也在座陪同,四人座的位置,她和薛誠坐一起,吃到一半還不忘跟他炫耀:“怎麼樣薛先生,我這個地方訂的合不合你的意?”
薛誠眉頭還沒鬆:“還行吧。”
“小氣,還生氣呢。”安佩嘀咕。
石青臨在對麵笑,“就是,你小不小氣。”
薛誠說:“你少來,要不是你非要延長時間,我能跟你生氣?整整一倍的時間,敢這麼折騰投資方,姓石的你可真夠大爺的。”
“時間是可以縮短的。”
突然的一句話讓滿桌都安靜了一下。
塗南坐在靠窗的位置,緊挨著石青臨,放下手裡的叉子時心裡琢磨著沒有筷子可真麻煩。
石青臨看她表情漫不經心的,還以為她隻是隨口一說,“你說什麼?”
塗南把盤子推開一點,認真說:“我說時間是可以縮短的。”
新資料片的劇情詳細是記載著武功絕學的上古奇書最初現世就惹來了大肆的廝殺屠戮,所幸有多名世外高人聯手平息了風波。最後這本書就由幾人藏匿,但為了不失傳,又命畫師在各自的修煉之處繪壁作畫,留下了線索,以期能傳給有緣人。
這些世外高人都是玩家們所玩各門派的掌門或者長老,足跡遍布天下,壁畫自然也到處都是,但並不是所有壁畫都是真的,有的是故意畫出來混淆視聽的,也就是支線。主線壁畫與支線壁畫既有聯係又有差彆,工程量當然也就跟著大了。
塗南自己畫這些門派掌門長老的主線壁畫,支線交給高部長他們。她今天梳理了一下,覺得很多地方可以化繁為簡,再加上她采用大構圖的方式,時間上完全可以縮短。
薛誠問:“能縮短多少時間?”
“大概……三四個月。”塗南想了一下,又搖頭,“我不能絕對保證,畢竟過程裡也可能出現各種狀況。”
“三四個月?”安佩直接驚呼出聲,甚至惹來了旁桌的側目。
塗南看她一眼,“彆嫌短,這是極限了。”
“我是覺得長!那麼高強度的工作量你能行嗎?”她激動的臉都紅了。
“高強度的工作我又不是第一次做了。”臨摹壁畫同樣是高強度的工作,塗南很適應,她在這種狀態下反而工作效率很高。
旁邊石青臨忽然動了一下,塗南轉頭時正好看見他的臉側向椅背,以一種附身撿東西的姿勢靠近她背後,說了句:“塗南,你要是個男人我現在就把你拋起來了。”
她壓低聲:“什麼?”
“沒什麼,這是誇張,表達一下激動的心情。”
“我沒看出你哪兒激動了。”
“所以才要用語言來表達。”
“……”塗南朝窗外看一眼,故意問:“這地方你敢拋?”
外麵是江。
石青臨沒忍住,低低笑了。
薛誠在對麵拍拍桌子:“你們倆小聲嘀咕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