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之人5(2 / 2)

羽田揮揮手機:“那也不需要我報警嗎?”

“不需要,我這邊結束後自己會去找警察。”你冷冰冰地打斷他,把藤穀往屋子裡推。藤穀也不想讓對方報警,他克製住求救的眼神,蒼白地笑了兩聲,把探究的視線關在門外。

你靠在會客廳的牆邊,發派蘇格蘭去隔壁盯著彆讓鄰居真的報警,山田警官肯定會很高興親手送你入獄,但是如果在和警察扯皮期間被彆的偵探搶占先機偵破了案件就得不償失。

甚至妥協般提議用一些作祟的手段嚇嚇對方也可以,那個文文弱弱的棋手看起來就沒什麼背景,弄哭了算你的。

蘇格蘭瞪了你一眼,他一言不發地穿牆而過,留下你和藤穀對峙。

高級公寓隔音效果比你家好多了,蘇格蘭沒能聽到全部的談話內容,但是從隱約漏過來的壓抑著恐懼的抽泣,他也能推斷出你誠懇說出口的“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藤穀就決定痛改前非把證據交給我了,並且明天他會去自首”全是假話。

羽田在他監控下的十五分鐘裡都沒有報警或者偷聽的意思,不知道是心大還是真的相信你等下會去找警察的鬼話。

藤穀這邊得到的情報和你們之前設想的差不多,他原先隻是高橋集團塞進來的商業間諜,但是後來鬼迷心竅地聽從了不知道從哪得知消息的原田的建議,做雙麵間諜撈了點小錢,原本打算借著這次機會脫離高橋的控製。

他說到這裡時沒忍住哭了起來:“如果不是早上送來的包裹,我也不會害怕到偷偷去報警……高橋那個女人真是心狠手辣。”

你比起“心狠手辣的高橋夫人”更關注“真的是壞蛋的原田”,他親切地表露出的善意是真實的,你以為他和遞到你手裡的百合一樣是乾淨的純白之人。

蘇格蘭對你這副青春期時被壞女人欺騙感情的樣子不置可否,你們走在返回高橋宅的路上,他突然開口:“高橋女士一直參與慈善事業,高橋先生在企業的名聲也很好,他們結婚的幾年裡沒有醜聞,堪稱模範夫妻。”

他發什麼瘋。

你狐疑地瞟了蘇格蘭一眼,對方像沒注意到一樣繼續說下去:“北村管家嚴肅但是正直,望月先生體貼細心,三枝小姐有些迷糊但是很好相處,藤穀先生做事認真與人為善。”

“生長在陽光下的東西就會有陰影,世界上沒有完全意義上的好人。偶爾有黑暗裡的花,也會向有光的地方生長,川上偵探。”

“呃,好的?”蘇格蘭那種像開解小學生勇敢麵對世界的態度讓你倍感不自在。

他最後還不忘暗示一句自己生在黑暗向往光明,這種在動畫片裡半集就被主角團打得否定過去的炮灰發言聽得你充滿同情,決定和藹地安慰他兩句:“其實我之前說你和安室先生不適合是胡說的,我不會阻攔你們,安心吧。”

*

直到你們再次踏入高橋家的大廳裡,蘇格蘭都沒有和你說一句話,他倔強地一個人飄在後麵,跟著你前進的速度被扯著行進。

警車剛把一櫃子鈔票的證物送走,山田警官回頭看見你衝上來就要給你腦袋一拳,被你及時用手銬和包裹擋開。

“這是什麼東西。”他皺著眉頭奪回手銬,掛回自己的腰間,然後接過你遞上前的包裹,戴上橡膠手套一層層拆開防水布。

蘇格蘭這時也終於湊回來,他在山田警官拆開外層後就意識到了裡麵可能是什麼東西,眼神變得凝重起來。

你一邊往樓上探頭一邊輕鬆地說:“是原田已經死掉的證據,你今天沒法準點下班啦,快把嫌疑犯人都喊出來。”

先露出來的是卷成一團的領帶。

黑色、裡側繡著logo的牌子貨,被用來粗暴地裹著什麼東西,曾浸滿了散發鐵鏽味的液體,乾涸的血水在防水布的內層留下滴落的痕跡。

一端沾上了一點不明顯的粉狀,蘇格蘭動了動嘴唇,輕聲說:“是百合的花粉。”

他看著山田沉下臉,像是下定決心一般小心地解開那團領帶,露出一節沒有生機、乾燥硬化黑褐色的開始腐化的肉塊。

“禍從口出。”你對蘇格蘭眨眨眼睛,他沒有回複你,和山田警官一起順著大廳的窗戶向外望去。

黯淡陰沉的天空之下,大片的白色的花朵在風中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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