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冷酷攝政王的白月光(六)(1 / 2)

鳳儀宮,皇後和她的母親衛夫人對坐著飲茶。

“如今那太監已死得乾乾淨淨,刺客的痕跡也安排得妥妥當當,娘娘儘可高枕無憂。這個虧,謝貴妃是不咽也得咽了!”衛夫人笑著品了一口茶。

衛皇後猶豫著:“可那謝沐之……怎麼會正好也在那裡?若非他跟雍王同時出了事,一時撇清了謝家的嫌疑,陛下對永嘉宮那賤婦也不會隻是禁足而已!”說到最後,她的語氣頗為不忿。

“謝九郎行事一向隨心所欲,連謝老大人夫婦也約束不了,”衛夫人不以為意,“應該隻是碰巧而已。”

“但願如此。”衛皇後歎了一口氣。從始至終,她沒有問過那個至今尚未脫險的養子。

——既然已經有了自己親生的十二皇子,其他的,都隻是棄子罷了。

……

當天夜裡,驚動了整個帝都的雍王殿下和謝九公子被順利救出,永平帝在大殿裡接見了他們,命等候在一旁的太醫為他們診脈看傷。

太醫解開慕容昭包紮好的手臂,仔細診過脈,鬆了一口氣。他給傷口敷上金創藥,用上好的細棉布重新包好傷口,手法細致而專業。

慕容昭卻突然覺得有點遺憾。他朝謝沐之看去,那人沒受什麼傷,正懶懶地倚在柱子上回答永平帝的問話。

“九郎怎麼和昭兒碰上了?”永平帝態度慈藹。

“某想起上鶴山山頂上的桃花開得好……”

“胡說八道!這個時節,哪有什麼桃花?”永平帝瞪他。

“是啊,某也是到了山頂上才想起來……”謝沐之不疾不徐地搖著扇子,頗為遺憾地歎了口氣。

永平帝一噎。

慕容昭眼底掠過一絲笑意。他站在一旁,靜靜地聽太醫向永平帝稟報:“陛下,雍王殿下身上的傷口都沒有毒性,也並未傷及經脈,隻需按時換藥,養上數日即可。”

永平帝聽罷,欣慰道:“如此便好。”他囑咐太醫,“一事不煩二主,就由你來負責給吾兒換藥罷。”

“……是。”太醫眼裡閃過一絲猶豫,頓了頓才謹慎地應道。

永平帝並沒有在意他,他揉揉眉心,“你們都下去罷,”他對慕容昭和謝沐之說,“今日之事,朕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慕容昭恭敬地應是,臉上始終平靜無波,看不出喜怒。他轉身欲走,卻看見謝沐之依然倚在那裡一動不動。

“九郎還有什麼事麼?”永平帝也注意到了,不由挑眉。

“夜深露重,某此時回去,怕是家裡一晚上都不得安寧,”謝沐之笑,“故煩請陛下留沐之暫宿一宿。”

“皇宮禁內,哪有你謝九看得上的地方?難道要朕把你放到後宮去不成?”永平帝沒好氣道。

沐之收起扇子,眼神和慕容昭對上。他特彆坦蕩地對他笑了一下,眉眼彎彎,那一瞬間的風情讓慕容昭不由恍惚。

“豈敢豈敢。某打擾雍王殿下一晚便是了。”

等慕容昭回過神來,沐之已經朝他走來,笑吟吟道:“今晚,還請雍王殿下多多關照了。”

永平帝在身後不耐煩地朝他們擺擺手:“快走快走!老七,今晚你就多看顧著點他。”

慕容昭低聲應諾,眼神幽深。

去長春殿的路上,他始終緊繃著臉,神色冷峻。

——這個人……不知不覺中,已經可以用簡單的一個笑容就影響到他的心神了。他的自製力在麵對這個人的時候,薄弱得讓他自己都心驚。

到了殿內,慕容昭簡單吩咐了幾句侍從,就把自己的寢殿讓給了謝沐之,自己住進了偏殿。

沐之也沒有拒絕,他眉眼倦怠,輕聲道謝後含笑說了“晚安”,仿佛沒有感覺到慕容昭突然冷淡下來的態度。

偏殿,慕容昭正在沐浴。即使手臂受了傷,他也因為不喜彆人靠近而拒絕了侍女的服侍。

思考著今天發生的一切,他腦海裡突然想起那人微蹙著眉的,在燈光下越顯脆弱的模樣。

……再才華傾世,他也隻是個不及弱冠的少年而已,自小長在家族的庇佑寵愛之下,如何見過今天這樣的場麵?雖然麵上淡定自若,但實際上,他怕是也嚇到了吧?

慕容昭一時心神不寧起來。

沐浴更衣後,他不顧還在滴水的發梢,輕聲吩咐王仁:“讓廚房備下安神湯,待會兒給謝九公子端去。”

“是。奴才這就去辦。”

門無聲地關上。

慕容昭走到窗前,看著遠處天邊朦朧的一輪明月,許久許久,才突然開口:“那些刺客,查得怎麼樣了?”

燈光不及之處,出現了一個人影,一身黑衣,靜靜地融在黑暗裡。他低著頭,半跪著回稟道:“回主上,他們表麵上是江湖中人,可屬下們一路追蹤,最後看著他們進了衛家的一處莊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