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和父親成親後不久,便在承乾殿中生下了他。他從小便是體弱多病,母親的身子骨也不是特彆好。
李承乾曾經問過東方樾,東方樾那個老頭,雖然脾氣不怎麼樣,可是隻要太子殿下問了,他都會說。
太子殿下的問題也不是什麼刁鑽的問題,他隻是跟東方樾說,我若是與太子妃成親後,便讓她為我生兒育女,對她身體是否會有影響?
其實李承乾那樣問,是因為他有一次在夢中,無端端夢到有人告訴他女子若是不滿二十歲就生育了,不是好事。對孩子大人都不是好事。
東方樾也沒想到太子殿下會問這種問題,愣了一下。
可太子殿下確實一副十分坦然的模樣,說:“我就一個太子妃,自然希望能和她長長久久白頭到老,若是她年紀輕輕為我生兒育女虧了底子,日後留我一個,我豈不是要哭死?”
為了避免太子殿下日後會哭死的命運,東方樾十分含蓄地告訴他:“並沒有說女子過早生育不好,但太子殿下大概也有感覺,你此時還在長身體,那麼對太子妃來說,也是一樣的。就好比是一粒種子落在地上,若是土地肥沃,種子自然會生根發芽,茁壯成長。可若是土地此刻養分尚且不足,種子落下,是可以生長,但土地的養分被吸走自然不如從前,而種子養分不足自然也不會太好。”
暗示得已經很明顯了,再明顯一點的話李世民估計會宰了東方樾。
因為東方樾的一番話,跟大唐時下鼓勵早婚早育的基本國策是相違背的。
李承乾聽了太醫一席話,愣了半晌。然後問太醫,是否有什麼方法可以避免太子妃過早生育。
太醫默默地看了太子殿下一眼,然後說:“不建議用藥,但是依照前人的經驗……”
巴拉巴拉。
東方樾給李承乾傳授了一個方法,跟女子的小日子有關係。大概就是避開哪些日子,可以避免懷孕。就是太子殿下得有些定力,在容易受孕的幾天不能同房。
李承乾一個月有半個月禁欲,憋壞了。
前幾天是蘇妧的小日子,她在小日子的時候,精神會比較不濟,而且愛困。
如今看著精神好多了,還坐在他腿上這麼笑容可掬的動人模樣。
李承乾想著,沒忍住將含在嘴裡的耳垂咬了一口。
蘇妧推他,皺著眉頭說疼。
他輕笑著鬆口,蘇妧抬眼瞪他。
李承乾望著她的模樣,心底忍不住喟歎。
怎麼會有人令他如此心動?
又湊上前,親她的眼皮。
一隻手落在她的小腹上,“你的小日子,結束了?”
蘇妧一聽,頓時俏臉飛紅。
其實她一直很糾結生孩子的事情,後世社會就將優生優育,古人比不得後世之人,在許多的古人心中,女子對於他們而言,一個很重要的功能是替他們傳宗接代。
蘇妧成為太子妃,獨享李承乾的寵愛。
她心中也時常糾結,要是她暫時沒有孩子,東宮之主的位置是否還能坐得穩?
可她現在不過才雙八年華,這個時候的女子,還在長身體,並不是要孩子的時候。
蘇妧心裡糾結,可她也不能說。
可她沒想到李承乾回去問東方樾這個事情,當東方樾捋著胡須跟她說起這事情的時候,蘇妧羞窘得滿臉通紅,可心中十分動容。
不管李承乾是因為少年之愛如同飛蛾撲火,是一時衝動迷戀還是因為其他,那一舉動足以令蘇妧對他敞開心扉。
後世稱頌李世民對長孫皇後如何深情,可蘇妧看到的不過是一個處處留情帝王,看似多情實則無情。
而史書上所留篇幅不多的李承乾,卻不斷令她感到驚喜。
李承乾骨子中的離經叛道,使他做起彆人認為是匪夷所思之事十分得心應手,並且理直氣壯。
蘇妧心中一邊感動著,雙手主動環住李承乾的脖子,“嗯,結束了。”
然後猝不及防地,她被人攔腰抱了起來。
李承乾抱著她三步並作兩步,將她放在了大床之上。
外麵天色尚明,還沒入黑。
蘇妧摟著他的脖子,一邊主動親他的唇一邊提醒他,“外麵天色還早。”
李承乾一手將她衣服的衣帶扯開,低頭輕咬了一下她那富有彈性的唇,然後一隻手拉著她的往下,沙啞的聲音性感得要命。
“你想憋死我嗎?”
蘇妧:“……”
想到李承乾為她做的,她就越發的溫順,他想怎麼擺弄就怎麼擺弄。
可李承乾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自己分明憋得快忍不住,卻十分體貼她,一會兒問她這樣好嗎,一會兒問她那樣行不行,弄得蘇妧十分難受。
到最後,他甚至逼出了她的眼淚。
蘇妧推著他的肩膀,直晃著腦袋,跟他說不要了。
可他卻低笑著俯身,親她的唇,“不能不要。”
於是,蘇妧感受了一把何為滅頂的快感。
事後,想起方才她的步步緊逼,她拉起身上的薄被,翻了個身背對著李承乾不吭聲。
李承乾看著她的模樣,又想起方才蘇妧在他身下哭泣的模樣。
滿臉通紅的,幾縷汗濕的長發黏在她那雪白優美的頸|項上,淚眼汪汪的,眉頭微蹙,看著既痛苦又愉悅。
那是李承乾第一次看到蘇妧在床笫間有那樣的神情。
既脆弱,又嫵媚。
令他想將人嵌入他的骨肉之中,從此不再分離。
李承乾隻手撐著腦袋,看著背對著他的太子妃,喊她:“瑤奴。”
蘇妧不應。
再喊,“瑤奴?”
還是不應。
李承乾乾脆手段強硬地將人翻了過來,“生氣了?難道你不喜歡?”
蘇妧一聽,索性惱羞成怒,“你怎麼能那樣,我都說——”
話一頓,她想起當時自己哭著推他時的場景,卻說不下去了,臉色更紅。
李承乾一把將她抱住,“可是你也是快樂的,不是嗎?”
蘇妧:“……”
李承乾:“你我是夫妻,這是夫妻之樂,有何不可?你還是太過拘謹了,日後我一定多照顧你——”
話語沒能往下說,因為蘇妧捂住了他的嘴巴。
蘇妧本來惱羞成怒,可太子殿下厚著臉皮像無賴似的模樣,又弄得她好氣又好笑,她捂著李承乾的嘴巴,嬌嗔道:“不許說。”
李承乾拉下她的手,笑了起來,笑容開懷,跟個大男孩似的。
他拉了薄被將蘇妧裹好,將人抱到了靠窗的榻前。他躺在榻上,蘇妧趴在他的身上。
太子殿下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太子妃的一頭柔順秀發,跟她說如今朝中局勢。
“我倒是沒什麼想法,有父親坐陣,政事都井井有條。吐穀渾侵犯涼州,朝廷已經派兵去前線,最近六部也圍著邊境戰事轉。邊境是多事之秋,大唐境內百姓能安居樂意才是第一。商道之事不必急於一時,得先看原匪在洛陽的商會如今是否順利。而我近日也在想,商賈之家不似名門世家紮根頗深,若是國家有難,那商賈之家真能頂用麼?”
蘇妧抬目,笑著說道:“能不能頂用這種事情,並非是想出來的。若是國家有難,國將不國,何來小家?若是真正國難當頭,彆說稍有家底的商賈之家,即便是平民百姓,亦會奮起保家衛國。”
李承乾挑眉,雙目與蘇妧對視著。
蘇妧:“任何人和事,重要的便是凝聚力。個人的力量微不足道,可若是勁兒都能往一處使,也是能成大事的。”
李承乾:“勁兒能往一處使,得讓他們看到好處,並且那好處並非是遙不可及的。”
商會頂不頂用,關鍵看原匪怎麼做,以及若是他們想借勢而起,那麼朝廷又能給他們什麼好處?
空口畫餅那是不管用的。
蘇妧笑著親了親他的下巴,建議道:“洛陽地方四通八達,若是通往洛陽的海運陸運上能給一些方便,少些山匪海盜作亂搶劫,或許他們便能感受到朝廷的誠意。”
李承乾一愣,然後低頭重重地親了蘇妧一口。
“我總是想著日後的好處,卻沒想到眼前這個。原匪那個飯桶,也不知道要提醒我!”
蘇妧不由得失笑。
同年八月,洛陽洛水泛濫,衝毀房屋無數。聖人李世民打算巡視洛陽,安撫災民。但皇太子自動請纓,說如今邊境不寧,境內又天災不斷,父親一言一行都牽動著萬千子民的心,此去洛陽過於危險,不如由兒子代勞。
洛陽此時災情凶險,聖人不能去,難道皇太子就能去了嗎?
當然是不能的。
李世民輕斥皇太子胡鬨。
可皇太子說了,聖人不出長安,是為了國家安定。如今聖人坐鎮長安,我去一趟洛陽為他們帶去來自聖人的關愛,又有何不可呢?父親與母親常叫我要知道民生多艱,若我都不曾去看一看,一句體諒民生多艱不過紙上談兵罷了。
而此時,太子少師房玄齡和特進魏征都出來說話,不外乎是寬慰太子如此關愛子民,是大唐之福這樣的話。
李世民聽了,也不好在說什麼,隻好準了。
太子殿下要前往洛陽,還帶上了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