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胡珠感慨人還是要多讀點書的時候,溫桃傻笑兩聲,詩沒念完,徹底倒在胡珠肩上醉過去了。
聽了人家這麼勁爆的故事,總要負起責任,胡珠和幾個朋友告彆,打算先送溫桃回學校。
然而喝醉的人她一個女孩子實在扛不動,沒辦法隻好又喊上了一個男生,兩個人一人一邊,架著溫桃上車。
一上車,兩人都累得氣喘籲籲。
男生問:“小姑子剛剛跟你說什麼悄悄話呢?說完人就倒了。”
胡珠敷衍道:“女生之間的私房話,你彆問了。”
男生切一聲,也懶得再搭理,低頭玩手機去了。
胡珠有點暈車,再加上也喝了不少酒,沒法看手機,隻能看著車窗發呆。
小姑子的這個秘密,也不知道她都給誰說了,胡珠想了想,還是決定替小姑子保密,否則就以小姑子家的家教,不打死估計也得被扒層皮,那個給小姑子念詩的男的,隻能祈禱兩人最好這輩子都彆碰上了,否則那男的也得死。
所以說家教太嚴也不一定是好事,想她和賀明浠從小就被家裡放養,在國外的那段時間,就算玩得飛起,至少從沒亂搞過男女關係。
倒也不是為了誰守身如玉,主要是怕得病,她和賀明浠雖然人沒什麼出息,至少還是惜命的。
腦子放空,直到忽然的震動鈴聲將她嚇了一跳。
是溫桃的手機。
“小姑子,我幫你接電話了哈。”胡珠跟爛醉的溫桃打了聲招呼,從她包裡掏出手機。
誰知手機屏幕亮度調的太高,一下子刺痛了她的眼,胡珠哎喲一聲,都沒看清是誰打來的電話,便直接丟給了同行的男生,讓他幫忙接。
男生看了眼來電:“陳老師?好像是小姑子她老師打來的電話哎,要接嗎?”
胡珠打了個哈欠說:“接唄,說不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跟她說,而且老師打來的有什麼不能接的,而且你以為賀明浠啊,每次她老公給她打個電話就跟如臨大敵似的。”
想到這兒,也不知道賀明浠怎麼樣了。
作為閨蜜,她還是很希望賀明浠能支棱起來的。親爹靠不住,老公又沒感情,好歹得靠自己闖出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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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明浠走出酒吧後,沒往停車場走,而是直接在路上晃悠了起來。
她本來是開了車來的,其實這時候隻要叫個代駕就行了,但她偏不叫,因為她就想看看溫禮跟著她到底想乾什麼。
天這時候已經完全黑了,路邊的照明燈前後腳亮起來,因為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背後,再加上喝了酒,賀明浠分了神,差點撞上迎麵走來的路人。
就在她即將要撞上路人的時候,一個力道將她拉住。
賀明浠踉蹌了一下,沒撞上路上,倒是撞上了背後拉著她的人。
她的後腦勺碰到這人的胸口,頭頂剛好抵在這人的下巴上。
胸口的觸感很不錯,但是下巴很硬,不輕不重的力道,賀明浠故意哎喲一聲,轉過身不滿地推了這人一把。
“你會不會走路啊。”
男人沒有計較她的倒打一耙,而是好脾氣地說:“走路小心。”
“這句話你對你自己說吧。”賀明浠沒好氣地看他一眼,轉頭繼續走自己的,還是那副走兩步晃一下的樣子。
看了眼她腳上危險的高跟鞋,溫禮終於歎了口氣。
身高優勢使然,上前兩步,男人輕鬆追上了賀明浠。
“你去哪兒,我送你。”
“你管我去哪兒。”
說完她又繼續走,很快被溫禮拉住了手腕。
大街上接連被甩了好幾次臉子,男人的情緒始終很穩定,嗓音低沉,依舊很耐心地跟她說。
“現在天已經黑了,你一個人不安全。”
“請問我安不安全關你屁事呢。”
賀明浠扯唇,說完便要一把甩開他的手,晃了兩下沒甩開,她直接來氣了,仰頭看他,嘴裡警告道:“你再不放開我就喊了,到時候你被當成搭訕的流氓彆怪我。”
溫禮終於蹙眉了。
趁著他的手一鬆,賀明浠轉身就跑,不看路,也不管前麵是什麼。
直到撞上路邊的綠化樹,一切都來不及了,賀明浠吃痛地喊了一聲,痛得直接蹲在了地上。
迎麵的路人們從她身邊走過,低頭隨意看了眼,就知道又是個不看路的迷糊女生,腦袋給撞樹上了。
放她一個人走果然不安全。
“……”
溫禮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走過去,在她麵前半蹲下,長款的大衣掃在地上,他一時也顧不上,抬手將她捂著頭的手拿開。
“給我看看。”
這一撞雖然痛,可也把酒意撞飛了不少,賀明浠失落地垂著眼,任由溫禮扶起她,把她帶到一邊,仔細觀察她被撞到的地方。
額頭那塊兒紅了一片,倒是沒受外傷。
溫禮收回目光,眼睛在附近掃了一圈,沒看到藥店的牌子。
“走吧,我帶你去找藥店買點藥。”
雖然額頭痛得要死,可賀明浠還記著她跟溫禮的仇,溫禮剛牽起她的手腕要帶她走,她又一把甩開了。
溫禮蹙眉,可低頭看見她臉上倔強的表情,唯獨額頭上紅了一大片,他無可奈何,隻能先軟下態度對她說:“你要生氣的話,也等我給你擦了藥以後再說,行嗎?”
“憑什麼,我想什麼時候生氣就什麼時候生氣,還要跟你商量嗎?”賀明浠懟道,“還有啊,你不是說以後不管我了嗎?那你現在又在大街上跟我拉拉扯扯什麼呢。”
平時素來正兒八經的男人被她這個形容說的一怔,神色微哂。
確實是有點拉拉扯扯了。
不過現在的年輕男女比較放得開,這種事也屢見不鮮,經過的路人最多看一眼,隻當小情侶吵架,沒有多管。
溫禮一時半會沒說話,賀明浠繼續嗆道:“溫老師,為人師表,要信守承諾,說得出就要做得到,彆前幾天還在那兒跟我說不管我了,讓我彆跟你妹妹玩了,現在又帶著你妹妹跑過來酒吧,還有,我沒那麼脆弱,就算我真的有那麼脆弱,撞到的地方流血流膿又留疤了,我自己也有手擦藥,不勞你動手。”
說完,賀明浠在心裡為自己說了聲漂亮。
被一頓說,溫禮倒也沒惱,英俊的眉眼覆上幾分無奈。
“明浠。”
賀明浠冷冷道:“叫你爹乾嘛?”
溫禮皺眉,又連名帶姓叫她:“賀明浠。”
“……”
賀明浠下意識緊張了一下,但很快又反應過來不過是被喊個全名,自己壓根沒什麼好怕的。
她頓時挺了挺胸,撇過臉,說話很硬氣:“有事說事,沒事勿擾。”
溫禮:“對不起。”
賀明浠一愣。
道歉來得太快,她反倒有些猝不及防。
頓了頓,她又聽到他說:“之前對你說了那些重話,是我的錯,我跟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