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漂亮花瓶(2 / 2)

楚舊點點頭,正想掐了,就看見傅勁深隨意地往他邊上落座,單腳翹著,靠在沙發背上,懶洋洋地從他煙盒裡取了一根,捏在手指間。

一旁全是楚舊叫來的小明星,個個穿得花枝招展,和偶爾在熒屏上的乖巧鄰家模樣一點沾不上邊。

對於這些人來說,演戲算不上什麼正事,反正也就一兩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倒是能多陪幾位金主,把人伺候舒服了才是頭頂大事。

這樣的場合混多了,一個個看人臉色的本領都強,乾市傅少的名頭誰沒聽過,然而能夠親眼見到,像這樣在旁邊親自伺候,又是另一回事了。

小姑娘笑顏嫵媚,見到傅勁深夾了根煙,立刻乖巧懂事地上前想要幫忙點火。

然而男人隨意將煙放到嘴邊,懶懶地歪著頭,不著痕跡地避開了小明星伸過來的手,隨後直接從楚舊嘴裡將他燃了半根還冒著火星的煙頭摘下來,借了個火,半晌後,吐出口白煙。

煙霧繚繞間,男人的臉龐藏在其中若隱若現,不少人聽聞他的名頭已久,然而第一次見,還是忍不住驚豔,饒是他那令人咋舌的身家和勢力都讓不少名媛千金夢寐以求,再配上這清冷矜貴的姣好長相,怪不得整個乾市的女人都想儘辦法前赴後繼。

楚舊察言觀色厲害,瞥見傅勁深那神色就立刻知道他壓根看不上這些小姿小色。

隨手給傅勁深倒了杯酒,他倒是沒拒絕,輕捏著杯角仰頭喝了。

“嘖,深哥,可以啊,夠意思。”

傅勁深唇角勾了勾,沒多說什麼。

周靖航衝黑暗的角落裡使了個眼色,就見那頭出來一位穿著純白色連衣裙的少女。

女孩樣貌精致,長發披肩,妝容清淡,連裙子都保守清純,配著一窩子的妖豔姑娘看起來,確實如不諳世事的仙女誤入凡間一般,她咬咬下唇,雙眼無辜的模樣讓屋裡不少男人都覺得身下一緊。

昏暗的射燈微閃,清純少女那張臉便看著越發眼熟,是肖心雨。

然而她私底下其實並不是這個風格,奈何這個年紀的少女,清純懵懂人設最為吃香,其實不少金主也喜歡表麵純白,內裡放蕩的反差,可是來之前,她的經紀人告訴過她,今晚要見的男人不是一般人,把人設繃住了,數不儘的好處。

末了還補上一句,按照同公司梁知的模樣模仿。

梁知算得上是肖心雨的一根心頭刺,同班同路,然而無論她用儘多大努力,似乎都抵不上她的微微一笑。

她知道自己不算乾淨,然而為了爬得更高,她在演技等各方麵都下了苦功,然而觀眾緣這個東西真的很玄,無論怎麼做,她都比不上梁知來得招人喜歡,哪怕對方演技爛爆,可作為花瓶,也是最討喜的花瓶。

偶爾意難平的時候,她就翻出網上黑粉謾罵梁知演技部分的言論來看,似乎看多了就能舒服好受一些,然而離開網絡回到現實,卻又必須按照經紀人交代的那樣,學習她的穿著打扮,學習她的一言一行,甚至不經意間透露出的也許連梁知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小習慣,也需要她像理解般拿出來分析和模仿。

心裡看不慣,可卻不得不向現實低頭。

肖心雨垂眸望著這一身不屬於自己的純白,扯嘴笑了笑,努力抹開腦子裡的不愉快,換上最甜美最可人的笑,今晚過後,如果能討得那不遠處沙發上男人的歡心,也許下一個被大家爭相模仿的對象就是自己。

她年紀不大,心思卻不少。

少女手裡端著一杯深藍色的酒,從昏暗中走來,在場的男人都知道她今夜的目標,不少人偷偷側目看著傅勁深的臉色,然而男人似乎沒有剛來時的冷淡。

他嘴角扯了扯,露出一點笑,片刻後居然對麵前的少女開始發問:“巨影的?”

男人嗓音沉沉,可在著鬼哭狼嚎的包間內,卻依舊具有穿透力。

能讓傅少親自開口問話,這姑娘著實有兩把刷子,圍觀的幾個男人忍不住衝她吹了幾聲口哨,弄得肖心雨麵紅耳赤,可卻也更加膨脹自信。

她實在沒想到,一旁的周靖航都還沒開口介紹,傅勁深居然就能記得住她,知道她是哪家公司。

小姑娘垂著眸咬著唇,怯生生地點點頭:“嗯,巨影娛樂。”

傅勁深看著手頭那支煙燃儘,而後又抽了一根點上,唇角露出一點嗤笑:“大公司啊。”

巨影在娛樂圈中確實算得上風頭正勁的大公司,然而放到傅勁深這種顯貴麵前,就不夠看了,這種程度的公司傅氏名下少說千百個,高興了,股份當禮物隨手送人就跟鬨著玩似的。

然而他這麼說,算是抬舉了一番肖心雨。

圍觀的人暗道有戲,旁邊那群十八線的小明星內心裡也是嫉妒得不行了,各個互相交換著眼色,不友善的眼刀子能戳肖心雨一整個後背。

周靖航見勢也嬉皮笑臉地湊過去:“她啊,演過幾個小角色,聽說演得還成,比她們公司裡那漂亮花瓶厲害點。”

“漂亮花瓶?”傅勁深眉梢一揚,話鋒轉了轉。

肖心雨到底是個人精,梁知已經搶了她不少風頭,此刻絕不能讓她又把麵前這尊金主的注意轉移過去,學著她的模樣嬌滴滴地將手裡的酒送到傅勁深麵前,立馬將話題轉回來,裝作羞怯:“也沒有周少說的那麼厲害,就是……學以致用,我們係表演課,我一堂都不缺席。”

然而傅勁深輕笑一聲,並沒有伸手將酒接過,他懶洋洋地用腳點了點一旁的小矮桌,肖心雨上道地將酒杯往上頭一放。

表演課,真可笑,他家祖宗也說要回學校上表演課。

傅勁深不傻,麵前這女人舉手投足間都透著明顯的模仿痕跡,他之前就把人查得徹徹底底,她的背景,與梁知的關係,事無巨細,又怎麼會看不出來人的用意。

然而模仿就是模仿,他的梁知獨一無二,哪裡是野花野草能隨意模仿得來的,同樣一個咬著下唇的動作,梁知做起來,他恨不得立馬拆了褲腰帶直接把人上了,可是顧念著小祖宗不願意,還得憋著忍著,如今來了個假貨放到麵前,動作確實模仿得細致,那顫巍巍的力道也拿捏得準確,可就是讓人提不起一點興致,索然無味,甚至還忍不住想問候一句:“咬你媽的唇,您有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