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求婚(1 / 2)

隔天一早是梁知先醒的。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下意識想伸手揉搓惺忪睡眼時, 才發現向來生物鐘穩定, 習慣早起工作的男人,此刻正躺在她的身側, 即便是睡得踏實的時候,雙手也仍舊將她抱得死緊。

梁知在他懷中動了動,他睡著了力氣也還是大,她好不容易將“疊湯匙”的姿勢轉成了麵對麵的樣子,往常她稍稍一有動靜就會醒來哄她的男人, 此刻仍舊睡得香甜。

他比她醒得晚的機會實在難得, 梁知小腦袋枕在他臂膀之上,忍不住安靜地凝神看著他。

兩人麵對麵,中間便隔著個大肚子, 她沒法靠他更近, 隻是沒兩秒,傅勁深的大手又不自覺地撫上她的小腹。

梁知心下覺得莫名得有些滿足,她沒出聲,暗自和肚中的寶貝對話:“爸爸在摸你們哦,爸爸很愛你們。”

兩個小家夥倒是醒了, 也不知是小手還是小腳動了動, 正巧在傅爸爸大手撫摸的溫暖處踢了他一下,以示回應, 他這會兒要是醒著肯定欣喜若狂, 隻是大抵太累了, 連寶寶的胎動都沒能將他弄醒。

梁知抿唇看了他片刻,男人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下巴處也是一片微微冒頭還沒剃的青色,整個人看著稍微有些疲憊,梁知心虛又心疼,知道他這幾天一定是被自己折騰慘了。

懷孕的女人,哪怕被照顧得再好,可肚子裡始終揣著兩個團子,怎麼說都還是會有難受的時候,這種情況人為無法操控。

胎兒逐漸長大,梁知身材本就嬌小,裡頭空間不是很足,兩個小鬼頭躲在裡麵著實擠得夠嗆,她白天的時候總覺得胃被頂得難受,時不時便爬在馬桶邊上嘔兩下,傅勁深每每看著她受罪,自己陪在身邊照顧,能做的卻很少,哪怕他照顧得再周到,也無法讓她避免孕吐,心就像千刀萬剮一般生疼。

他人生中很難得出現的幾次束手無策,幾乎都是與她有關,那年她出車禍躺在病床之上昏迷小半個月無法醒來,後來恢複記憶不願理他,再就是懷上寶寶強忍難受,即便強大如他,也隻能無奈又疼惜,他第一次感歎生命渺小,男人從過去的狂妄,變為了如今的懂得珍惜。

梁知帶給他的是有血有肉的人生。

連著幾天夜裡,小姑娘都會被寶寶的胎動折騰醒,醒來之後一臉無辜茫然,盯著天花板怔了半天,不記得是為什麼醒來,卻把夢裡出現的事記得清清楚楚。

傅勁深向來是先哄著她睡下,等她睡熟了,再去書房處理幾個小時的公事,嬌妻在床,賺錢養家,他每每想起,總覺得渾身充滿了乾勁兒,小日子充實又甜蜜。

彼時他書房回來,才剛躺下不久,梁知便哼哼唧唧轉醒,醒來的時候兩隻手胡亂在周圍探,摸到他了方才安心停下。

小姑娘轉過來想要往他懷中靠,可中間一個肚子擋著,她努力伸了幾下手,也沒能摟住他脖頸,一股莫名的委屈湧上心頭,梁知癟了癟嘴,可憐巴巴地:“抱不到你……”

傅勁深輕笑一聲,避開她那寶貝肚子,將人攬到懷中,親昵地吻了吻少女的額頭和唇角,低聲道:“又做夢了?”

“嗯……”她嗓音帶著初醒時的朦朧,奶聲奶氣的,甜得傅勁深心都軟了。

“夢見什麼了,嗯?跟我說說。”他把人圈在懷中,骨節分明的手指撫上她眉骨輕輕摩挲,小心翼翼的舉動裡藏了無數溫情,梁知莫名覺得心安。

“夢見媽媽了。”

傅勁深心下一緊,小姑娘當了準媽媽之後,難免會想起自己的母親,隻是她的媽媽在她六歲時便離開人世,兩人相處的時間其實不算長,他本以為她心裡對於陸綰櫻女士沒有太多惦記,很多記憶都模糊不清了。

記憶中,那個給他們幾個小孩彈鋼琴切水果的陸隨漂亮姑姑,是個十分溫婉的女人,梁知模樣大部分生得像她,隻是比起她,多了幾分少女的可愛和靈動。

她記得自己的母親,其實於他而言並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隻是這磨人的小丫頭近來情緒起伏不定,比平時任性得多,想一出是一出,想到什麼,便要他變著法地往家裡帶,其他的東西都好說,有錢好辦事,但是這已故多年的人,他是真的無能為力。

男人麵不改色,揉了揉她的臉頰,而後淡定地想要轉移話題,隻是還沒開口,便又聽她說:“小時候,媽媽總給我做豆皮包飯,嫩嫩的,醬汁也香。”

她一邊說,一邊眯著眼睛回想,臉上流露出的笑容,是很容易感染人的那種,傅勁深揚揚眉,心下稍稍舒了一口氣,還好不是叫他大半夜去找個已故之人,隻是方才聽她描述,倒覺得那東西他似乎也嘗過。

小時候去陸隨家的時候蹭過幾回飯,這大抵是陸綰櫻的拿手活,她常做,他們幾個小孩也沾過光。

如今想起來,味道確實像梁知所說那樣不錯。

前半夜的大雪眼下已經停了,月亮也被雲朵藏了半邊,月光倒是還若影若現,地上積雪仍舊很厚,純白的一片,襯得月光寒涼,從落地窗外灑進屋內,勾勒出床上少女姣好的臉龐。

傅勁深大手在她肚子上輕輕地撫摸了兩下,問:“想吃了?”

他倒還真記得似乎在某個酒店裡曾經吃過差不多味道的豆皮包飯。

梁知有些不好意思,她已經像這樣折騰他好幾個晚上了,一會兒說要擼串串,一會兒又想吃肉鬆貝貝,抑或是各種反季節水果,隻要不是冰激淩雪糕這類傅勁深不允許的東西,他都能替她連夜找來。

然而她扭扭捏捏猶豫片刻,還是敵不住嘴饞:“嗯……傅爸爸……”

傅勁深寵溺又無奈地搖搖頭,她每每求他的時候,就老是喜歡用這種膩死人可他又偏偏愛得要死的語調說話。

這哪還有拒絕的道理?

男人起身下床,換衣服綁皮帶。

梁知支起半個身子,滿臉愛慕又崇拜地看著他,傅勁深綁皮帶的手頓了頓,而後幾步走回來,把這小祖宗按向自己猛親片刻才罷休。

路上的時候擔心梁知一個人睡覺會害怕,手機語音一直開著陪她說話,等到車子快駛入半山的時候,便聽見那頭小姑娘淺淺的呼吸聲逐漸均勻,副駕駛上安靜地躺著的豆皮包飯又沒人寵幸了,他好笑地勾勾唇,心裡卻滿滿的都是甜蜜。

梁知重新睡了過去,他抱著她香香軟軟的身子卻不能多做什麼,隻好硬著頭皮自己動手,一直折騰到了後半夜才罷休。

第二天早上醒不過來也是正常,梁知舍不得他,自己一個人輕手輕腳從他的懷抱中滾出來,而後慢慢吞吞走到落地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