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彆人氣運好是彆人的事情,他也不怎麼將之放在心上。
在韓三水和紀塵寰說話的空當,抱劍的黑衣少年抬頭看了一眼紀塵寰。
他看紀塵寰的時候,目光直接掠過紀塵寰那張好看到出塵的臉,隻停留在了他的手和腰間。
在發現紀塵寰手中沒有佩劍之後,這人便轉開了目光。他的目光和紀塵寰一觸即離,兩人未曾交談。
事實上,這兩個人也沒有什麼機會交談了。
不一會兒的功夫,他們就已經到了仙姝宗的地界。
仙姝宗和若虛宗又是兩番景象。若虛宗身處寒涼之地,一年四季皆是清涼。而仙姝宗這裡,隻是一下飛舟,便讓人感覺到了絲絲暑熱,與之同來的,則是紛繁錯亂的花香。
這裡繁花如錦,其他的門派弟子一下飛行法器,便能看見仙姝宗的女修夢手持花籃,在花海之中采摘晨露與繁花的勝景。
花香襲人,更有天人之姿的少女們在花間嬉戲飛舞,恍惚之中讓人以為入了九天仙境。
這當然是極美的景色,隻不過在場之中,有一些的弟子已經臉色微變。
“小子,封閉五感!”
孟叔的聲音在紀塵寰的耳畔響起,紀塵寰迅速的運轉靈力,切斷了自己的五感。
五感切斷之後,整個人就像是被關入了一間黑漆漆的屋子裡。沒有聲音,沒有光亮,沒有氣味,也口不能言。
紀塵寰卻不慌不忙地將靈力灌注往自己的四肢百駭。
他可以不依賴眼睛,耳朵和鼻子。即使靈力所到之處,帶給他的是削皮刮骨一樣的疼痛,但是卻讓他對這個世界的感知更加清晰。
這是下層界的經曆留給他的痕跡,當時紀塵寰的身體被陣法和詛咒侵蝕,一遍一遍的碎開,又一遍一遍的重新聚攏。
現在想一想,那樣的過程其實更相當於筋骨肌膚在一次次的碎裂和重新聚攏之中被淬煉,而紀塵寰也獲得了更多彆人得不到的東西。
比如說,這一身比旁人更加敏感個強韌的肌骨。
他不聽,不聞,不問,卻能夠通過周遭靈力最細小的變化,探知外麵發生了什麼。
仙姝宗入口的這片花朵很美,可是卻片片暗藏殺機。當風裹挾著這些花朵飄蕩而起的時候,那些采花的仙姝宗女弟子們暗暗地操縱了靈力。
她們將靈力灌注於細小的花瓣之中,並且以花自帶的香氣迷惑了初來乍到的眾人。
她們操縱著那片片花瓣,割向往來的弟子。
周遭儘是自己的同門,紀塵寰卻並沒有出聲提醒。倒不僅僅是他生性冷漠,而是紀塵寰也發現了,這些花瓣看似來勢洶洶,但是真正落在人身上的時候,也隻會割裂外袍罷了。
仙姝峰的待客之道,居然是先給來客一個下馬威。
紀塵寰冷笑一下,周身的靈力凝聚而起,細小的有如靈蛇一般的雷靈力在他的身前交織,直接攪碎了向他而來的花瓣。
紀塵寰手指微動,不多時候,便有一片黑雲向這方聚集。很快,隻見一道驚雷乍現,黑雲滾滾而下,一陣忽如其來的雨,將那些飄揚的花瓣砸回了原地。
一時之間,空氣之中隻剩下了泥土淡淡的腥氣。
“我等遠道而來,沒想到仙姝宗居然是這樣的待客之道!”
在紀塵寰破了那詭異的花香之後,韓三水眉目一凜,他手中的長劍出鞘,整個人虛空一斬,向著那還散發著妖異香氣的花叢斬去。
與他同來的,是另一把古樸至極的長劍。黑衣少年出劍的姿勢也是平平,卻自有一股大開大合的氣勢。
韓三水與他分明是素昧平生,可是兩人的劍氣卻默契的凝成了一股,直向著那花田掃蕩而去。
刹那之間,原本花團錦簇的一畝花田,竟是被這兩劍合力夷為平地。
韓三水一臉既出,不由在心中讚了一聲“好劍法”。
再看那出劍之人,正是方才搭乘著他們飛舟來此的那名散修少年。
“若虛宗,淩雲劍峰,韓三水,幸會兄台。”
“風如晦,散修。”
少年也看著韓三水的劍,明明是沒有什麼起伏的語調,眉宇之間卻隱含了一抹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