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84章(2 / 2)

老祖說的永遠都是對的,這是每個若虛宗弟子都篤定的事情。聽了唐久的話,沈留珠果然安心不少,乖乖站在一邊不給唐久添亂,不一會兒就被其他若虛宗的師兄師姐拉到宗門的保護圈內圍去了。

雖然剛才小師妹撲騰著金色翅膀的樣子非常炫酷,但是小孩子就是要乖乖被大人保護。這一點,若虛宗上下早就達成共識。

紀塵寰足夠敏銳,唐久和澹台餘燼的確對慧空有些忌憚,或者說,他們對“殺了慧空”這件事情才是真的忌憚。

澹台餘燼不緊不慢的追著慧空打,縱然是泥人都會被他這種打法激出三分火氣,更何況慧空本來就是心存不甘之人。唐久注視著戰局,許久,她把分明已經恢複了一些力氣,可是卻還是要硬賴在師父肩上的徒弟扔給周圍的若虛宗弟子。

下一刻,唐久的血脈靈術運轉到了極致,竟是生生將慧空和澹台餘燼籠罩起來。

“人心幽邃,恒生貪婪,定斬不饒。”唐久的朝暮在澹台餘燼手中,她的枕山河則給了紀塵寰,可當她說出“定斬不饒”的時候,竟橫生出籠罩四野的劍氣,她抬手一指,便有風雷從她腕下而生,仿佛要蕩滌這世上所有汙濁。

澹台餘燼感受到了這惶惶天威,他眉目一凜,收斂了方才戲謔萬分的神色。眾人隻看見雷光滿天,紀塵寰和澹台餘燼卻看到了唐久唇邊沁出的一絲鮮血。

唐久用袖子微微壓了壓自己的唇角,卻是代掌天威,向慧空降下一道又一道的驚雷。

紀塵寰猛地向唐久騰挪而去,速度之快,一旁扶著他的若虛宗弟子都來不及反應。唐久隱隱看見一道身影向著自己而來。

她周遭雷電最盛,這種時候,誰敢向著她而來,誰又能向著她而來?答案已經昭然若揭,唐久輕輕歎了一口氣,卻是拂袖擋開一道屏障,直接將紀塵寰隔絕在外。

“莫要胡鬨。”

上引天雷不是鬨著玩兒的,唐久號稱“半步金仙”,可是到底並非是真的神仙,強行動用禁術,就是她再氣運逼人,也終歸還是要付出代價。

自從成為仙門老祖,幾千年了,唐久很少傷得這樣嚴重。能讓一個仙門老祖口吐鮮血的反噬之力已經堪稱恐怖,但是唐久和澹台餘燼知道,想要斬殺哪怕一個衍生小世界的“氣運之子”,要付出的代價也不僅僅如此。

紀塵寰被唐久的結界阻隔在外,他看著與他至近至遠的師尊一人反抗天地。雷靈力是世上最為霸道的靈力,結界之中的唐久一頭墨發飛揚,差一點就要與紀塵寰的夢魘之中帝師自焚的夢魘重合。

紀塵寰握緊了枕山河,這一柄曾經屬於唐久的劍上,似乎還帶著一點兒屬於唐久的風骨和秉性。枕山河嗡鳴一下,也不知道是在寬慰紀塵寰,還是在寬慰他自己。

“半身靈脈,唐小九,你可莫要太過托大了!”澹台餘燼衝著唐久的方向吼了一句,轉而變了一個手勢,真正握住了朝暮的劍柄。他提劍的姿勢非常奇怪,仿佛手中不是一柄劍,而應該是一把刀。

是了,澹台家,原本也是修刀的宗門。

“為了你家唐小九,朝暮姑娘委屈則個吧。”說著,澹台餘燼雙手握住朝暮的劍柄,直直向著慧空劈了過去。

慧空自然要用他凝結出的那一柄和朝暮仿佛的劍格擋,幾世功德,碰到朝暮的瞬間卻如同熱鐵切上了酥酪,居然不堪一擊的融化開去。

慧空整個人都怔愣在原地,似乎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澹台餘燼:“此劍名為朝暮,為歸棠老祖所持。不是‘此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的朝暮,而是如日之升,如月之恒的朝與暮,這劍凝結的是人間正義,肮臟醃臢自然無所遁形。”

伸手拂去朝暮劍身上沾染的一點紅痕,他的雙目冷冽,帶著審判的意味:“好好的一個天命之子,不去做承天之柱,反而把自己弄成邪祟之流,呸,就你這樣的還想什麼‘蒼天負我,我便成魔’,我就明白的告訴你,我們魔族也是不收垃圾的好麼?”

他罵得酣暢,隻是慧空卻並不會回應他了。澹台餘燼一劍斬下,慧空徒然倒地,未曾剃度的腦袋骨碌碌的從他脖子上滾了下來,隻是他嘴角的笑容卻有幾分詭異——那是他在無聲的對澹台餘燼:“我輸了,但是你也沒有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