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89章(1 / 2)

澹台餘燼沒有想到,自從自己成為天道的反抗者之後,居然還有屈居人下的一天。

魔界就是這個樣子,誰的拳頭硬誰就說的算,並不講究什麼論資排輩。而誰也沒有想到,紀塵寰在入魔之後非但沒有形神俱滅,反而修為一日千裡,簡直比他正正經經的在歸去峰上隨著唐久修煉的進步速度還更加迅疾。

這句話裡“更加”一詞,當真十分值得玩味了。畢竟紀塵寰可是入道兩年就修成元嬰的鬼才,而在入魔之後,如果他的修為上升還要更快的話,那麼他會妖孽到什麼程度?

如果不是見到紀塵寰對於所謂的天道是多麼恨之入骨,澹台餘燼還真的以為這小子和天道有什麼莫名其妙的親緣關係。

紀塵寰入魔之時,澹台餘燼已經有所感應。每一次魔尊更迭,上一任魔尊都會有所感應。隻不過有的魔尊會戰戰兢兢,拚命想在下一任魔尊成長起來之前了結對方,保護自己的位置,而有的人則會見獵心喜,迫不及待接受挑戰。

澹台餘燼顯然是後者,他來到歸去峰上找到了紀塵寰,痛痛快快的跟他打了一場,然後便毫不遲疑的將魔尊之位交給了紀塵寰。

隻不過那時候紀塵寰心存死誌,澹台餘燼甚至都不確定這小子會不會繼任魔尊之位。而讓澹台餘燼意外的是,雖然紀塵寰還是把他摁在了魔尊的位置上,但是卻並不像是對魔界的勢力絲毫不感興趣的樣子。

紀塵寰想讓澹台餘燼替他收攏魔界的力量。

說起來,澹台餘燼可是連天道都敢反抗的人,如果誰要左右他的命運,那麼就連天道都要被他踩在腳下。可是這一次,澹台餘燼卻選擇了和紀塵寰合作。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紀塵寰忽然又不死了,也沒有人知道為什麼澹台餘燼要幫著紀塵寰執掌魔界。

總之,不知道他們兩個達成了什麼樣的交易,在唐久應劫而去的若乾年後,歸去峰上有了新的峰主,而魔界,也完成了一次魔尊之間的不像樣子的權力更迭。

紀塵寰做這一切事情的時候並沒有瞞著謝彥,也沒有瞞著歸去峰上的所有人。謝彥很多次欲言又止,可是他就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作為唐久的犧牲的既得利者,作為天道用來要挾唐久的籌碼,在麵對紀塵寰的時候,謝彥實在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說起來,他們這些人和唐久相識的時間比紀塵寰要久很多。可是異地而處、捫心自問,被唐久有生命保護了之後,他們還能為唐久做些什麼?

謝彥心頭複雜,他不能阻止紀塵寰行事,因為他總覺得,紀塵寰要做的事,就是他唯一活下去的理由了。謝彥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他們老祖看著這個小子,也護住這小子。

魔族天生反骨,紀塵寰一路走來,不說屍山血海,也算道路坎坷。一直到紀塵寰在魔界之中取得了絕對的話語權,鎮壓群魔不許維護人間,同時對他俯首稱臣之後,澹台餘燼才恍惚明白這小子要做些什麼。

——紀塵寰還真是個瘋子,不過瘋得他喜歡。

澹台餘燼找到紀塵寰的時候,被謝雨師派來尋紀塵寰的小童子已經離開。看著小童子捧著靈果離開的身影,澹台餘燼這才緩緩現出身形。

澹台餘燼:“你對待若虛宗上這些小的都是溫柔,可一點兒也看不出尊者的殺伐果斷。長淵台上血未乾,魔界中人要是看到你如今這般模樣,怕不會覺得他們尊者是失心瘋了。”

懶洋洋的靠在一旁的欄杆上,澹台餘燼隨手端了一個沒人用過的茶盞,為自己斟上了一杯茶。感受到了入喉的辛辣,澹台餘燼一臉“果然不出我所料”地笑了起來。

澹台餘燼搖頭:“就說你很是會裝像,喝酒就喝酒,還非要擺出個茶盞來。”

紀塵寰並沒有理會澹台餘燼的調侃。他垂眸為自己倒上了一杯酒,烈酒入喉,紀塵寰這才收斂了幾分心神,問道:“事情查的如何了?”

其實若虛宗中雖然並不講究太多清規戒律,但是也並非是對弟子全無約束。白日飲酒,終歸誤事。誰家的徒弟若敢這樣的話,少不得要被師長責罰的。

而澹台餘燼看著紀塵寰,隻能在心中暗自腹誹——若他的師尊真能過來責罰他的話,便是乏的忍受抽筋剝骨之痛,恐怕這小子也會樂得蹦起來。

可惜……

澹台餘燼也閉上了眼睛。他想起了那天的故人熱血。那天紀塵寰昏厥過去,沒有看見唐久最後的時刻。而他神色清明,清楚地看見了唐久全部的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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