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冰愛慕陸小鳳入骨,可當她因醋意負氣離開,落入真正的繡花大盜金九齡手中,瀕死的那一刻,她腦海中浮出的卻是幼時坐在繡房中與祖母撒嬌的畫麵。
薛冰終究是後悔了,沒落的神針,悲痛欲絕的薛夫人,還有那個將她埋葬在回憶裡與旁人風花雪月的陸小鳳。
春花落幕,涼風裹著細雨洗去初夏的炎熱。
繡房中的少女懊惱的紮破身前的繡屏,將放下的窗戶又支開,心頭的焦躁依然揮之不去。
“冰兒~”拄著沉香拐的薛夫人從屋外進來。
“祖母~”薑胭轉身,親昵的挽起薛夫人的手臂。
“好孩子,你的針法技藝已經十分精巧嫻熟了,現在缺的就是一股靈氣。”薛夫人慈愛的捋了捋她的鬢發。
“你呀,要多出去走走看看,且莫再悶在家裡了。”
薑胭乖巧應下,苦習繡技多年,她還未親眼見過這個精彩迭出的江湖呢。
正逢江南花家家主花如令六十大壽在即,薛夫人便讓薑胭前去赴宴,並從庫裡挑了一件舊年繡作鬆鶴長春圖作為賀儀。
金陵城,青篷的馬車駛過石板鋪就的大路,停在桃花堡外。一隻玉白的手掀開了簾子,隨即走出個月色雲裳的窈窕美人。
“晚輩神針山莊薛冰,奉家祖之命來賀花老前輩壽誕。”
“薛小姐太客氣了!”門前來迎賓客的是花家六公子,笑容爽朗。
花如令的壽宴在明日,入了桃花堡就有侍女引著薑胭去為女客準備的彆苑休息。
“傳聞神針山莊的大小姐足不出戶是貌若無鹽之人,如今看來果然是謠言誤人。”
身後不遠處,青衣的青年饒有興致的摸著兩撇修整彆致的小胡子,和一旁著月白錦衣的溫雅青年低語道。
薑胭似有所感,執扇輕搖的手頓了頓,回首垂眸一笑,半分狡黠半分羞澀。
“七童,她好像聽見了。”青衣青年也就是陸小鳳眨眨眼,似個頑兒般。
“不是好像,是肯定。”花滿樓無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兩人快步朝薑胭走去。
“在下陸小鳳,方才失言還望薛姑娘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