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巧這時,又一輪亂箭射入,姑姑不得已回到原來的位置躲著,然後眼睜睜地看大將軍破門而入,帶公主離開。
兩人離開後,亂箭立即停止。
士兵們闖入庭院,把隻有姑姑在的房間團團圍住。
姑姑沒有動。
隻等士兵們讓開一條路,一人從後方走來,對著姑姑說道:“見過長公主殿下。”
來人恭恭敬敬地行禮,行到一半卻停住,然後裝模作樣地歎氣:“唉,年紀大了,記不住事,倒是忘了您已經不是長公主了。”
聽到這裡,姑姑抬頭,看清來人是誰,她沒有吃驚,隻說:“果然是你。”
——在這裡,等後期剪輯,會插入一些零星鏡頭,來表明這個看似沒什麼存在感,實則早在影片前半部分就已經出現過許多次的人的真正身份。
會表明,當初王城之所以會被那麼快攻破,是因為這個曾放言不三顧茅廬請他出山,封侯拜相,他寧願一輩子窩在深山野林裡,也絕不會踏入官場一步的名士是如何臨時倒戈,獻計給敵國陛下。
可以這麼說,亡國之由,有一半是出在他的身上。
連投靠敵國的事都能做出來,更不用提派人刺殺曾經的長公主,並利用長公主的複國之心來挑撥她和公主之間的關係,從而使三人團體分崩離析,這樣一來,僅憑長公主一人,難成大事。
“你已經沒用了。”名士輕描淡寫道,“你若殉國,想來九泉之下,國主見到你,也會開心的。”
說著,拔劍重重斬下。
第二張紙的內容到這裡結束。
看扮演名士的演員把道具劍放下,還非常紳士地伸手要扶自己起來,蘇妃玉哪敢讓他扶,連連擺手,自己爬起來,然後跑到西簾那邊,和西簾說不知道下一場會不會拿壓驚紅包。
西簾聽了說:“不會,你這個角色應該不會領盒飯。”
蘇妃玉說:“萬一呢?”
西簾說:“放心,沒有萬一。”
蘇妃玉將信將疑。
果然,李芝給的第三張紙上,姑姑沒死,被轉回來的大將軍給救了。
原來公主和姑姑決裂隻是個障眼法,公主早知一切不是姑姑做的,而是另有其人。但這個另有其人的人藏得太深,為了詐這個隱在暗中的人出來,公主才將計就計,演了一出決裂。
救下姑姑後,公主再要做的,當然是要解決名士。
父王的確是希望她能好好活下去,不要為複仇所累;她也的確不會去複國,更不會嫁給敵國陛下。但這些並不妨礙她想殺掉名士。
畢竟她已經查清,之前那些令得百姓怨聲載道的製度其實並非陛下下令要施行的,而是名士暗中操作,偷天換日,才造成之前那麼個景象。這人已經是毒瘤,如再不除,日後想除就更難。
但就目前而言,守在名士身邊的士兵太多,單憑大將軍一人,實在難以下手。公主隻好另想辦法。
這個辦法在第四張紙上,即劇本的最後一張。
還是那麼個庭院,還是那麼個房間。
不過這次不再有將計就計,也不再有千鈞一發,有的隻是靡靡之音,隻是沉迷酒色的名士與諸位客人。
便在這樣的場景中,鏡頭繞過客人,繞過名士,再繞過屏風,拍攝剛剛彈完一曲的琴師。
琴師是位女性。還是位少女。
少女隔著麵紗與屏風看正摟著官妓親熱的名士,輕聲道:“大人,我有一曲,不知當奏不當奏。”
“準。”
於是宮闈喋血、陳倉暗度,那曾湮沒於刀槍腐骨下的仇恨,儘付一場指尖風月。
風尚未止,且與君奏一場風亂。
……
最後的殺青戲,西簾沒再晃神,老老實實地彈了首《十麵埋伏》。
彈完曲子,坐在上首的名士毫無預兆地倒下,官妓們尖叫著逃離,客人們也齊齊陷入混亂之中。
而造成這番混亂的少女則默默抱著琴起身,與身邊的人趁亂離開。
有風吹來,吹掉少女臉上的麵紗,露出那被陛下賜以“當以金屋藏嬌”的容貌。
至此,七月中旬,《落難的美人》正式殺青。
西簾放下古琴,笑著接過捧花,和劇組成員拍大合照。
拍完大合照,和其他人的單獨合影也拍完後,蘇妃玉問她等今晚的殺青宴過後,是要回上海,還是在桂林這邊玩一玩。
西簾算了算時間,離她姨新戲開機還要好長一段時間,於是欣然答應和蘇妃玉一起旅遊。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開始搞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