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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讀博,會脫單 Llosa 4502 字 5個月前

,一一給兩個後輩介紹。邊城在父母的對話中時常聽到這些名字,今天才和人臉聯係起來。

這些年,想來邊懷遠時常和老同學聊起兒子,一桌人都興味盎然地看著邊城。

“回國之後,研究的還是代數幾何方向?”一個頭發斑白的叔叔問。

“是。”邊城說。

桌上另一個中年人笑著跟老同學打趣:“咱們這一屆,還是老邊的基因遺傳得最好。我那兒子,要不是靠我輸血送到國外去,連個大學都考不上。”

白頭發叔叔“哎”了一聲:“那是老邊的基因嗎?那是孟潔的基因。”

中年人笑了起來,對邊城說:“你媽當年可是風雲人物啊。”

“咱們班第一個優秀工程設計金獎。”

“去參加北京市大學生運動會,一直說緊張緊張,然後標槍投出來一個新記錄。”

當年班上女生少,他們對邊城講述他母親的光輝事跡,話語間透露出惋惜。邊城的母親是那一屆唯一的女生,如果不是遭遇橫禍,英年早逝,現在肯定是工程領域的耀眼明星。

同窗重逢,對當年班上這對金童玉女的感情,也頗多感歎。

“孟潔出事那會兒,老邊給我打電話,這麼大塊頭的男人,哭得像個孩子似的。”

“這不是,已經十幾年了,都沒找其他人。”

邊城聽著上一輩的講述,想起他最後一次看到母親。放學後,父親帶他去醫院,入目即是大片大片刺眼的白色,空氣中充盈著消毒水的氣味。陰冷的封閉空間,白布蒙著臉,床頭的牌子上寫著“孟潔,女,34歲”。

父親那時確實很悲痛,但和自己的悲痛不一樣。自己的痛是永夜的黑洞,吞沒了一切光和熱,父親的痛是春日的凍土,包著嫩綠胚芽,等日子漸暖,冰雪消融,就可以破土而出,長出另一個老婆,另一個兒子,另一種生活。

當然了,麵前的外人們是不知道的。在他們眼裡,邊懷遠一直是難得的癡情種。同窗的愛情可悲可歎,可歌可泣,是當代的“曾經滄海難為水”。

關注點集中在邊城身上,宋宇馳悶頭乾飯,慶幸自己無人在意。

然而好景不長,沒吃兩口,宋宇馳的父親就朝他使眼色,催他起來敬酒。宋宇馳長歎一口氣,拿起酒杯,起身時朝邊城投去悲壯的一瞥,然後迅速轉換成喜笑顏開的表情:“各位叔叔伯伯,歡迎大家回到北京,一路上辛苦了。”

叔叔伯伯們很給麵子地站起來,每人喝了一大口。宋宇馳剛想坐下,結束今日的社交份額,隨即有人開口,戳破了他的妄想。“宇馳是吧?最近是上學還是工作?我記得你讀博了?”

“對,”暖氣開的太足,宋宇馳頭上開始冒汗,“今年畢業。”

他含糊其詞,希望長輩們不要追究細節,於是話題順滑地切換到下一個雷點。“那在找工作了吧!打算去企業還是留高校?”

“現在留高校太難……”宋宇馳瞥了眼邊城,迅速將話題中心轉移回老朋友身上,“也就邊城這樣,是海歸博士,又有帽子的,才能留在好學校。”

席間有個帶黑框眼鏡的男人,畢業之後留校,現在是T大土木係教授:“是,我們那會兒,研究生畢業,學校都求著我們留下來,沒人願意。現在T大本科直博的學生,去211都難。”

中年人們感慨萬千,紛紛對現在的高校就業形勢給出高見。宋宇馳抹了把汗,迅速坐下,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現在的年輕人卷啊,”土木係教授說,“我的學生一個一個都說找不到好工作。”

“我們當年可容易多了,”另一個中年人感歎,“你看老方,人家去美國打拚幾年,現在家裡連遊泳池都有了。”

桌對麵的人笑起來:“美國挖個遊泳池不貴啊,那邊地價便宜。你在深圳那麼多套房子,你才是財主。”

“什麼財主,我就是土改委一高級打工人,”中年人指著另一桌的主座,“老邊可是一校之長,桃李滿天下,學生都是人脈,這叫隱形資產,這才值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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