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2 / 2)

“小流氓?我們這片兒沒聽說過有這樣的事兒發生啊,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姑娘被欺負了。”趙大媽皺著眉。

“趙大媽你彆擔心了,我剛開始以為是小流氓欺負人,後來才知道原來人家是一對的,最後那姑娘還把我給說了一頓呢。”

聽見宋淺月的話,趙大媽突然心裡一咯噔,遲疑著問,“那姑娘長什麼樣啊。”

“長得挺好看的,挺白淨的,柔柔弱弱的,我聽那男的喊她寒妹。”

趙大媽瞬間臉沉了下去,隔了幾秒,眼眶紅了起來。

眼看她眼眶裡的眼淚止不住地留下來,宋淺月急忙說,“趙大媽,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哭了啊。”

趙大媽抹了把眼淚,“淺月,我要跟你說聲對不起,剛才你遇見的那女孩應該是我的大女兒小寒,你好心幫忙,她還怪你,她可真不是個東西。”

“小寒,原來她就是小寒啊。”宋淺月蹙眉,之前聽趙大媽說過,她還有一個大女兒,但是不跟她一起住,從小是跟著爺爺奶奶一起生活的。

“媽,我來了。”一女孩推門進來。

“怎麼是你?”林小寒推門進來就看見剛才打人的那個凶女人坐在她媽家的沙發上。

“媽,你怎麼會認識她?”她指著宋淺月氣勢洶洶地問趙大媽。

趙大媽在她推門進來時就背過了身,急忙把臉上的眼淚擦乾,站起身走到她旁邊拍掉她的手,“你把我手給我放下,這是你淺月姐,是我的客人,你怎麼能這麼沒禮貌。”

“我沒禮貌?你知道她剛才有多過分嗎,不分青紅皂白的上來就打威哥,你看威哥的胳膊都快被她整脫臼了。”她把躲在門背後的男人拉了進來。

“媽,你看,是不是我錯怪了她。”拉著男人的胳膊就給趙大媽看。

威哥見宋淺月瞪著他,使勁兒想把胳膊往回縮,但林小寒的力氣比他大,他硬是沒縮回去。

趙大媽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勉強平息了一下,指著男人說,“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讓你再把他帶到我麵前的嗎?”

“威哥哪裡不好了,我搞不明白你為什麼總是不想見到他?”林小寒跳了起來。

“我就是不想見到他,你、你趕緊把他給我帶走,下回你再把他帶來,你也就不要再來了。”

林小寒翻了個白眼,“要不是為了工作,你當我稀得來你這兒破地方嗎?你給個兒痛快話,要不要把你的工作給我,你要是給,我現在立刻馬上就走。”

“我給,我給你,反正我被你禍害的也乾不下去了。”她為了這份工作,幾次三番的去廠裡找她鬨事,她實在是沒臉再在那兒待下去了。她既然想要這份工作,那就給了她吧,也當是還了她們的母子情了。

“你早說不就好了嗎,那我們什麼時候去辦手續啊。”

“明天早上八點,你在紡織廠門口等著我。”趙大媽有氣無力地說。

“好,謝謝媽。我明天會早點到的。”林小寒確定工作到手,拉著男人就往外走,走到門口時還回頭瞪了一眼宋淺月。

“哼。”一扭一扭地走了。

他們走後,趙大媽突然脫力似的坐到了沙發上。

“淺月,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你說我怎麼就有這樣的一個女兒啊。”剛才見大女兒瞪著她,心都在滴血,她雖然從小沒跟她生活在一起,但隻要一有時間就會去看她,每個月都會按時給她爺爺奶奶她的生活費。她自認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當初為了能趕緊離婚,她沒強硬的要她,隻帶走了小雨。

她知道因為這件事她一直在心裡怪她,可那隻怪她一個人嗎?當初她問她要不要跟她走,但她死活不走的。

宋淺月沒有說話,她知道現在說什麼安慰的話都不管用,走到趙大媽身邊,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幫她順了順氣。

第二天早上,宋淺月帶著小雨來到紡織廠門口等趙大媽。

昨天看趙大媽實在是不舒服,她就沒讓小雨回去,在她們家住了一晚上。

“淺月姐,我媽怎麼還沒出來啊。”等了一會兒,趙大媽還沒有回來,小雨有些著急。姐姐最近老去家裡跟媽媽吵架,媽媽都氣病了好幾次了,她昨天聽淺月姐說媽媽要把工作讓給姐姐,就一直在擔心她的身體。

“這不,出來了。”不光趙大媽出來了,林小寒也跟著出來了,她穿著一身後廚的工作製服。

“淺月,小雨,你們來了啊。”趙大媽今天的氣色看起來很好,跟昨天那個無精打采的樣子相比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林小寒瞪了一眼宋淺月,又嫌棄地看了一眼小雨,“媽,那就這樣了,你慢點走啊,我回頭再去家裡看你。”說完轉身進了紡織廠。

趙大媽看著她的背影,又看了看紡織廠的大門,滿目瘡痍。

“哎,在這兒工作了十幾年了,突然一走還有些不舍得呢。”

宋淺月點點頭,隻聽她又說,“這麼大把年紀了,離開了也不知道還能乾點什麼去。”

“趙大媽,我有一個好工作,就是不知道你想不想乾。”

“什麼活兒。”

下午兩點,宋淺月拿著存折從銀行走了出來。金磚比她估量的要重,純度很高,一共賣了兩萬多。拿到錢的第一時間她就來了銀行把錢全存到了折子上。

“王曉山在家嗎?”她走到王曉山家院門口問。

他家院門口圍了好幾個人,一大嬸兒回過頭跟她說,“在呢,那不就是嗎?”她指著院子中央。

“王曉山,你給我說清楚,你媽為什麼不同意我們倆在一起?”王曉山的對麵站著一個年輕姑娘,穿得花裡胡哨的,臉上還畫著濃濃的妝,正指著他質問著。

“為什麼不同意?你不知道嗎?上趕著的姑娘哪家的婆婆會喜歡。”王曉山的二嫂陰陽怪氣地說。

“你說誰上趕著呢?你搞清楚,當初可是王曉山死纏爛打我才跟他在一起的。”女孩氣急敗壞地說。

“喲,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那兒樣,我們家曉山眼睛又不瞎,能死纏爛打你這樣兒的嗎?”

“我哪樣了?我哪樣了?你給我說清楚。”女孩指著王曉山二嫂的鼻子說。

“你把我手給我挪開,哪樣?一副雞樣,你自己不知道嗎?”王曉山二嫂排掉她的手。

女孩撲上去就抓她的臉,倆人瞬間打成一團。

王曉山過去攔架,人沒拉開,臉上卻被兩個女人一人扣了一道。

“哎,這都是在乾什麼啊,彆打了,彆打了。”王曉山的媽在一旁唉聲歎氣。

王曉山二哥想上前攔架,但看了眼王曉山臉上的兩道印子,腳又縮了回去。

王曉山大嫂見狀,瞪了老二一眼,沒出息的東西。她上前拉開倆人,故意擋在女孩麵前,害得她又被王曉山二嫂踢了一腳。

女孩被踢了一腳又沒能還回去,立馬坐到地上大哭,“王曉山你不是人,你們一家都欺負我。”她的頭發亂糟糟的,頭頂隱約有一塊露出了頭皮,宋淺月看了一眼王曉山二嫂手裡的頭發,莫名覺得自己的頭皮有點疼。

她又看了一眼王曉山二嫂的臉,滿臉的血痕,頓時又覺得自己的臉有點疼。

女孩哭了半天,見沒人理她,自個兒又爬起來,走到王曉山的麵前說,“王曉山,你認真跟我說,是不你媽不同意,你就不跟我結婚了?”

王曉山皺著眉,“小潔,你先回去吧,我回頭再跟你說好不好?”

“王曉山,你不是人,我都被打成這樣了,你還不敢跟我說句準話,我告訴你,咱倆完了。”女孩說完捂著臉跑了。

宋淺月被她撞得一踉蹌,差點兒沒摔倒,正好被追出來的王曉山給扶住了。

“淺月,你怎麼在這兒?”

“我來問你知不知道彭瑾在哪兒,我要找他問個事兒。”

“是這嗎?彙通街一百一十號。”宋淺月站到一棟三層樓的樓底下,這是王曉山給的紙條上寫的地方。他本身是想親自帶她來的,但她看他家裡一團糟的樣子,便讓他寫了地址她自己來找。

走到三樓某間辦公室的門口,隻見門口處掛著一個牌子,但上麵沒寫字。

“彭瑾,你就是個小人。”裡麵傳出一個憤怒的男聲。

透過沒有關嚴的門縫看,彭瑾在一張辦公桌後麵坐著,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他麵前站了一個男人,一隻手支在桌子上,一隻手指著他。

“咚咚。”宋淺月敲了下門。

站著的男人率先轉頭看著她,“你怎麼會來這兒?”是上次在省城跟林盼蘭在一起的那個猥瑣男人。

宋淺月沒理他,走到辦公桌旁,問彭瑾,“你們說完了嗎,我想跟你說個事。”

“你認識他?你怎麼認識他?”猥瑣男人指著彭瑾,又指著宋淺月。

“說完了嗎,說完了就趕緊滾。”彭瑾的表情有些不好,看著猥瑣男人的眼神很冰冷。

“你,你給我等著,等我回去把你搶工程這件事告訴姑父,看他怎麼收拾你。”

彭瑾笑了一聲,站起身,“滾。”

“我勸你離他遠一點,小心他在背地裡害你。”猥瑣男人走前跟宋淺月說。

宋淺月衝他翻了個白眼,沒理他。猥瑣男人見狀,憤怒地走了。

“你認識他?”猥瑣男人走後,還沒等宋淺月開口,彭瑾突然說。

宋淺月搖搖頭,“不認識,就是上次在省城見過一麵。”

“哦。”他的表情好轉,不再陰沉沉的。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

“王曉山告訴我的。”

“哦是嗎,那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

“我是來想問問,你有什麼渠道可以幫我買一台貨車嗎?”這個年代買車還不像後世一樣那麼方便,買車一般得通過單位買,私人很難買。知道他有貨車,所以她來問問他。

“貨車?怎麼突然想買貨車了?”彭瑾沒想到她來找他竟然是想來買貨車的,但隨即想到她之前考的是能開貨車的駕照。

“是。”宋淺月跟他講了她的想法,彭瑾聽完,說他正好有一輛舊貨車想要出手,問她介不介意,宋淺月並不介意新舊。

忙說:“可以,我不介意的。不過,你怎麼突然想把貨車賣了呢?”

彭瑾笑了笑,揶揄地說,“剛搶了人家的一個大工程,接下來的一年我都會很忙,怕是沒有時間跑貨運了。”他有三台貨車,兩台已經轉手了。她來得也是巧,再晚來一天,剩下的這台也會轉出去了。

彭瑾明天有事,和宋淺月商量好後天一早去辦車的過戶手續。

“走吧,我送你回去。”彭瑾拿起辦公桌上的車鑰匙,起身就往外走。

看著他的背影,宋淺月咽回去了想拒絕的話。

彭瑾的車是一輛小轎車,看車內裝設應該是一輛新車,怪不得他的皮卡車停那停了那麼久都沒開過,之前他還說讓她隨便用,不用每次提前兩天跟他說。

彭瑾兩手握著方向盤,餘光瞥見她一直在瞅他,笑了笑。

“對了,彭華呢,最近怎麼沒見到他,秋玉和星華也說沒在學校見到過他,你之前不是說過,也會把他轉到對麵的那間學校嗎?”她之前去他們家找過小胖子,鄰居說小胖子前幾天被他哥哥帶走了。

“哦,他在親戚家呢,我是打算給他轉學,不過得等幾天。”得等他想到方法把他救出來再說。彭瑾想到弟弟這幾天的樣子,就覺得好笑,用了各種方法想離開那個地方,但最後都被抓了回去。每次被抓回去都是奮力掙紮,大喊大叫的,引得鄰居還以為拐賣小孩呢,差一點兒幫忙報了警......

“哦,是嗎。”宋淺月很想問,開學一個禮拜了,弟弟還沒上學,他怎麼還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但這畢竟是彆人的隱私,她也就沒問。

車停到了商店門口,宋淺月下車,轉身揮手跟彭瑾道謝。

“麻煩你了,你回去的時候開慢點。”正準備關車門呢,突然她被人從身後狠狠一推,一時不注意,被推倒在了地上。

彭瑾急忙下車扶起她。

宋淺月在他的攙扶下站起身,他們麵前站著一個中年女人,身材臃腫,妝比幾個小時前她在王曉山家看見的那個女孩還濃,臉塗得白白的,嘴唇上是鮮豔的大紅色。衣著打扮也很不像這個年代的風格,大夏天的天兒這麼熱,頭上還包了一個頭巾,脖子上掛著一條小孩小拇指粗的金項鏈,手腕上還帶著一個玉鐲子。

她看著彭瑾扶著宋淺月的手,陰陽怪氣地跟他說,“喲,你搭上的那個富婆知道你在外麵還有一個的事嗎?”

“小姑娘,你年紀輕沒見過世麵,不過大姐我可得好心勸你一句,你彆以為男人隻要開著小汽車就是個有錢人,就一個勁兒的撲上去,誰知道他的車到底是他的呢,還是他搭上的富婆的呢。”

宋淺月看了眼彭瑾,見他麵色十分難看,抿著嘴強忍著怒氣。

隨即笑了笑,衝中年女人翻了個白眼,“關你什麼事?跟你有關係嗎?”

“你。”中年女人咬牙切齒,“你鄉下來的吧,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他後媽,你敢跟我呲呲,小心我不讓你們在一起,一點兒眼色都沒有。”

見中年女人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宋淺月笑了一下,緊緊摟住彭瑾的胳膊,“後媽又怎麼樣?彭瑾能聽你的嗎?你以為你是誰啊。”她剛才見彭瑾一副厭惡至極的樣子,又看中年女人的穿著打扮,就隱約猜到了她是誰。

彭瑾低頭看了眼宋淺月抱住他的手,冷聲對賈秀妮說,“你剛推了她,跟她道歉。”

“道歉?我為什麼要跟一鄉下丫頭道歉?有本事你們報警去啊。”看這小賤人一臉的狐狸精樣兒,大白天的就貼到男人身上,真是不要臉。

“彭瑾你說什麼呢,怎麼能讓她給我道歉呢。”

“哼,算你還有點眼色。”賈秀妮嗤之以鼻。鄉下丫頭就是鄉下丫頭,膽子就是小。

正在她仰著頭趾高氣昂的時候,宋淺月鬆開抱著彭瑾胳膊的手,上前把她狠狠推到了地上。

賈秀妮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喊道:“你個小賤人,敢推我?”

這下輪到宋淺月嗤之以鼻了,“我為什麼不敢推啊,有本事你報警去啊。”

賈秀妮指著身後的兩個小孩,“彭棗,趕緊回家去叫你爸,告訴他彭瑾在這兒。”兩個小孩中的小女孩聞言立馬往家跑。

“彭玉,給我抓著他,彆讓他跑了。”小男孩害怕地看了一眼彭瑾,上前拉住了他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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