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搬, 我就是不搬。”
賈秀妮跟個潑婦似的坐在家門口，四腳亂蹬，鼻涕橫流, 頭發亂糟糟的跟一團雜草似的，邊哭邊用雙手捶打著地麵, 之前的貴婦形象蕩然無存。
周圍鄰居聽見動靜紛紛端著飯碗出來看熱鬨, 時不時地交頭接耳著。
“賈秀妮這是怎麼了？出了什麼事了？哭得這麼傷心。”
“戚秋彤回來了。”一大嬸兒幸災樂禍地說。
“戚秋彤是誰啊？”
“你忘了啊，老戚家的小女兒啊。”
“哦對, 你看我這記性, 都忘了老戚家還有個小女兒呢。”
戚秋彤是在特殊時期偷偷去的港城，她害怕姐姐被牽連, 就再三交代等她走後不要跟人過多提她。戚秋心很聽話，從她走後，就真的再也沒跟周圍的人提到過妹妹。
所以大夥兒到現在都不知道她是去了港城，還以為她嫁到外地了呢。
後來見戚秋心不願多提到妹妹, 就都以為姐倆鬨翻了, 所以之後就更沒人提到她了。這麼多年過去, 除了一些看著她長大的老人還清楚地記得她, 不少的人都漸漸遺忘了戚家還有個小女兒的事。
“這是我家, 我憑什麼搬，我就是不搬。”賈秀妮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哭得越發傷心，嚎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這房子是她的, 想讓她搬走根本不可能。
她臃腫的身子把院門口擋得死死的, 死活就是不讓人進。幾個被戚秋彤請過來幫忙搬東西的人互相看著，都攤攤手表示束手無策，又不能大夥兒一起上前把她抬走。看這女人的架勢, 要是他們真敢抬，她估計就敢喊耍流氓。
“戚小姐，您看這該怎麼辦？”
戚秋彤笑了笑，走到賈秀妮的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真的不想搬？”
賈秀妮被她嚇了一跳，身子忍不住往後縮了一下，“你、你離我遠點，我告訴你，我可不怕你。你讓我搬我就搬啊，我憑什麼搬？你想進這個家就得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她目露凶光，大有想跟戚秋彤同歸於儘的架勢。
“那我就想問你一句，你憑什麼不搬？”
“憑什麼，就憑我是彭東的媳婦兒，就憑我在這個家住了好些年了。”賈秀妮理直氣壯地說。邊說還邊瞪了一眼躲在人後麵的彭東。
當初她跟他好的時候，戚秋心還沒死，他也還沒發達。她為什麼和他在一起，還不是為了這房子......要不然她能看上他？空長一張臉，啥本事都沒有，連個穩定工作都沒有。
要知道那時可還有個在造紙廠當正式工的人追她呢。
後來戚秋心死了，他倆結了婚，她住進來之後才知道這房子不是他的，是戚秋心家的房子。但她也沒咋怪他，因為戚秋心已經死了，戚秋心的爺爺也早就去世了。彭瑾雖然成年了，但他向來不著家，彭華年紀還小用不著擔心。她那時就跟彭東說過，既然她住進來了，那這房子就是她的，以後誰也彆想趕走她。
彭東跟她再三保證過，這房子是他的，那就也是她的，不會有人趕走她的。但她沒想到的是戚秋心竟然還有個妹妹......
這幾年彭東發達了有錢了，她也不是沒想過再買一個大房子，但她就是不想離開這兒。
“哼，住了好多年了？你還倒提醒我了，我來這麼久還沒跟你和彭東算賬呢。我問你，你倆啥時候勾搭到一起的？是我姐去世後？還是我姐去世前呢？”
賈秀妮眼神閃躲，“當然是你姐去世後了。”
“是嗎？”戚秋彤走到彭玉的身邊。
“小朋友，告訴我，你多大了？”
彭玉愣愣地回答，“我五歲多，快六歲了。”
她又走回到賈秀妮的麵前，“你兒子說他快六歲了，我姐去世才六年，難道你不是十月懷胎生下的他？”
賈秀妮被她冰冷的眼神看得又一哆嗦，“我、我......”
“我也真是蠢，跟你在這兒說這麼多乾什麼呢。”戚秋彤冷笑著，“你既然不想搬，那就不要搬了。你們幾個過來，給我進去把這房子裡的所有東西都砸了。”她一腳把賈秀妮踢開。
“這是我家啊，你們不要砸了，不要砸了啊。”賈秀妮想衝進去，但戚秋彤死死抓著她的胳膊，她怎麼用力都甩不開她。
圍觀的人沒想到戚秋彤這麼狠，一言不合就讓人砸東西......
他們看著進去的那幾個人把屋裡的東西都抬到了院子裡，一人找了一件趁手的工具，對著那些東西就是砸，眾人都紛紛在心裡可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