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月姐, 媽媽不會把我送回去吧。”小草緊緊摟著宋淺月，仿佛這是她唯一的依靠。
宋淺月搖搖頭，還沒回答, 就聽見錢奶奶的聲音傳來。
“她不會送你回去，她敢送你回去, 我就敢上門去罵婁慶生那個王八蛋。”
“錢姨。”吳姨聽見聲音忙從廚房走了出來, 站在門口尷尬地笑了笑。
錢奶奶狠狠瞪了她一眼，摸著小草的頭, “孩子, 你彆害怕，錢奶奶不會讓你媽媽把你送回去的。”
小草感激地看了錢奶奶一眼, 重重地點了下頭。隨後轉頭看著媽媽，見她低著頭不說話，眼神暗了暗，也有些失望地低下了頭。
宋淺月見狀, 拍了拍小草的肩膀, “到點了, 先去上學吧, 中午接著來淺月姐這兒。”
看著小草走遠了, 錢奶奶上前狠狠地在吳姨的背後打了一巴掌。
“你給我說，婁慶生那東西到底怎麼說的, 他是死活不讓小草回去住了嗎？”
“他沒說，他就是讓我把小草送回鄉下, 說等到她上初中了再接到城裡來上學。”
“他這麼說, 你就真打算這麼乾啊。真想把小草送回去？”錢奶奶提高嗓門。
吳姨略有些遲疑，頓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他是一家之主，他都這麼說了, 我也沒辦法啊。”
“我的老天爺啊，你這腦子是被驢踢了啊。”錢奶奶錘著胸口氣得不行。
宋淺月微張著嘴，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不敢相信吳姨會說出這種話來。
“你為了那個東西，咋就這麼狠心啊。”錢奶奶又狠狠拍了她一巴掌，“那麼乖巧的女兒啊，你忘了她之前來的時候的樣子嗎？瘦瘦小小的，看得我都心疼，你把她再送回去，要孩子怎麼受得了啊。”
宋淺月想到剛才小草害怕的樣子，她應該是早就猜到了媽媽的想法，所以才會那麼害怕的。
“錢奶奶，我也不想啊。可我沒有辦法啊，小草不回去，慶生就每天很晚才回家，還總吊著臉子給我看。他不高興我和小草看著也不開心啊。”她雙手一下一下地揪著衣角。
“小草回去，這樣對大家都好。”
慶生說了，小草啥時候送回去，他啥時候就回家。前段時間他又跟她提了離婚的事，她沒同意......好不容易這段時間他的態度好點了，她可不能因為小草再讓他不高興了。他再不喜歡小草，也是小草的爸爸，小草長大以後嫁人可還得靠著他呢。
而且本身接小草進城來上學這件事就是瞞著他的，現在他生氣也不能多怪他。小草回鄉下也可以上小學，不用非得留在城裡上。
“可是......小草回去了，她就開心了嗎？”宋淺月實在是忍不住了，“吳姨，我想問你一句，到底是丈夫重要還是女兒重要。”
吳姨抬頭看了一眼她，眼神有些閃躲，沒有回答。
錢奶奶“哼”了一聲，嘲諷著說，“看她那樣子就知道她在想啥。在她心裡，永遠是丈夫排在最前麵，小草排第二，她排最後。這第二啊，肯定是比不過第一。”
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梅子還是在她十幾歲的時候，她和老頭子回村祭祖，那時候她還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為人很是爽朗大方，是個愛說愛笑的姑娘，處事待人都很熱情。
誰也沒能想到她自從結婚以後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越來越不愛說話，越來越小家子氣，拉都拉不展。而且什麼都聽那個東西的。
聽到這話，吳姨的頭更低了。
“哎。”宋淺月深深地歎了口氣，可算是理解錢奶奶之前總是對著吳姨一副怒其不爭的感受了。
因為她實在是讓人頭疼......平常看著挺正常的一人，但一遇到丈夫就完蛋了。她突然覺得吳姨跟她媽挺像的，但她媽又比她強點，起碼裴浩廣不敢在她麵前多“呲呲”。
她們這樣的人，宋淺月可能永遠理解不了，也不想理解。
星期六，也是國慶節的前一天，早上不到六點鐘宋淺月就把仨小孩給拽起來了。
“都快點，今天可不能遲到。”
今天是星華要去省城參加演講比賽的日子，老師說九點之前必須到。
宋星華昨天晚上太緊張，背稿子背到了半夜，吵得彭華也跟著半夜才睡的覺。
現在倆人都困得不行，宋秋玉一人一捧水給潑了上去。
“醒了嗎？”她開懷大笑著。
“秋玉，我跟你拚了。”
彭華沒反應過來就被潑了一臉的水，氣得端了一盆水滿院子追著她跑。
“好了，趕緊去換件衣服，我們要出發了。”宋淺月一把拽住他。
收拾好，也不過六點的功夫，但天已完全大亮，早晨的空氣很好，也很涼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