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2 / 2)

趙振東一看是她,當即臉色都變了幾分:“淑妃娘娘已經歇下,你怎麼貿然過來?”

流珠深吸一口氣:“關於建章公主的事,娘娘也不想聽麼?”

趙振東朝宮道外頭張望一眼:“你隨我過來。”

王淑妃盤著膝坐在貴妃椅上,捂著微微隆起的小腹。

直到聽見流珠將提到謝相時才正了正身形:“你確定是你親眼所見?”

“是奴婢親眼所見。”流珠嗑下一個響頭,“若有一句摻假,就讓奴婢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做賊的才會心虛。”王淑妃思忖道,“建章公主在國子監的事委實蹊蹺。”

“不止呢。”流珠麵露鄙夷,“光天化日之下,簡直不堪入目。”

“這事不宜操之過急。”王淑妃顯然心情大好,說話都拔高了幾分聲音,“好一個許皇後,她不是向來自詡大鄴女子典範麼?到頭來還不是教出個這麼沒出息的閨女。”

流珠附和道:“娘娘說得是。”

王淑妃道:“你家父買官的事情,我會讓爹爹去辦。”

“奴婢謝過娘娘大恩,代家父謝過王閣老大恩。”流珠又連嗑了幾個響頭。

“行了。”王淑妃示意她告退,忽然心生一計,“等等,你附耳過來。”

次日,鳳儀宮來了個生麵孔的宮女通傳,說是太後娘娘在佛堂宣她過去覲見。

江窈胡亂收拾起手上的骰子,披了件大氅趕往壽合宮。

到佛堂後才發現鄭太後不在,唯獨流珠站在佛堂,朝她見禮道:“殿下先在此等候,太後娘娘即刻便來。”

江窈百般無聊之下,便對著佛堂裡供奉的白玉觀音上了柱香。

她剛邁著步子站在香爐前,“啪嗒”一聲,白玉觀音便直直的摔到地上,硬是嗑成了四分五裂。

“怎麼回事?”聽到動靜進殿後的連枝睨了一眼流珠。

流珠被連枝的眼神嚇到,有過片刻的驚愕,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感覺連枝早已看穿一切。

“流珠姑姑,殿下問你話呢。”連枝出聲喚道。

“太後娘娘在前殿被孟老太君絆住,一時抽不開身,白玉觀音的事殿下不必擔心。”流珠這才猛然回過神來,“不如殿下先回去吧,改日再來請安也不遲。”

江窈:“……”誰能告訴她這是什麼操作?

一路上憂心忡忡回宮後,江窈琢磨起白玉觀音的事,究竟是順勢瞞過去,還是主動和鄭太後澄清。

她拿不定主意的原因倒不是怕挨罰,她都能料到鄭太後對自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縱然的樣子,但她就是不想看見鄭太後傷心。

要說這白玉觀音,裡頭的淵源可就長了,不止是座太皇太後生前最鐘愛之物。

先帝和鄭太後這樁婚事能夠促成,太皇太後在裡頭起了關鍵性作用,為鄭太後能夠順利入主東宮費了不少心血。

郎有情,妾有意,婆婆還是神助攻,真正兒是多少人都羨慕不來的好福氣。

江窈萬萬沒有料到,她才琢磨了半天的功夫,有人捷足先登,告了她一狀。

王淑妃最近剛被解了禁足令,便開始興風作浪。第一件事不是去找許皇後的麻煩,坐著輦去了壽合宮,美名其曰借鄭太後的佛堂為腹中胎兒祈福。

白玉觀音被人調換的事情敗露,若不是王淑妃細看之下發現底座沒印太皇太後的諡號,這事還不知道會猴年馬月才浮出水麵。

鄭太後臉色難堪:“到底是怎麼回事?”

流珠跪在地上,將當日的事情娓娓道來。

鄭太後皺眉,問道:“這座玉觀音,也是公主命你私底下擺在這裡糊弄哀家的?”

“是。”流珠的聲音響徹殿內。

鄭太後揉了揉眉心:“你下去吧,今兒這樁事你務必爛在肚子裡。”

王淑妃上前一步,冷不丁開口:“建章公主過分嬌縱了些。”

“公主嬌縱一些也是好的。”鄭太後當即對著她冷笑一聲,天底下哪有那麼巧合的事,連她都不知道玉觀音被調換,怎麼她王氏倒清楚得很。

“嬌縱歸嬌縱,過於出格那便是她的不對了。”王淑妃吐露出實情,她就不信鄭太後會一昧的偏袒建章公主,“自古以來,女子都以名節為重……”

“放肆!”鄭太後沒等她說完便打斷,聲色俱厲道,“淑妃這話是什麼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