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庭靜半坐在椅子上,瞥眼看他,眸光中閃著一點冷意。
宋玉章乾脆坐到了他椅子的扶手上,單手落在他的肩膀上,作了個摟抱的姿勢,“怎麼上火了?天太熱?”
孟庭靜將扇子放在膝頭,“湯太酸。”
宋玉章笑了笑,他俯視著孟庭靜,發覺單看臉孟庭靜俊俏溫雅,帶著一股斯文清貴的書生氣息,好看,很好看,尤其是這副心中怒海翻騰,麵上隱忍不發的彆扭模樣尤其的有趣。
宋玉章捏了孟庭靜的下巴。
孟庭靜眸光一閃,攥住了宋玉章捏他下巴的手。
宋玉章道:“我看看。”
孟庭靜道:“你看個屁!”
宋玉章忍俊不禁,他笑得彎腰,氣息噴灑在孟庭靜臉上,孟庭靜屏息凝神,終於忍無可忍地伸手想去摟宋玉章的腰好好給他點顏色看看時,門口傳來了動靜,孟庭靜神色微變,改摟為推,宋玉章也聽到了動靜,順勢從孟庭靜椅子扶手上滑下,人站直了,一回頭,門口立著位戲裝打扮的俏麗佳人,正在方才在台上一展驚喉的小玉仙。
“兩位先生好。”
小玉仙身著戲服,動作神態皆是女人式的嬌美婉約,聲音也清亮動人,美目婉轉,道:“孟少爺今日也來捧我小玉仙的場,玉仙感激不儘。”
孟庭靜頭也沒回,取了膝頭的扇子展開,扇了扇火氣,“彆謝我,”扇尖往宋玉章方向指了指,“他賞的。”
小玉仙一開始就看到了宋玉章,隻是目光一直回避著,宋玉章生得太好太全了,他站在那,沒什麼旁的裝扮,便已叫他有些自慚形穢。
小玉仙看向宋玉章,宋玉章正含笑看著他,眉眼儘是溫柔,“你唱得很好。”
小玉仙心頭一顫,“謝這位爺,不知您高姓大名?”
宋玉章還是慣性地遲疑了片刻,“宋玉章。”
“原來是宋爺。”
“客氣了。”
宋玉章道:“你去卸了妝休息吧,不必陪在我們這兒,唱了那麼一場,你也累壞了,天這麼熱,戲服又這麼厚,趕緊去歇歇。”
小玉仙呆了一瞬,行了個禮,“謝謝宋爺。”
等小玉仙走了,宋玉章的袖子被扇子輕打了一下,他回過臉,孟庭靜麵色不善,“你好像真挺喜歡他?”
宋玉章道:“人美戲好,為什麼不喜歡呢?”
孟庭靜掌心攥著扇子,真想抽他一頓!
宋玉章卻是含笑俯下了身,他俯身的時機太突然,孟庭靜完全毫無準備,額頭被蜻蜓點水地碰了一下,觸感乾燥而柔軟,一瞬而過,來不及細品,隻身上血液一下凝固一般動彈不得。
“對不住,我瞧你生氣時的模樣美,就忍不住想逗逗你,”宋玉章抽了他手裡的扇子展開,彎腰給他扇了兩下風,笑眼彎彎,“是我不好,我以後忍忍。”
凝固的血液一下在暖洋洋的風中化開流淌,孟庭靜伸了手按住宋玉章的肩膀,宋玉章腰塌陷下去,嘴唇被一股不小的力道吮了一下,唇珠都被吸得彈了一下,宋玉章微微吃驚地看向孟庭靜,心道:“這小白臉可真夠辣的!”
孟庭靜目光仍是很犀利,“宋玉章,我可不是在跟你鬨著玩。”
宋玉章久經沙場,對於這樣的詰問,他毫不心虛遲疑道:“我也不是。”
這是真話,他每愛一個人都挺用心的,隻是世事變幻,人會變,愛亦會變,誰也保證不了以後會發生些什麼,他隻能保證此時此刻,他是挺喜歡孟庭靜的,這樣彆扭潑辣脾氣大的,他還是頭一回交往,正新鮮有意思著呢。
宋玉章合了扇子,攥著扇子捧了孟庭靜的臉,低頭認認真真地親了孟庭靜一回。
孟庭靜的生疏與僵硬超出了宋玉章的預期,想孟庭靜如此陰晴不定的暴烈脾氣卻像是毫無經驗一般,其中反差真是彆有一番清純滋味,宋玉章親罷他,笑微微地說道:“嗯,是上火了,腫得挺厲害。”
孟庭靜麵上紅不紅白不白的,整個口腔都處在一種陌生而火熱的疼痛中,然而很甜,同早上敷的苦藥截然不同的甜,那甜蜜不是來自味覺,而是從他的胸膛呼吸中所感受到,熱騰騰,麻酥酥,同時也險伶伶的,因為不單隻有甜,還有不可忽視的疼痛。
孟庭靜半晌不言,忽又摟了宋玉章的腰,將人壓得靠近,再一次品嘗了這刀尖舔蜜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