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第十二天(1 / 2)

繁忙的君王當真被人一通電話叫了出來。

能看出他應當是在重要場合臨時做出的決定,過來的時候,不同於王城裡隨意的著裝,額發全部梳到後頭,身上穿再得體不過的西服。

阿言原本正和士兵對峙,見到他,強硬的氣場整個就繃不住了,沒說話,先把嘴巴撅到天上。

慫的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小姑娘頓一下,忍不住輕咳一聲,看看天空,又摸摸耳朵,仿佛不知道發生什麼。

托尼被她逗笑,抬步走過來,漂亮的眼睛裡仿佛有光。

他走近了,阿言這才發現,並不是他自己來,他身後還跟著身後一群西裝筆挺的官員們。

紅名已經見習慣了,阿言麵不改色,讓她感到驚訝的是,這裡麵竟然還混搭著幾個綠名。很不容易。

小姑娘探著頭瞅一下,有點沒明白情況,但心中鬱氣難消,忍不住小掛件一樣掛到人胳膊上告狀。

一天沒見了,見麵先敘舊,這是常規操作,隻不過今天的敘舊沒能持續多久,畢竟鹹魚阿言也是有正事要做的。

像每一次一樣,阿言根本就不相信,托尼會去刻意的,甚至是隨意的,去傷害普通人的性命。

這讓小姑娘告起狀來都理直氣壯的,抽抽鼻子,拽著袖子還不解氣,乾脆趴在人的耳朵旁邊,絮絮叨叨。

托尼任由她拽住,垂著眼聽,聽的很耐心,聽完了,還摸摸她的頭,然後捏住她的脖子,把她放到自己身旁。

這是個極為明顯的維護姿態,幾乎是在明晃晃的告訴旁人,這人不能動。

就看剛才還凶的恨不得咬人一口的小姑娘,臉一紅,瞬間就安靜下來,乖乖站在他身邊,眨著眼,不吭聲了。

聽話的要命,也乖的要命。

就好像家長來了,無論自己惹出了什麼事,都不用擔心的小朋友一樣。隻需要好端端站在人的身後,狐假虎威的亮爪子就好。

當然,後台夠硬,亮爪子的時候還可以更囂張一點。

仿佛是感受到小姑娘十分雀躍的心情,托尼配合的抬起頭,頓一下,看向了領頭的士兵。

他看著人,看了一會,笑起來,音調輕輕的,非常新奇的詢問:“我來了,聽說你想要聽我親口說?說說看,你想聽什麼?”

他對人笑著,沒說重話,也沒有教訓人的意思,嗓音甚至是溫和的,還抽空摸了下手腕上的表。

但就是讓人整顆心臟都提起來,仿佛一條擱淺的魚,躺在沙灘上,被陽光曝曬的奄奄一息。

不同於小姑娘再怎麼張牙舞爪,也總像在跟人鬨著玩一樣。

男人的氣勢實在太盛,也太具有壓迫性,隻隨意的站著,就強硬的人不敢抬頭。

尤其是當大腦清醒過來,意識到他不同尋常的身份。

——以及眼角的餘光裡,瞧見平日裡慣常目中無人的長官,此時也隻不過低著頭,遠遠墜在人群之後。

領頭的士兵心中一麻,幾乎跪下,他的麵色慘白,大滴的汗水從額頭滑下來,一時間隻覺得渾身的骨頭都疼。

不僅僅是他,托尼身後,正隨行著,謹慎旁觀的官員,聽到這話,冷汗也瞬間流下來。

圍觀的居民或許看不出這其中的門道,隻以為士兵踢到了鐵板,得罪了某位身份尊貴的貴族小姐。

就連身處其中的士兵,或許也隻覺得自己運氣不好,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卻不知道尊貴究竟是有多尊貴,不該惹又到底有多不該惹。

這位小姐究竟有多重要,狀況之外的人不知道,卻沒有人比一直隨君王出行的官員們更清楚了。

這件事,還要從前幾天王城的巨變說起。

自從暴君回歸,並對叛變者進行大規模清洗之後,紐約數得上號的高級官員,幾乎被屠殺殆儘。

但從某種程度上來,紐約掌權者雖然是個不折不扣的暴君,卻也是一位極聰明,也極有能力的君主。

否則他殺人如麻,將重要的官員屠殺過半,紐約城早就崩潰了,斷不會還有如今這樣繁華的盛景。

因此,足以證明,在處理某些關乎城市存亡的問題上,他其實是清醒的。

很巧,今天要處理的就是這樣一件重要的事,關於舊官員下台後,新任官員提拔和任用的問題。

在以往,其實這些事都是交給下麵的官員去做,掌權者隻在最後的時候,做出選擇和任命就好。

這次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竟忽然來了興趣,選擇親自出城,提拔一些人手上來。

這讓人心裡忍不住多了幾分猜測。

要知道,紐約城中勢力盤根錯節,複雜至極,並不容易理清。

暴君之所以站在城市的最頂端,是因為他的實力強大,軍隊眾多,讓人不得不向其臣服。

但實際上,對於紐約城中的諸多勢力交鋒,他是從來不動,也不關注的,仿佛除了馬克軍團,他從未想過要培養出屬於自己的人。

這次他忽然出現,還要親自提拔任命官員,不得不說,除了讓人無比警惕之外,也讓人恐懼至極。

掌權者心思莫測,沒人能猜透他的想法,諸多官員更是不敢說話,隻好隨行在他身後,準備著隨機應變。

也是這時候,這位平時隻以殘暴聞名的君王難得認真的時候。

紐約官員才能真實的,驚悚的感覺到,這位聲名在外的,所謂暴君,究竟是個多可怕的人物。

一整天裡,空氣都繃得像是弦上整裝待發的箭。

直到下午,讓人膽戰心驚的一天即將要結束的時候,轉機才忽然出現在一通惹眼的電話上。

電話打來的時候,托尼正在聽人彙報工作,漫不經心的,聽到聲音,動作才微不可查的一頓。

不得不說,對於看上一眼便讓人忍不住心生恐懼的君王來說,這道鈴聲似乎太過柔軟和活潑了。

不適合他。

所有人都覺得不適合他,隻有當事人一點不覺得,聽到聲音,連冷硬的眉目都軟一點。

他揮手打斷正在進行的報告,起身接電話。

離得遠,並不能讓人聽到那頭說什麼,隻聽到電話打了很久,有脆生生的嗓音時不時傳過來,像是在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