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博然驅車來到兒子的學校,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停車位,下車之後擦擦汗,看著兒子的學校門,深深歎了口氣,認命往裡走。
最近正在清點財產,跟妻子協商離婚事宜,想到這兒,溫博然的腦海中不自覺浮現那天的場景。
他是畢業十多年一直在舅舅的公司,從業務員到如今的總經理,也是經曆了很多。前段時間的一個項目成功簽約後,公司的人約著去喝酒唱歌,他作為領頭人,自然是被灌得醉醺醺。隻是這一次沒有被送回家,一覺醒來,他發現自己全身□□躺在酒店裡。
哦,對,旁邊還有個女的。
不等他看清楚到底是誰,宿醉導致的頭疼還未得到緩解,妻子就出現了。手上握著手機,裡麵拍攝的畫麵正好跟如今的場景對上。場景當然是一片混亂,任他怎麼解釋,都沒辦法平息妻子的怒火,得到她的信任。
李香香一直堅持要離婚,無奈的溫博然被鬨得無計可施,隻能同意。而最近因為這事兒,生活就是一地雞毛。
很顯然,妻子也沒有要幫他遮掩的意思,直接就跟兒子說了那天的場景,哭訴的時候他就在門外聽著,忍著想要進去安慰她的衝動,倚在門邊發出歎息。即使溫博然幾次解釋,得到的都隻是妻子的斥責,以及狡辯兩個字的評論。
次數多了,他也累了。
妻子生了孩子之後就沒有工作,一直在家裡照顧孩子,因為有保姆和鐘點工,倒是也不需要她勞累,隻是跟社會似乎是脫節的,他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將兒子留給她。
在知道了父母的感情破裂要離婚之後,兒子溫庭陽就越發叛逆,從前一直都是名列前茅的成績如今是一落千丈。以前雖不是規矩斯文,但活潑可愛,現在整個人看著就陰陰鬱鬱的,他都擔心兒子會受不了就此變壞。
按著班級群的消息在公布欄找到了兒子的成績,大致看了一下,就直奔老師的辦公室。今天他可不僅僅是來開家長會的,還需要處理一下兒子跟同學打架的後續,這會兒估計都被叫到了辦公室裡等著雙方的家長到來。
溫博然隻要想到溫庭陽班主任那張晚秋娘的臉就有點怵。她是李香香的好友,平日裡對溫庭陽很是照顧。
說到底,是他理虧,所以不自覺就矮了一截。
溫博然到門口的時候就聽到辦公室裡頭嘰嘰喳喳的,有個格外高昂的女聲喊著:“快把他爸媽給叫來,怎麼還不來?你看我家孩子的臉,都破相了,這事兒沒完,學校要是不給個說法,我就到警察局去……沒王法了……”
他推門而入,就看到溫庭陽靠在班主任身邊,脆聲反駁道:“他活該!誰叫他在班裡頭罵我,說我爸媽離婚沒人要我,爹不疼娘不愛,關你屁事兒,管那麼多,你家住海邊?!”溫庭陽顯然就不是那種受欺負了悶不吭聲的性子,即使被班主任掐著,也捂不住他的嘴。
要不是剛好今天家長會,他絕對會集結自己的好朋友們,好好“照顧”一下這孫子的!
他的話音剛落,對方的家長就回以更熱烈的咒罵,用詞不堪入耳。但是看著對方西裝革履,女人也穿得像模像樣,跟溫庭陽一個穿著校服的的初中生對罵,場麵是有些搞笑。
很快,對方就意識到這個問題,推了推兒子,示意他一起上。
溫博然跟老師打了聲招呼,將不情不願的溫庭陽叫到自己身邊來。對方的家長不依不饒就吵著要他們賠醫藥費,要溫庭陽當著全班人的麵給他兒子道歉。他耐著性子應付了幾句,見他們還是不肯罷休,也來氣了。
“那就調監控,把同學也叫過來,從頭到尾問清楚,到底是誰的錯。”他冷著臉說道,“如果是我兒子理虧,那我賠錢當然是應該的,如果不是的話……”他意有所指看向那個嘴角破了一塊兒正拿著紗布捂嘴的男孩兒。
“是他有錯在先!”溫庭陽劈裡啪啦就開始數落對方,從前跟著爺爺奶奶在鄉下學到的罵街的本事,這會兒都用上了,“讓我道歉,絕對不可能!”
對方的爸爸似乎是一點就著的性子,往前一步就要揪著溫庭陽,溫博然臉色一變,往前頂一頂,將對方推開。後頭站著的班主任將溫庭陽扯到身後,眼看著兩個家長就要動手了,辦公室其他的老師才過來勸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