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91章還外子一個清白。(2 / 2)

玲瓏四犯 尤四姐 7716 字 7個月前

王妃聽完,撫撫額說:“我也知道不能病急亂投醫,可你哥哥被關在那種地方,我心裡急得不知怎麼才好……”

雲畔忖再三方道:“母親,咱們入禁,找太後與皇後吧!雖然未必能救出公爺來,但可以讓她們知道實情。官家沒有下令追查件事,公爺連申冤的機會也沒有,咱們去見她們,把話說到,不拘她們信不信,咱們把能辦的事都辦,往後……聽天由命吧。”

王妃忙頷首道好,“既然決定去,那我準備起來,先回去取名牌,咱們上宮門叩請,總是搏一搏,看天爺的安排吧。”

雲畔送王妃和惠存上廊子,自己返回續晝換衣裳。如今誥命的冠服是不能穿戴,進宮也是庶的打扮,所幸王妃身上還有誥封,否則連到宮門前的機會都不會有。

因外麵還在下著雪,馬車行進起來也是緩緩地,雲畔還記得婚後跟著李臣簡入禁謝恩,那時正是初夏時分,草木蔥蘢,天清地廣……一眨眼半年過去,到拱宸門前,已是漫天飛雪的時節。

扶著王妃下車,往宮門上遞牌子,從拱宸門到慶壽殿,有好長一段路要走,一道一道門禁傳話,也需耗費不短的時間。馬車在身後,車上有溫爐可以取暖,可是誰也沒想返回車內,提心吊膽地,打傘在冰天雪地裡靜候著。

王妃望著森嚴的宮門歎息,“不知太後和聖願不願意見咱們。”

雲畔呼出的氣,在眼前交織出白茫茫的霧靄,喃喃道:“一切聽憑天意吧。”

裡話音才落,便見一小黃門從拱宸門內出來,上前先行禮,依舊口稱王妃和公爵夫,嗬腰向內比手,“太後有請。”

王妃大喜,忙拽著雲畔的手,跟著小黃門上夾道。

從迎陽門一路往南,夾道旁有黃門垂首清掃。天上大雪紛揚,雪染白們的頭,們一麵朝手上嗬著熱氣,一麵揮動著竹枝紮成的掃把,雖是無用功,卻還是儘心將磚縫的積雪都刮掃出來。

若是換成平常,雲畔大約會生出一番感慨來,可如今自己家裡也遭逢大難,便覺得宮和王侯將相,在那些站在權力頂峰的眼裡都是螻蟻,失勢的貴胄,與些並沒有什麼樣。

小黃門亦步亦趨,將引進慶壽殿,皇後也來,因當初梁王在時,王妃和皇後妯娌間相處得不錯,回出樣的事,王妃見過禮,便拉著皇後哭訴起來,“聖,忌浮是您看著長大的孩子啊,的品如何,太後和聖都是知道的。小時候在資善堂讀書,兄弟們不論做什麼調皮的事,一應都是來背黑鍋,樣的孩子,怎麼能做出那種大逆不道的事來啊!”

王妃的情緒有些激動,自己想當然的話,在太後和皇後的眼裡並不能作為佐證。

是會變的,野心也會隨著見識水漲船高。官家無子,們堂兄弟三之,最後必定有一會繼承江山,如此錦繡的天下,大權近在眼前,誰能不生覬覦之心,誰不會有自己的盤算。

皇後倒還有句寬慰的話,太後臉上則是淡淡地,賜她們座,偏頭看梁王妃哭得厲害,位年輕的公爵夫卻很鎮定的模樣,便問雲畔:“忌浮出樣的事,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雲畔在杌子上向太後欠身,“妾記得,太後曾與妾說過,位外祖忠於朝廷,忠於官家,妾雖是女流,卻也有外祖一樣的赤膽忠心。今日求見,並不是因私情祈求開恩,實則是有內情,要向太後與聖呈稟。”

太後與皇後對視一眼,“內情?什麼內情?”

王妃起先心亂如麻,但見雲畔從容,自己浮躁的心氣便也平穩下來,轉頭向雲畔示意,“今日不為旁的,聊一聊家俗務,也好讓太後與聖知道前因後果。”

雲畔說是,端端將手壓在膝上,緩聲道:“妾在南橋瓦市上開設一間鋪麵,原是為讓上京女眷們有消閒的地方,後來來往的多,難免會有內宅消息流通。我家郡主許豐州節度使耿煜的子,若是不出意外,年下便要完婚的,但婚期臨近,卻聽說耿三郎養著極為寵愛的通房,外子與耿三郎商討過,耿家許諾將送走,卻不想那通房懷身孕,耿家便悄悄將藏在莊子上養胎,打算等郡主過門之後,再將們母子接回來。郡主得知後自然不答應,一氣之下退婚,那通房回到耿家後以死相逼,要求耿家給她名分,結果弄巧成拙,孩子丟不說,還弄斷耿三郎的胳膊,自此耿家便記恨上我們。”她將長串的前因說明白,頓頓複道,“昨日諫議大夫得線報,向官家參奏外子,後來官家下令緹騎搜查公爵府,搜出幾樣所謂的器,與一卷寫著‘敕’字的宣紙……太後,那位率領緹騎的指揮使不是彆,正是耿節使的妹婿,家已有過結,事先將準備好的物證夾帶進來,誰道得清其原委!妾說麼多,並非想替外子開脫,隻是想求太後與聖明鑒,一果真有犯上之心的,哪裡會在家裡放著樣明晃晃的‘罪證’,等著彆來拿。妾彆無所求,隻求官家能嚴審那日入府搜查的指揮和緹騎,還外子一清白。”

她說些話的時候條理清晰,大有與年紀不相符的深穩。譬如樣的,縱是沒有理,也叫覺得自帶三分理。皇後看太後一眼,遲疑道:“但昨日官家審問的時候,忌浮已承認。”

王妃聞言哭起來,“聖,忌浮的心性還和小時候一樣,過於重手足之情。未必不知道是誰構陷,可是實頭,心裡有怨氣,卻不能與那撕扯,便泄憤似的應下,大約還指著那良心不安,有幡然悔悟的一日呢。”

雲畔也低頭拭淚,略整頓一下情緒方道:“外子沒有向官家說明那臨摹筆跡的是誰,妾心裡雖知道,卻也不會無憑無據在背後放冷箭。所以懇請官家能徹查那日登門的緹騎,隻要從此處著手,那麼背後主使之自然也會敗露行跡,屆時孰是孰非,官家自會聖裁。”

太後與皇後聽,當場並沒有表決,皇後道:“官家因件事氣得坐臥不寧,眼下連我也不敢同提起。不過你們放心,待官家的心緒略平穩些,我自會想辦呈稟的。”

口頭上應,但要等所謂的心緒平穩,卻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雲畔來前有準備,其實今日入禁,沒有抱太大的希望,隻是想著儘一儘事罷。現在話說到,最終怎樣決斷,還要看官家的取舍。要是怕陳公勢大,有意想折斷的膀臂,那麼李臣簡在角門子上的陰暗歲月,便不得要延長一陣子。

從禁辭出來,雲畔垂首坐在馬車裡,半晌沒有說話。王妃擔心她傷情,和聲安撫著:“將事情過報與太後和皇後知道,我們已儘力。們若是情願栽培那狼子野心的李禹簡,願意將江山交到手上,那也是天命,該咱們的磨難,咱們受著是,再沒什麼可說的。”

雲畔點點頭,心裡卻知道,楚公想順利登上那位置並不容易。如果官家果真青睞,那麼上京不得會有場腥風血雨,畢竟李臣簡雖遭圈禁,還要問一問李堯簡答不答應。都是手握兵權的,誰會買誰的賬!

反正現在自己顧不得什麼前程地位,一心隻惦記著角門子裡的。回到公府之後便讓門上套車,將先前預備好的東都裝起來,讓檎丹取銀票,對王妃道:“母親奔波半日,想必也累,且在家休息休息。角門子那頭也不知能不能打點,我先過去探一探,倘或能見到,等安排好,再接祖母和母親過去瞧。”

王妃如今對她是沒有任何不放心的,知道她辦事穩妥,忌浮不在,她已是家大半頂梁柱。便頷首道好,“那種地方都是些粗,你自己還需小心。傳令給長史官,讓隨行支應,你多帶小廝婆子,倘或實在沒子買通,回來再從長計議,千萬彆在那裡多耽擱。”

雲畔道是,正要出門,惠存堅持一同前往。雲畔原想讓她在家聽消息的,可惠存說不,愧怍道:“哥哥被耿家陷害,都是因為我。我現在後悔極,早知如此,閉著眼睛嫁,哥哥不會受樣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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