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開始是不可能重新開始的。
安室透取出一副墨鏡戴上,慶幸自己為了隱藏身份隨身帶了這東西。
有了鏡片做遮擋,多少能直視山吹和照橋站的位置。
“山吹,”安室透喊了聲她的名字,手揮了揮示意她拉開距離,嘴上道:“你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小姐吧,靠這麼近會給人家添麻煩的。”
「其實是站在一起太刺眼了,根本看不清東西。」
齊木楠雄:【我懂。】
“噢,好吧。”
山吹櫻沒什麼保持距離的概念,不過聽前輩這麼說,還是拉開了距離。
她從包裡把入場券遞給照橋和齊木,又和照橋交換了聯係方式,這才戀戀不舍地和兩人告彆:“今天晚上一定要來哦,我等你們!”
“沒有問題,”照橋心美這會兒什麼都想不起來,臉頰泛紅,開開心心地和山吹道彆:“我們一定會去的,謝謝你的邀請!”
她含笑看向齊木楠雄:“能被招待去玩真是太幸運了,對吧齊木同學?”
「看到我身穿打歌服的樣子,聽到天使般的歌喉,情不自禁地發出“哦呼”也是情有可原的呢齊木同學!」
齊木楠雄:【不,你想的事情不會發生。】
他已經在思考今晚要不要裝作突發惡疾,然後借故不去了。
“現在已經十一點了,我們去商場的餐廳吃飯,吃完買點表演需要的東西,一起去橫濱市怎麼樣?”
照橋心美跟在後麵,裝作不經意地提出建議。
「太棒了,從這裡去橫濱的通勤時間也不短,也就是我們兩個人的完全獨處!」
「雖然聽說橫濱市的治安不太好,不過我是神的女兒嘛,世界上的人錢包都被搶完了也輪不到我的。」
齊木楠雄:……
他真的對這種類型的人沒轍,雖然說的都是自信過頭的豪言,但齊木知道她們說的都是事實。
不過——
麵對照橋的提議,齊木搖了搖頭。
照橋心美震驚:“為、為什麼?難道齊木同學你有事情要做?!”
「怎麼可能,他不是那種被人拉著都會死死抱著家門不願意出來的內向類型嗎?!」
【嗬。】
齊木楠雄的嘴角微微翹起幾不可察的弧度。
沒錯,難得的休息日他之所以會出門,就是因為提前收到了同學海藤邀請,要去海藤家裡參加聖誕夜派對。
不要說照橋心美,這份邀請的發出時間甚至在山吹櫻之前,所以優先度是壓倒性的!
【而且我已經脫離了山吹的能力輻射範圍,隻要現在打電話拒絕的話……】
齊木楠雄看著山吹和安室透即將消失在街道拐角的背影,露出勝券在握的微笑。
他打開手機,選中聯係人裡新增加的「山吹櫻」。
【贏了!】
在照橋心美極力掩飾的失望目光中,齊木即將緩緩按下撥號鍵時,卻有人先一步打了過來。
看著來電顯示上的「海藤」,齊木楠雄心裡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喂,是齊木嗎?不好意思,這次派對可能要取消了。”
剛接通電話,對麵就響起同學急促的聲音,不待齊木問為什麼,對麵就開始竹筒倒豆子一樣:
“我爸爸失散多年的哥哥帶著妻子孩子從巴拉圭來日本,剛找到我家。還有我媽媽的一個遠房親戚去世留下了巨額遺產要我母親完成一係列的考驗才能繼承。”
齊木楠雄:?
他想針對這複雜的情況說點什麼,然而海藤家的現狀還沒陳述完:
“有所東京的宗教學校說我妹妹天賦異稟要她去做什麼「咒術師」,現在有個很像黑手黨——啊不過他自稱是招生辦老師——坐在我家客廳不走了。”
“還有弟弟和帝丹小學交流時不小心卷入了一起殺人案,正在做筆錄我要去警察局接他……”
海藤最後在電話裡道歉:“總之就是這樣,所以派對開不了了,麻煩你幫忙通知一下其他人,抱歉!”
齊木楠雄:【不,你還記得有派對這回事能打電話過來就很了不起了。】
他用千裡眼看了看,果然海藤家裡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那個,齊木同學,”照橋心美出聲道:“你剛剛要說什麼?”
齊木楠雄:【不,沒事了。】
這名同時和兩位神鬥智鬥勇的少年默默抬頭望天。
【辛苦你想這些理由了,神。】
因此,照橋心美和齊木楠雄的橫濱之旅敲定。
*
山吹櫻今晚的演出已經正式練習過了好幾次,因此隻要趕在下午四點前回去,進行一次最後彩排就可以了。
距離四點還有幾個小時,她決定和安室透一起尋找改善果凍口味的配方。
他們去了好幾家店,點了那裡的咖啡果凍品嘗進行對比。安室透還認認真真地拿個小本子寫寫畫畫。
山吹櫻好奇地湊過去看了看,發現都是推測出的原料和烹飪方法。
“隻靠嘗就能知道是怎麼做出來的嗎?”山吹櫻敬佩感油然而生:“前輩好厲害!”
“這沒什麼,稍微聯係一下都可以的,”安室透很謙虛地笑笑,食指比了個「噓」的手勢:“比起這個,要小點聲呀。”
雖然很多廚師都會喬裝打扮做這種類似「刺探敵情」的行為,但畢竟不是能光明正大放到台麵上說的事情。
再加上他們兩人的外貌惹眼,店裡此刻坐滿了人,不得不小心點。
山吹櫻點點頭,安室透低頭打算把記錄完成時,他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但安室透沒接,他隻是看了看屏幕,然後直接就把電話掛斷了,動作非常熟練。
甚至沒等山吹櫻問,他就主動解釋道:“、之前店長因為老是接到不明來電,就換了手機,這部就給我了。”
上次望月玉子的案子,安室透的手機在東京雨水裡泡了一晚上,最後還是不負眾望地報廢了。
正巧店長買了新的,就把原本的手機給了「出身貧苦」的打工人安室透。
安室透接受了這份好意。
但不明來電並沒有因為換了主人就消失,還是十天半個月地來一次。
山吹櫻有點好奇:“要是重新撥回去呢?”
“重撥回去的話,好像是一家偵探事務所,”安室透的筆尖在紙上點了點:
“接線員說他們沒撥出過那樣的電話,還問我對打電話的人有沒有頭緒。好像是最近被惡作劇,陸續接到了很多我這樣的人反撥回去的電話,影響到正常營業了。”
“但是,自己就是偵探事務所的話,”安室透說到這裡笑了笑:“連惡作劇的人都找不出來,總感覺不太值得顧客信任呢。”
山吹櫻:“……”
她發現了,有時候安室前輩在某些事情上非常毒舌。
「不過,橫濱的偵探事務所好像不多吧?」
她記得太宰老師好像也是在家奇怪的偵探社工作來著。
「太宰老師,應該沒事吧……」
本來預計是四點再回橫濱的,但三點多的時候,山吹櫻就接到中也的電話,讓她趕快回去。
“打歌服和花籃都運過來了,造型師也馬上就到,你人呢?”
中原中也在電話裡催促:“燈光師還有幾個不確定的地方要確認,你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山吹櫻抱著電話唯唯諾諾不敢吭聲。
她一直沒能簽到合適的事務所,自己又不會打理運營團隊。
雖然若山經常在片場打電話過來垂簾聽政指點江山,可若山自己也是事業上升期的藝人,天天忙得腳不沾地。
事務運營不是這裡出紕漏就是那裡有岔子,全靠山吹櫻的強運糊弄過關。
仿佛一條到處都在漏水的船,看著馬上要沉了,居然還能繼續航行。
山吹櫻:不知道,但就是還能開。
中原中也作為橫濱最大極道組織的乾部,組織運營能力非同小可。
他基本每次都去握手會,看到什麼不合適的東西就自己擼袖子上。久而久之活成了半個運營。
推特上的小號「今日細雪」都有了快一萬粉絲,成了名副其實的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