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相信對方是神,並不代表他們能接受時空概念的變化。
無論什麼樣的人,關注的往往都是具象化的事。比如要做成一件什麼事、成為什麼樣的人。「時間」和「空間」對人類來說是一種固定下來的概念,1分鐘就是等於60秒,1m?就是隻能容納一塊標準正方體。
不會有人把人生目標定成「讓1分鐘變成61秒」、或者「把兩塊標準正方體塞進1m?的空間內」。
除了研究物理學或神秘學的人,人類很少能接受這種固定概念的變化。
主神的目光移向遠處,山吹櫻還在與神明交談。他們可能在談自己世界崩壞的事情,山吹櫻那張永遠明豔照人的臉上甚至能看出一點嚴肅和焦急來。
主神歎了口氣,祂連著祥雲再次漂浮起來,五指虛虛一攏,四周的空間不再是純白。
無數星辰和暗光像流沙般湧入,不斷地充斥、擴張。光輝奪目的白芒消失了,大小不一的星子在暗空中璀璨閃爍,放出柔光。
數以億計的恒星構成的霓虹般的星雲,由明亮藍色恒星構成的環星係,用肉眼無法察覺的速度,在其間緩慢地生長、消逝。
這像是一場美到不真實的夢,置身於這看似靜謐的浩大宇宙中。而在這份寧謐下,有窮儘計數單位也無法衡量的變化發生著。
比地球大130萬倍的恒星太陽,也是小到無法辨認的星子一顆。不管是人類、鯨魚還是微生物,在這樣的宏大敘事下都一樣渺小,沒有任何區彆。
一些人出神地凝望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世間存在不計其數的世界。”
主神毫無征兆地開口,打破了這份寧靜:“每個世界都以某個特定人物為中心,按照特有的邏輯運轉。”
“這是前提。”
按照世界邏輯,有的世界是不斷經受磨礪,最終成長的曆程;
有的世界則有各種各樣的超能力,進行高級的鬥智鬥勇;
有的世界則考驗智力和想象力,遵循契訶夫法則*,遍地是炸彈和凶殺案。
“世界邏輯,其實就是一種思維。”主神進一步解釋:“就像聽到尖叫的時候,你們第一時間會想到什麼?”
“咒靈?”
“凶殺案?”
“被審訊的叛徒?”
【吃完前一天留下的薯片後在袋子裡發現一隻蟑螂,活的。】
所有人齊刷刷轉頭看麵無表情說出虎狼之詞的齊木。
這實在是未曾設想的道路。
齊木楠雄:【一般來說你們想得那麼血腥才不正常吧?】
世界邏輯大概可以理解為這樣一種思維方式,就像剛從戰場上下來的士兵,會將馬路上的塑料袋誤認成地雷一樣。
每個世界都按照自身的邏輯運作,互不乾擾。
“邏輯是世界的支柱,如果這種邏輯遭到破壞,世界也就不複存在了。”
主神手掌朝上彈開五指,瑰麗絢爛的宇宙景觀隨之散去。他們再次回到了純白的空間內。
“小櫻的世界正在經曆的事,其實在你們的世界已經發生過了,隻是你們不知道而已。”
中原中也的視線落到不遠處山吹櫻的身上,很快收回來:“她的世界怎麼了?”
在場的都不是什麼簡單人物,在經過一番VR教育片放送後,很快地開始接受理解。
“「她的世界」是什麼意思?”有了新的信息,安室透的邏輯迅速重生,甚至開始踴躍提問:“山吹是來自彆的世界的嗎?”
齊木:……
真的一點不對勁也沒發現嗎?
要什麼樣的邏輯才會在熱血戰鬥番裡設定一個一心當偶像的主人公啊!
主神一揮手,麵前的景象再次轉變。
這次是栽滿櫻花樹的小鎮上,春天的時候繁花盛開,到處是粉色的雲朵,風裡挾裹著花瓣紛紛揚揚下落,就像在下櫻花雨一樣。
麵容和藹的老奶奶慢悠悠地走在路邊上,皮毛軟軟的三花貓打了個哈欠,紅燈轉綠後到路的另一邊去。
那種安定、平和的氛圍簡直像醇酒一樣,哪怕一絲櫻花香味還沒嗅到,人就變得慵懶起來了。
所有人看著穿水手服的山吹櫻鍥而不舍,抱著一條狗來來回回在紅綠燈路口走了十幾遍,居然連喜歡追求刺激的五條悟也沒感覺到煩躁。
那條狗的脾氣很好。山吹櫻把它抱過馬路,它就自己再跑回路的另一邊衝山吹櫻搖尾巴。於是女孩又跑回去樂於助狗。
一人一狗僵持了大半天,狗終於覺得自己還是不如她狗,隻能含淚夾著尾巴、過了沒打算過的馬路。
山吹櫻自以為大功一件,興高采烈地上學去了。
“啊,她怎麼比我想得還傻,”看完「山吹櫻日常生活放送」,雖然有點莫名意猶未儘,五條悟還是嘖了聲,評價:“有這功夫我能祓除五十頭特級咒靈。”
鬆田陣平沒說話,但他在心裡算了一下,這個時間夠他拆半間屋那麼多的C4塑.膠.炸.彈。
安室透:嗯……半天夠破兩起殺人案了。
能聽見所有人心聲的齊木楠雄:……
如果非得選人留下來的話,也許還是同為日常番的山吹櫻比較合適。
就是說,一些世界的參差。
“原來如此。”
安室透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眼鏡,筆在隨身記事本上一勾,在「山吹櫻」後麵寫了個「世界A」,抬頭問主神:“也就是相當於,我們現在都身處異世界嗎?”
“也不完全是。像「米花町」、兩所咒術學院、第二個「橫濱」這些故事舞台,是直接移植到這個世界來到。”
主神的目光依次從相關人員身上掃過:“因為通常來講,你們主要活動的地方都會集中在一所城市裡。”
“「通常」來說?”太宰治的手揣在風衣兜裡,他臉上還是一片雲淡風清,眼底卻有點好奇:“還有不通常的情況嗎?”
有啊!
三句話打開神的話匣子。
主神掃了一眼發現超能力者陣營的人不在,於是放心大膽開始進行一番哭訴:
“原來我就隻細化左肋腹町一個故事舞台,不過城市地圖做的比較順手,多一個兩個也無所謂。但是,但是啊!”
主神的情緒逐漸激動:“學院都市有人從日本跑到意大利啊!”
“我發動所有係統連夜給他畫威尼斯,那汽艇都是我們一艘一艘趕出來的。”
“等他從意大利走,那些圖景也就沒好的了,基本都不能用了。這也就算了。誰知道他去完意大利還要去東歐法國夏威夷,英國俄國北冰洋!”
“我們就加班捏啊,建倫敦眼大本鐘和凱旋門,到現在北冰洋上的白熊還沒上完色。”
主神後悔啊。
雖然祂加班的時候也有過後悔,但沒有一次這麼強烈!
戰鬥番怎麼了,戰鬥番了不起?
打鬥場麵多不說,打完戰場就隻剩斷壁殘亙,連塊稍微完整的磚都找不出來。
主神百思不得其解“你們戰鬥番的建築怎麼就那麼脆呢?還人一撞撞穿四五棟寫字樓,開玩笑。你們去左肋町拿頭撞牆,牆上要是裂一道縫這神讓你們當……”
中原中也默不作聲。
他好像懂為什麼山吹櫻的學校用什麼武器都轟不動了。
“咳咳,跑題了。”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主神清了清嗓子:
“總之因為對不同世界進行縫合的太倉促,沒能讓你們和這個世界的邏輯完全融合起來。現在出了一點~點小問題,現在已經在修了,不用擔心。”
“「縫合」的意思就是說,其實我們知道的一些東西很可能是來自其他世界咯?”
主神點頭:“是的。”
“怪不得,”五條悟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異能力者」這種都市傳說好像才興起來沒多長時間,我說怎麼會有那麼多資料。”
主神翻著資料表示讚同:“異能力者的確不是你們世界的產物。”
中原中也接著問:“那學園都市呢?”
“那個也不是。”
有人問:“那FBI和黑衣組織呢?”
“呃,這個的話是你們世界本身就有的。”
安室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