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1 / 2)

嚴弋說謝小玉是他對象。

謝小玉臉上爆紅。

但是金水蓮不依不饒,覺得被戲耍了,要出這口惡氣,“有對象還往相親市場跑,我要投訴,你們倆個都要受處罰!”

謝小玉把嚴弋拉到後麵去,自己麵對眼前的瘋婆子,她說的煞有介事,“哥,我就說我命不好,克父克母,現在克起了相親對象,你快點跟我分手吧。”

嚴弋:……

金水蓮:……“你在胡言亂語什麼,彆以為這樣就可以逃避處罰。”

謝小玉跑上前一步,仔細看了看金水蓮的麵相,欲言又止,“金大娘,你家最近是不是過得挺不順的?”

“你咋知道?”

謝小玉偷偷暗笑,那天在醫院,金水蓮自己說的唄,好幾個護士都聽到了。

金水蓮家最近意外是挺多的,先是黃鼠狼把家裡唯一那隻下蛋的老母雞給咬死了,接著孫子生病,兒子在單位也挨了批評。

她本想給兒子重新討個媳婦衝衝喜,也減輕她的家務負擔。

金水蓮戒備的很,“那又關你什麼事?”

“我懷疑金大娘被人坑了呀。”

謝小玉一跺腳,“其實那天在醫院,我就看出大娘家裡不順,故意遠離你,可金大娘偏要貼過來,肯定有人在背後拾攛,我沒猜錯吧?”

金水蓮更狐疑了。

謝小玉邀請金水蓮去國營飯店,點了個炒腰花、爆豬肝、紅燜五花肉,然後跟嚴弋委委屈屈的說道:“嚴弋哥哥,你給我的肉票、油票,每次不到月底我就吃光了,我這麼難養,你不會嫌棄吧?”

嚴弋:……小玉是最會過日子的,今天這頓,她估計要坑金水蓮付賬。

他配合道:“你一天不吃肉就睡不著覺,我找家裡人、同事借,你發病了要打人的。”

金水蓮:“你有啥病?”

有病的再漂亮都不能進她家門!

謝小玉說:“我是饞病,也隻有我哥哥家裡上班的多,全家的肉票供著我一個,這要換彆的家庭,肯定供不起的,我兩個弟弟特彆懂事,都不跟我搶肉吃,我們家的肉,都隻有我一個人吃。”

嚴弋給謝小玉夾了一塊腰花,“今天請客呢,你就少吃點,好不好?”

謝小玉:“我儘量吧。”

金水蓮:……還有這種怪病!

謝小玉乾掉半桌子的飯菜,吃飽之後,才開始賣力的表演。

她故作驚訝,“天哪,把我介紹給金大娘的人真惡毒,她都沒有告訴你,我爸爸把我接回來之後,一個月不到就跟我後媽離婚,我後媽好好的文工團副團長,也被迫內退了。”

“雖然她內退和離婚不關我的事情,可是,因為我太漂亮、太容易惹禍端,娶回家就容易出事,給你介紹我的那人,用心好險惡,金大娘可千萬彆上當!”

金水蓮的鄰居中,恰好有一個就是漂亮到紅顏禍水的地步。

她鄰居呂秋梅的妯娌,因為長得太過漂亮妖嬈,被薛家老二看中,看中了就不擇手段,那女人的老公腿瘸了,女人被迫拋夫棄子,離婚嫁入薛家。

可憐她前夫,瘸了一條腿還帶著個孩子,都是被那個禍水給害的!

金水蓮用同情的目光看著對麵的兩人,“知道你這麼害人,你對象還對你這麼好?”

謝小玉叫金水蓮睜大眼睛,“金大娘,您瞅瞅我哥哥樣貌,比我還俊俏,您也第一眼就想把我哥哥介紹給你侄女,禍水的魅力連您都抵擋不了呢,我倆誰都不嫌棄誰,互相禍害唄。”

嚴弋:……

他詢問道:“金大娘,您跟小玉就見過一麵,今天相親會場,卻知道她的情況,請問是誰告訴你,讓你來相親會場找小玉的呢?”

看金水蓮還有些猶豫,謝小玉鼓動道:“對方想害您,難道金大娘還想幫她隱瞞嗎,你說出來,我們幫你分析分析她為什麼要害您,我這樣的禍水娶回家,家宅不寧,對方的用意太險惡了。”

對麵的蕭保國已經對謝小玉非常不滿意了。

謝小玉這樣的漂亮女人,都是愛俊俏的少年郎,真娶回家,還不定給他戴多少頂綠帽子呢。

而且他肩胛骨痛死了,急著去醫院。

“媽,我就說呂秋梅沒安好心,你還不信,我一點都不喜歡謝小玉這樣貪吃、自私、禍水的女人,我的親事你彆問了,這第二段婚姻,我要自由戀愛!”

“說得好!”

謝小玉站起來給他鼓掌,“蕭同誌的思想覺悟真高,你一定要找到誌同道合的才能再次步入婚姻,談不來的千萬彆急著再婚哦。”

最好他孤獨終老,免得再禍害一位女同誌!

蕭保國臉上有光,“你主動坦白不連累彆人,你的思想覺悟也不錯。”

他連肩胛骨上的傷都不計較了,點點頭,抬頭挺胸的走了。

……

兒子一走,金水蓮心裡的氣也泄掉了。

她跟謝小玉說,是她隔壁鄰居呂秋梅說,她妯娌醫院有個叫謝小玉的小護士,長得特彆漂亮,家裡還有一套房子,無父無母,有兩個拖油瓶弟弟,嫁到她家還能給她家帶來一份工作、一套房子呢。

金水蓮心動了,加上那天在醫院看到謝小玉對小孩子特彆有耐心,來給她孫子當後媽正好。

謝小玉搖頭歎息說:“原來是呂秋梅呀……”

“你認識她?”

“認識,還是仇人呢!”

謝小玉拍了桌子,“金大娘,我媽媽跟呂秋梅從小一起長大,可是她看我媽媽嫁得好長得好,十年前舉報我媽媽,害的我媽離婚下放到涼州。”

她眼圈兒一紅,這次是真心的,“我媽身體在涼州熬壞了,一年前去世,如果不是呂秋梅,可能我媽媽不會死,我跟弟弟也就不會成孤兒。”

“前段時間她兒子跑到我媽媽留給我的房子裡,意圖……意圖對我耍流氓,我哥哥把她兒子腿打斷了,您想啊,她把仇人介紹給你,能安什麼好心?”

“而且她寶貝兒子對我還不死心,按理說不該介紹給你的呀,怕不是有什麼陰謀吧?”

金水蓮咬牙切齒,大罵呂秋梅黑心爛肺。

薛家的套路她太清楚了,就跟薛家老二強搶丁紅穗一樣的套路。

先叫謝小玉嫁給他兒子,嫁了人的女人自然高傲不起來,然後找茬把她兒子腿打斷,逼謝小玉嫁給薛耀強。

金水蓮慶幸道:“閨女,幸虧你都說出來了,不然我一家就被呂秋梅給害了。”

謝小玉麵上同仇敵愾。

“金大娘,我跟呂秋梅一家是結下死仇了,不如我認您當乾娘,咱們倆站在統一戰線,共同對抗薛家,有蕭大哥這個乾部給我當靠山,我就不怕薛家了!”

金水蓮:……

可拉倒吧,她兒子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小乾部,可鬥不過薛家,堅決不能讓謝小玉這個禍水給纏上。

金水蓮跟避瘟神一樣要走,“大閨女,大娘很感謝你說實話,我跟呂秋梅隻是鄰裡糾紛,可不想攪合到你們的仇恨裡,你彆害我啊!”

謝小玉再接再厲,一把抱住金水蓮胳膊,狠狠掐了她手臂的肉。

“大娘,我們倆有緣分啊,你就做我乾娘吧,下次帶你孫子去醫院,我都親自給他打針,我要的不多,就吃幾口您家的肉,有困難了叫蕭大哥幫我出頭,呂秋梅欺負我的時候,您幫我打到她家去,隻是這樣您就多個女兒,多合算啊。”

“哎呦痛死我了。”金水蓮哀嚎一聲。

謝小玉歉意道:“抱歉乾娘,我肉沒吃夠的時候,就喜歡掐人。”

金水蓮:……

青天老爺,居然還有人比她更不講理,像塊牛皮糖一樣甩都甩不掉。

“好閨女,算命的說我這輩子不能有女兒,真不能收你當乾女兒。”

金水蓮對她有心理陰影,估計下次碰到她都要繞道走,謝小玉也就不繼續裝了。

“那好吧,可是今天我點這麼多,原本是想做認親宴,跟乾娘借票借錢,現在乾娘不認我,我沒有肉票糧票付賬,這可怎麼辦呢?就想吃口肉,怎麼就這麼難呢?”

金水蓮掏出幾張票和錢,拍到桌子上,豪氣的表態,“這頓大娘請了,但是你得保證啊,以後不許靠近我家、不許靠近我兒子、孫子!”

“好嘞。”謝小玉嘻嘻一笑,撿起桌子上金水蓮自願給的錢票。

……

金水蓮回家後,呂秋梅剛好在家做了好吃的,準備去醫院給兒子送飯,看到金水蓮一副憋屈的模樣,心裡發笑,這尖酸刻薄的老太婆,今天肯定被謝小玉狠狠羞辱了。

她就是要謝小玉知道,能看上她的男人不是離異就是喪偶,相比較起來,她兒子的家世已經是謝小玉能夠到最好的了。

她笑眯眯的打招呼,“金大娘,今天相親順利嗎,我給你推薦的小姑娘漂亮的吧?”

金水蓮朝她潑了一桶刷鍋水,“胡說八道,我兒子今天根本沒去相親市場,不認識你說的那什麼漂亮小姑娘。”

呂秋梅:……

“你神經病啊朝我潑餿水。”

“對啊,我就是神經病,還有,你兒子隻比我兒子小幾歲,還好意思裝嫩叫我大娘,我呸,也不照照鏡子瞧瞧你那人老珠黃的模樣,比你弟媳婦可差遠了!”

呂秋梅氣的快暈過去了。

……

嚴弋送謝小玉回去的,兩人心裡都藏著心事。

一直到供銷社,看到今年頭茬的山楂下來了,謝小玉站定了,嚴弋問:“又想做山楂糕了?”

謝小玉不是想做山楂糕。

她低頭揪著衣角,“嚴弋哥哥,你在金水蓮母子跟前,為什麼說是我對象,你什麼意思嘛?”

這也太突然了,上回去涼州的列車上,問他為什麼不喜歡她,嚴弋都沒有正麵回答,今天突然就說是對象。

如果喜歡她,那就直接說出來,今天真的要問清楚,不然難受死了。

“我跟謝東海斷絕了關係,也不怕老家大伯母那塊牛皮糖,我問你,你是幫我解圍這樣說呢,還是什麼意思嘛?”

說完,謝小玉看著嚴弋那張好看的俊臉,直看得嚴弋低下了頭。

嚴弋的掌心已經汗潮了,他背過手去擦掉手心的汗,從兜裡拿出那張小心保管的紙條,慢慢紅透了耳根。

他展開來說:“你往我兜裡揣這張紙條,不是催我回答的意思嗎?”

謝小玉……

是小魚兒放的。

但她不想解釋,“可是我沒有聽到你的回答。”

嚴弋歎氣,那還不算回答啊,“我說你是我對象了。”

謝小玉不依,“嚴弋哥哥,我跟你說,報恩的感情我不要,你千萬不要勉強,與其報恩,我寧願你當我哥哥。”

好過以後成一輩子的怨侶。

她說:“除非你是真的喜歡我才行,如果你喜歡我,你得告訴我,不然我哪分得清。”

嚴弋:……

真拿她沒辦法。

嚴弋去供銷社買了十斤新鮮的山楂、一斤白糖,送謝小玉回家。

臨走的時候,他在山楂袋子裡悄悄放了一封信,當著謝小玉的麵,他實在說不出表白的話,隻好寫在信裡麵。

還跟謝小玉說:“小玉,我想吃山楂糕了,你今天做好我明天來拿行嗎?”

謝小玉“哦”了一聲,“我晚上要值班啊,等明天吧。”

嚴弋欲言又止,“那個山楂是我一個個挑的,你千萬彆送人。”

謝小玉奇怪的看他一眼,山楂便宜,但是白糖金貴,糖票難得。

“生山楂又不是多稀罕的零食,要送也等做好了送啊。”

嚴弋“嗯”了一聲,“那明天我來拿?”

謝小玉想了想,“做好我給你送過去吧。”

然後謝小玉鎖上門去單位上班,今天她晚班,要值大夜班。

“對了,周景畫跟我說,你爸被他領導找談話了,他瞞著你估計是怕你分心,要不要打電話回去問,你自己斟酌。”

……

謝小玉第一次值大夜班,她去學校找大小魚兒,門衛上回見過一次,她從兜裡拿出一把水果糖,笑著說:“趙大爺,等下課的時候,麻煩您幫我喊下我弟弟。”

沒一會兒下課鈴響了,大小魚兒跑到圍牆這裡來,“姐姐,你怎麼來啦?”

謝小玉說:“我今晚值大夜班,鍋裡煨了蘿卜排骨,放學了你們自己蒸一點米飯,晚上不管誰敲門,隻要不是哥哥姐姐,都不許開,聽到沒有?”

以前在涼州的時候,大伯母根本不管這兄弟倆,都是自己吃飯睡覺。

現在家裡有嚴弋哥哥架高的圍牆,還有阿柴,一點動靜它都警覺,小魚兒說:“沒事兒,我跟哥哥可以的,家裡還有阿柴呢,它可是狼犬。”

謝小玉眼尖,看到她們醫院的丁主任也來了學校,忙躲到一邊,丁主任在薛家沒生孩子呀,她來難道是找呂秋梅的?

沒一會兒,一個漂亮的小女孩,穿著半舊的長袖褂子,袖子一直卷到手肘那裡,也跑到了圍牆這邊,隔著鐵欄杆,怨恨的瞪著丁紅穗。

丁紅穗一看到女兒,視線就落在她身上,壓根沒注意到大樹後麵還有人。

她帶著討好遞過去一個油紙包,“錢錢,媽媽給你買了肉包子,你拿去吃啊。”

鄭小錢搶過肉包子遠遠的扔掉,“我才不吃壞女人給的東西,你不是我媽媽!”

丁紅穗心口發痛,她是為了保護女兒才離開她,心裡對薛家的憎恨到了頂點。

看到女兒這麼熱的天也沒錢買短袖衣裳,隻能穿長袖,因為這樣可以少買一季的衣裳。

她一定要儘快弄死薛家!

呂秋梅看到妯娌又跑過來看小孩,再看看她宛如二十來歲嬌豔的臉,就連兒子有時候都看呆了。

想到中午金水蓮潑她的那一桶泔水,呂秋梅的火氣全撒到妯娌頭上,“真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二叔對你那麼好,你還惦記著前頭的小孩。”

丁紅穗忍著想捅死她的衝動,“今天是錢錢的生日……”

“那又怎麼樣,你早點跟二叔生一個,就不會再惦記這個小崽子了。”

她揪著錢錢的耳朵,把她拎回教室,“你媽媽就是個沒良心的白眼狼,拋棄你爸爸和你,小心那肉包子裡有毒,吃了毒死你。”

丁紅穗麻木的站了一會,直到看不見鄭小錢,才捂著臉走了。

謝小玉從大樹後麵轉出來,若有所思,看這情形,薛家拿住了丁主任的軟肋,丁主任是以身伺敵。

大魚兒說:“學校裡的同學,都說鄭小錢媽媽是破鞋,不跟她玩還打她,姐姐,你給我們做的零食,能分一點給她嗎?”

小魚兒說:“那得偷偷給,不然咱們也會被孤立,姐姐,你能想辦法把呂秋梅那個壞女人趕走嗎,她罵鄭小錢罵的最狠。”

“姐姐想想辦法。”

謝小玉交代說:“你們倆個要小心點,彆給她抓到你們犯錯的機會。”

小魚兒嘿嘿一笑,呂秋梅又不是他們班的老師,“她一靠近我,我就躺在地上說她打我,她現在都不敢靠近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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