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淵一句話堵了他繼續周旋的可能,也驚得江譽氣息不穩。
下頭的人早有眼色地去稟報了各房主子。
江善善在一旁看著自己這位父親。
不得不說,的確渣到沒邊兒了。
女兒被賣了,不想著緣由,倒是第一時間推脫出去。
江譽穩住心態,思慮了良久,才道:“今日就多謝顧三公子了,隻是此事關乎江家,又是後宅之事,不便對外言說。”
說著,他看了眼江善善,“又是個女兒家,若傳出去到底於名聲有礙,還請顧三公子諒解。”
顧淵頷首,並不意外,他隻是看向江善善。
後者對他點點頭,表示一切早已安排好了。
且有模有樣地行了一禮,“善善多謝公子相救之恩!”
明明隻是普通的話音,顧淵卻聽出了一絲勾人的意味。
目光相對,眼底是纏繞著的情意。
他微微抿唇,按下微蕩的心頭,朝江譽告彆後,便離開了江家。
倒不是他不想留下來,隻是到底是江家的事,江善善也想自個兒處理。
再對上江譽時,後者臉色就沒那麼好了,他看著江善善,隱隱透著怒氣,“你怎能讓他報官去,如此江家往後怎麼做人,你的名聲也不要了?”
江善善奇怪,這人怎的這般不要臉?
這麼多年沒管沒顧過他們姐弟,這一相見,竟然就端著個父親長輩的架子。
誰給他的臉?
“大伯這話就岔了,我被府中刁奴賣了,憑什麼不能報官?難道就因為我和弟弟隻是江家的“親戚”,而非江家自己人?”
她咬重了親戚兩個字。
江譽被她說的心中一堵,幾次張口就是說不出話來。
她是什麼身份,又究竟是不是親戚,雙方心中都有數。
這些年他的確沒再見過他們,可幼時林芝蘭還在時,卻是偶爾也會見到的。
是以,他聽到她這番話也知曉這是心中有怨。
思及此,他歎了口氣,緩了聲音道:“善善,我知你心中對我……有所不滿,但此事關乎江家與你的名聲,大意不得。”
“我的名聲,我的名聲怎麼了?”江善善奇怪,“我是被顧三公子所救,是不是清白,他自會替我作證。”
“胡鬨,你一個女子被賣,傳出去往後還怎麼嫁人?”
“那我就不嫁!江家養不起我,我自己可以養自己,往後也不勞江家操心。”
“你這說的什麼話?”
江譽看著江善善一臉倔強又帶著三分傲氣的模樣,一時有些恍神,仿佛回到了當年與林芝蘭多次爭吵的時候。
喉頭艱澀幾許,他直接道:“總歸你也無事又得顧三公子相救,此事便作罷,回頭我親自提了那奴仆過來給你出氣,你這就跟我去官府撤案。”
“不可能!”
“你說什麼?”
江善善冷眼看著他,“大伯,你不會以為我不知道那奴仆背後是誰吧?”
江譽臉色微沉。
隻聽她嗤笑道:“我不僅知道她背後是誰,還知道都有誰參與其中。”
“畢竟,老夫人可一直不想我們姐弟活著,不是麼!”而她之後也會為她們送上份大禮。
江譽大驚,“你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不重要,端看她們怎麼做。”
江善善話音落下,門口也出現了一道身影,身邊奴仆攙扶,丫鬟隨侍,極為金貴。
能有這樣的派頭的,除了江家老夫人,也不會有第二個人了。
後頭進來的,還有大夫人,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