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氏麵色不變,隻道:“你這孩子,難道真打算不認自己的父親不成。”
江善善好笑,“難道你們認過我?”
韓氏避開這個話題,“聽說國公府有意下聘,已經在準備了,善善,你這孩子真不懂事兒,這樣的大事竟瞞著我們。”
“江大夫人是以什麼身份來說這話?”江善善冷下臉。
當初離開江家都已經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如今竟還好意思上門套近乎。
要臉?
這樣直白地下她麵子,韓氏一時還真有些忍不住摔了手中的杯子。
但她想到六王爺的交代,卻又不得不忍了下來。
“從前種種皆有因果,如今你已經得到你想得到的了,何必再揪著不放,況且,往後你若出嫁,江家也會是你的後盾。”
“不需要,我可不敢高攀,江大夫人還請回吧!”
韓氏抿唇,見著她這裡說不通,便看向了正在閉目養神的老夫子。
說起來,她不是沒查過此人的底細,雖說一切正常,但她總覺著這人不簡單。
還有那家書齋,她派人去過,裡頭的掌櫃出了城便消失了。
要說沒有古怪,她才不信。
原本她是不想再管江善善的事,隻等女兒出閣,她好布置以後的路,保證她們母女的利益。
至於這兩姐弟,若是有機會,她自然是除掉的好。
前提是,得知那東西的下落。
隻是如今六王爺急於拉攏顧家,尤其是顧淵,是以這才有了今日這一出。
思及此,她努力維持著麵上的溫和,對老夫子道:“夫子,善善這丫頭還小,您說說,一個娘家對女子來說有多重要,國公府那樣的地方,真的會容下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
老夫子睜開眼睛,連帶著臉上的疤也動了動,韓氏有些不適地微微移開眼。
“善善有沒有娘家,就不勞夫人操心了,左右還有我這個夫子,往後還有明軒。”
“老夫子說的是,可您不過一介白衣,明軒也還小,如何撐得起門麵?”
韓氏看了眼江善善,道:“若你願意,我可親自去向六王爺提一提,讓明軒入讀國子監。”
這句話,她說的極為自信,不僅是對自己有這個能力,也是覺得江善善這樣為了弟弟肯拚命的,定然不會拒絕。
隻是她沒想到,江善善竟會想也不想地就拒了。
聽著她毫不猶豫的聲音,韓氏張了張口,“你可明白國子監代表著什麼,多少人家擠破了頭也進不去的。”
“哦,那我們明軒就更不能進去了,免得擠破頭。”
他們這樣的身份,入了國子監難保不會受欺負,她可不是那種明知還故犯的人。
國子監而已,當世大儒都在眼前,還去什麼國子監找罪受?
韓氏黑了臉,卻不是因為她拒絕自己,而是若這事辦不成,六王爺那兒不好交代。
想到這裡,她不禁悔恨起來,早知道當初就將她好好地留在府裡了。
隻要人捏在手中,還怕不聽話麼!
老夫子也頗為讚同地點點頭,“江大夫人請回吧!”
“你們……”韓氏胸口起伏不定,任由妝容再怎麼精致,這會兒也遮不住她鐵青的麵色。
隻見她起身,冷冷地看著兩人,道:“今日機會已經給你們了,總有一日,你們會知道,沒有人護著,在這京城究竟有多難。”
老夫子澹澹道:“這就不勞夫人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