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在追你◎
招財？
這倒是符合陸鹿的腦回路。
顧斯越記得,她很喜歡更換手機壁紙，尤其是最近，她愛上了財神爺壁紙,手機和平板的壁紙都換上了。
他覺得,比起求助遙不可及的天神，倒真不如把壁紙換成他的照片，可能更有效一點。
顧斯越：“招財倒也不是不行。”辟邪就算了。
陸鹿挑眉,“如果真的有用我一定會換您的,需要支付肖像使用費嗎？”
“……不必。”顧斯越語氣一頓,微微有些不悅,“在陸小姐眼裡,我好像是什麼錙銖必較的吸血鬼資本家。”
陸鹿：emmmm
她沉默了。
她覺得顧斯越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晰。
“我聽人科普過您接管顧氏以來的偉大事跡,我很敬佩，似乎有好幾個行業都直接被您給壟斷了，說您是吸血鬼資本家似乎也……不過分？”
顧斯越：“……”
顧斯越：“我就當你是在誇獎我了。”
陸鹿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對方到底是她現在的老板,她的衣食父母,她未來養老金的最大支持者,她多少得給顧斯越留點麵子。
而且這雖然不是誇獎,但絕對不是貶低。
陸鹿覺得,資本家顧斯越,至少比為愛黑化戀愛腦顧斯越更有魅力。
現在看來，戀愛腦顧斯越大概不會上線了。
休息室外傳來了腳步聲。
聽起來是李薇薇的,還有幾個工作人員，都站在休息室門口,但沒人敢敲門。
陸鹿敢打賭,就這幾分鐘的時間,整個拍攝現場都知道顧總和她在通電話。
導演估計都急了。
陸鹿不關心拍攝進展，她有些掛心崽崽，不知道李薇薇找到了沒有。
“顧總，如果您沒事我就掛了，我得去專心為您工作。”陸鹿講得一本正經。
可顧斯越還記得，她今天早上起床就花了二十分鐘，其中有十分鐘，都在抱怨自己的社畜宿命，五分鐘用來吐槽顧斯越。
為什麼吐槽他呢？
可能是因為他是y’s的老板，而他偏偏請了陸鹿這個冤孽來代言。
顧斯越會心一笑。
“等一下，有件事需要征求你的意見。”
“什麼事？如果顧總是一時興起，打算給我漲點代言費，不用商量了我同意。”
顧斯越：“……”
他本來是打算給她漲的，但她剛才誇導演帥，他就不打算漲了。
這個女人有太多錢不好，她總惦記著退休後去找小帥哥。
還要很多才行。
顧斯越按了按眉心，壓下心底冒起來的那股邪火。
“是正經事，”他開口說，“你五年前在仁心私立醫院做過體檢，體檢報告上顯示你沒有生育過，昨天晚上，梁盼盼花錢買走了當年這份報告，打算用來對付你。”
陸鹿聽到梁盼盼這個名字，愣了一下。
“誰？”
顧斯越：“梁盼盼，和你一起參加第一期節目的嘉賓，洛可可的前一個主人。”
陸鹿恍然。
哦，這個梁盼盼啊。
抱歉，這個人物太久沒出場，她都快把這人給忘了。
原來這個梁盼盼還沒徹底下線，還在繼續搞事情嗎？
同樣是惡毒女配，陸鹿忽然有點慚愧，她根本比不上梁盼盼的工作態度。
要是她也有這麼兢兢業業，不忘惡毒人設，估計這會兒男女主都要he了。
“還是對上了，”陸鹿歎了口氣，“顧總是怎麼知道的？”
顧斯越：“我讓人一直跟著她，還有陸展華家，昨天她去了一趟，出來後就開始聯係人買你的體檢報告。”
準確地說，從洛可可事件後，梁盼盼的一舉一動他都知道，因為他不能確定，這個人還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
畢竟狗急了都會跳牆。
陸鹿微微一怔，她以為自己聽錯了，“顧總再說一遍？”
顧斯越不明所以，但還是很好脾氣地重複了一遍。
陸鹿漂亮的琥珀色眼珠映著海藍色的光芒。
她眨了眨眼：“你讓人跟著梁盼盼，還盯著陸展華家，我能問問為什麼嗎？”
“……”
電話那頭沉默了。
陸鹿摸了摸臉。
她忽然感覺，首富先生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半晌後，顧斯越還是沒回答，而是直接換了一個話題：“如果你沒什麼想法，就交給我，我來解決。”
陸鹿：“……”
她挺想問他打算怎麼解決。
又不太敢問。
大反派會用的方法，她這種隻想安享晚年的守法鹹魚不配知道。
畢竟在原書裡，顧斯越黑化後做過的那些事，足夠編成一本張三普法教科書案例了。
可她有另外的想法。
陸鹿很平靜地出聲說：“顧總不用管了，梁盼盼要做什麼就讓她做，我心裡有數。”
“……”
顧斯越心裡清楚，陸鹿本質是個很懶的人，那些勾心鬥角的把戲她不愛沾染。
本質上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可陸鹿不是任打不還手的。
她既然都這麼說了，必然是有自己的想法。
就像是下棋，她每次都輸給老爺子，不代表她真的棋藝不好。
顧斯越對她莫名很有信心。
“好，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就找周良，”顧斯越微微一頓，“或者直接找我。”
陸鹿：“……”
她心裡那種怪異的感覺又來了。
這個顧斯越，總給她感覺哪裡怪怪的，可具體是怎樣她也說不上來。
這通電話是陸鹿先掛斷的。
她打開門，就見到被一群人簇擁著的小崽崽，他就在休息室門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專注地望著她。
陸鹿心情放鬆了下來。
她聽見梁盼盼這個名字，聯想到一些令人不快的事，她，還有陸展華那一家，都有些讓人作嘔。
隻有崽崽的可愛力量可以治愈。
陸鹿走上前，把崽崽一把抱起來，跟吸貓似的，猛地吸了一口。
小孩子特有的甜軟的奶香。
還有小崽子略顯驚慌，渾身僵硬，雙手雙腳都不知該放哪裡的緊張動作。
這簡直比吸貓還好玩兒！
旁邊的人紛紛露出羨慕的眼神。
哇，這種奢侈的吸崽方式也是他們能看到的嗎！崽崽也太可愛了！陸鹿這個女人未免太能拉仇恨了！
他們就連碰碰崽崽的頭發都不敢。
因為崽崽隻在陸鹿麵前，有這麼柔軟無措的表情。
陸鹿吸夠了，把崽崽放下來，rua了rua他的小腦袋，“乖乖彆亂跑，等我拍完就帶你回家。”
崽崽頂著一頭亂蓬蓬的頭發，悄悄紅了臉。
這個女人……
剛才還誇攝影師帥氣，現在又來暴風吸他，她果然是個沒有定力，又很花心的人。
哼。
崽崽躲進休息室裡。
他的呼吸還沒有平複，等了幾分鐘，才給周良撥了通電話。
現在有件要緊的事需要他去辦。
……
陸鹿很快開始下半場的拍攝。
她稍微有點分心，表現得沒有上半場那麼優秀。
攝影師也一反溫柔作風，態度突然變得很強硬。
甚至有點凶。
“陸鹿，不要分心，眼神保持專注！”
“陸鹿，你的姿勢太僵硬了，你是在拍硬照不是在打硬仗！”
“陸鹿，眼神放鬆一點，性感一點……讓你性感不是讓你表現嘴饞，你是三天沒吃飯還是三天沒吃飯？”
陸鹿：“……”
她突然就夢回上輩子，被駕校教練支配的恐懼。
其他工作人員也覺得奇怪。
“怎麼回事啊，周老師很溫柔的，今天怎麼這麼凶，吃錯藥了吧？”
“剛才接了個電話，臉色不太好，可能跟人吵架了。”
“小鹿脾氣真好，被凶了也不生氣。”
“周老師真勇，大老板的女人也敢凶……”
陸鹿覺得最奇怪的是，她是演員，所以她能看出來，攝影師凶巴巴的表現多少有些演的成分。
不過這麼一來，她反倒覺得他更有魅力了。
中午臨近午飯時，拍攝終於結束。
李薇薇和崽崽一起接她離開。
“哎喲，那個攝影師怪凶的，也不知道受什麼刺激了，不過成片效果真的完美，你彆生氣啊。”
陸鹿臉上出現一個問號，“我不生氣啊，你不覺得他凶起來更帥嗎？認真工作的男人最帥。”
李薇薇：“哈哈哈，還真的是！”
走在一旁的崽崽突然停住。
“……”
凶起來，她反而還覺得更帥了？
小鹿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
今天天氣好，拍攝結束後就沒有其他的工作了，李薇薇自掏腰包，到她常去的一家私房菜館，請陸鹿和崽崽吃飯。
現在這兩小隻就是她的衣食父母。
李薇薇靠這次代言費的提成，付清了首套房的貸款，還給自己換了輛新車。
她一筆一筆地給陸鹿算賬：“再乾個五年，我差不多就能攢夠退休金。”
陸鹿停下筷子：“不是吧，五年就夠了？我估計我還得攢十五年。”
“我的計劃是一千萬，”李薇薇問，“你的目標是多少？”
陸鹿：“初步計劃是一個億，現在換成了十個億。”
她原本覺得一個億足夠了，當個滋潤的小富婆沒毛病。
現在平白多了架飛機，多了一座大莊園，每年的維護成本就很高。
那天周良把房產的相關證件拿給陸鹿，她大概問了一下維護莊園的日常成本。
包括園藝，傭人，各種工人……各種雜七雜八的錢加在一起。
周良保守估計了一下，每年都在三百萬以上。
陸鹿差點沒心梗，她懷疑顧斯越把這個莊園送給她，是不是故意害她。
周良馬上就說，這部分費用也會由顧斯越負責。
然而陸鹿隻是聽聽就算了。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以後等他接走了崽崽，他們之間就沒什麼關係了。
難道陸鹿還能找上門去，讓顧斯越給她付維護費用嗎？
隻有揣在自己手裡的錢才是最穩的。
李薇薇聽陸鹿說完，表情很是一言難儘。
“行了，彆秀了，凡爾賽大師。”這就是有錢人的煩惱嗎？原諒她這個凡人真的不懂。
“我哪裡在秀，我是真的煩惱，親愛的朋友你看不出來嗎？”陸鹿歪了歪頭。
李薇薇忍不住了。
她指著崽崽：“這小寶貝，是你和顧總愛的結晶，你想想，他那種男人，如果不是真愛，怎麼會跟一個女人隨便有孩子？”
陸鹿：“好問題，可能是崽崽的親媽太有魅力了。”
李薇薇：“……”
她就沒見過這麼自戀的。
李薇薇：“他送你飛機，送你豪宅，連他家老爺子和親侄子都能趕出去，這難道不是為了愛？”
陸鹿想了想：“可能是他覺得自家人在直播上有些丟人現眼。”
李薇薇：“他邀請你去參加顧氏的年度慈善晚宴，也就是要和你公開出席，這就是官宣啊！官宣！”
陸鹿：“那是為了和我談崽崽的事，他終於決定負起一個父親的責任。”
“這就是重點啊！和你一起！對崽崽負起責任！”
李薇薇看起來很激動，就像一個失去理智的cp粉頭子。
崽崽有些擔心她會噴口水，不動聲色地將飲料挪開。
順便讚賞地看她一眼。
看來這個經紀人也不是百無一用。
陸鹿這時卻歪了歪頭，她說：“咱就是說，你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崽崽是顧斯越的兒子，但真的不是我生的。”
李薇薇：“……彆在孩子麵前胡說八道！小孩子老聽你這麼說，是會留下心理陰影的！”
陸鹿無言，和崽崽對視一眼。
這小鬼會不會留下陰影她不知道，可她差不多快有陰影了。
她喜歡崽崽，想到有一天要分開，她都很舍不得。
但她不是崽崽的媽媽，從前不是，以後也不會是。
陸鹿也很難說清她對崽崽是什麼感情。
不是像洛可可那樣的寵物。
也不是家人，或者朋友，長輩和晚輩……
崽崽對她而言，是很親，很親的人。
是一個其他人不能代替的存在。
這小鬼他有媽媽，陸鹿也不能代替這個存在。
……
一頓飯快結束的時候，李薇薇緊急接了一通電話。
她的臉色頓時變了。
“趕緊聯係公司的公關部，查出來是誰發帖！”
她掛了電話，麵色嚴肅，翻了一會兒微博，氣得差點把手機摔了。
“陸鹿！又有人在黑你！”
陸鹿卻比她冷靜很多：“是不是有人發出來我的體檢報告，說我不是崽崽的親媽。”
李薇薇：“對……你怎麼知道？”
陸鹿聳了聳肩，“我還知道背後搞鬼的就是梁盼盼……哦對，應該還有我那個繼母。”
這件事當然跟蔣麗有關啦。
她回憶了一下原主的記憶，發現自己的確在五年前，到一家私立醫院做過體檢，那份報告就留在陸家，自己的臥室裡。
原主跟陸展華決裂，搬出來，走得很匆忙，很多東西都沒帶走。
其中就包括那份體檢報告。
後來，原主回過家收拾東西，卻發現她的房間沒了。
對，沒了。
變成了蔣麗小女兒的兒童房。
蔣麗是家裡的女主人，陸展華不可能管這些雜事，陸鹿房間裡的東西她都翻出來看過。
隻有她會知道，陸鹿在哪家醫院做的體檢。
這件事是蔣麗和梁盼盼合作完成的，缺了誰都辦不到。
李薇薇氣得吃不下飯。
“這群人渣，梁盼盼都涼了那麼久，竟然還不老實點！你放心，公關部馬上撤熱搜！”
陸鹿表情輕鬆：“先不要撤，再等一會兒。”
李薇薇愣了一下：“不撤？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陸鹿看了一眼崽崽。
她輕歎道：“等到大家都相信，這小鬼真的不是我生的。”
“……”李薇薇嚇了一跳，伸手就要捂崽崽的耳朵。
崽崽卻躲開了。
他稚嫩的臉蛋上表情平淡，根本沒任何情緒反應。
陸鹿笑了。
她就知道，這小鬼才沒那麼脆弱。
一個五歲就能做小學數學題的聰明boy，一定比她更清楚親生媽媽是誰，雖然他不說，藏著小秘密，陸鹿也從來不追問。
但她還是得澄清這件事。
擁有可愛小寶貝可以。
但是無痛當媽，達咩。
陸鹿喝了口熱紅酒，說：“還要等到熱度足夠大，該跳出來的魚都跳出來，一起來個大豐收。”
李薇薇：？
她沒聽懂。
可陸鹿這表情，看起來好像一個女反派。
感覺要搞一件大事。
李薇薇心裡一抖。
她心想：不愧是大佬的女人，陸鹿和顧斯越越來越有夫妻相了。
……
從陸鹿吃完飯，到回家這一路上，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
輿論持續發酵。
有業內人士爆料，陸鹿今天上午會給y’s珠寶拍攝硬照，等拍完之後，一定會出來回應。
然而沒有。
拍攝結束很久了，陸鹿的微博都沒有更新。
就連星月娛樂的官方微博，都沒有半句話的回應。
而那個新注冊的匿名爆料人，她的爆料很快登上熱搜榜，排名高居不下，在上麵待了兩個多小時，居然都沒被撤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