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祖低聲的蠱惑,就像是伊甸園裡的那條蛇,明明周圍人聲鼎沸,立夏卻隻能聽到他在嘶嘶作響。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咬得耳朵發癢,產生的風聲。
真是厲害啊。
如果徐文祖去做教會,一定能收攏一大幫信眾。
可奇怪的是她從那慢聲細語裡隻聽到了得意與傲慢,她知道這種情緒不是對著她的,而是對著在座的其他人。
他可以隨時掌握他們的生死,就更不可能把自己跟這些人歸為一類。
而被他歸為一類的立夏則在被他洗腦。
徐文祖大概不太清楚,耳朵是立夏的敏·感帶,飽暖思淫·欲,他們才剛吃飽飯。
立夏不顧人家勤勤懇懇的洗腦,眼角盯著徐文祖猩紅的嘴唇。
怪刺激的。
視線轉回來,立夏努力想些書本知識,嚴肅一點。
“親愛的在想什麼呢?”
他似乎察覺到她在走神,立夏夾了一口西紅柿放在嘴裡,笑了笑。
“人類三大本能:食物、防禦、性。”
上輩子她也是上過大學的人,比起安莉秀的高中文憑還高一個等級,雖然她不愛學習,但課還是要照上的。不是主課的心理學的課程背了那麼多,最後隻記住了開篇學的這個。就好像有些人背單詞,背來背去隻記住了第一個一樣。
“好像沒有你說的那個。”
她這麼說,徐文祖的表情開始是有點高深莫測,後來忽然咧開嘴笑了出來。
仿佛立夏說了什麼笑話似的,越裂越大,因為臉上太過瘦削,笑得太開導致有些猙獰。
如果要形容,大概是有點像漫畫裡小醜的笑容,《蝙蝠俠》裡的那個小醜。
暴虐、陰鷙、癲狂。
很奇怪,他笑的時候幾乎都沒有聲音的,但卻能感受到身體由於笑而產生的震動。
也許是之前已經知道了他是什麼人,所以見到這種場麵,立夏居然沒什麼感覺。
幸好他們坐在角落裡,沒什麼人會注意這邊,不然非嚇到不可。
她掃了一圈……
隻有柳室長不停地往這邊看,一臉被嚇到的樣子。
立夏喝了口水,輕描淡寫似的在桌子下伸手握了握徐文祖的手。
轉眼間,他又是一臉天真無邪如
孩童般的天使模樣。
柳室長,柳室長大概很想拿塊布擦擦眼睛。
——
收拾完餐具,外麵的雨還在下,天陰陰的,修電表的人還沒來,彆墅裡太大,離開人群之後就顯得有點冷。
立夏套了件外套,坐在陽台的雨傘下麵看雨。這死活都不停的雨,還是徐文祖的洗腦話術,讓她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情。比遇到虛無之人更久之前的事情,心情有點差。
她很長的一段時間都不願回憶的過去。
破破爛爛的房頂,每當這種天氣都會像小河一樣流淌到家裡的雨水。晴天時對她遠遠打罵扔石頭的人都不見了,寒冷卻像是會吞噬一般,侵襲著她的全身。還有病痛,那些長在身上的東西,讓她變得沒有知覺,又很難受。
其實那時候她的死應該對她來說是一種解脫。
可人就是這樣,失去了之後才會覺得珍貴,死過一次,就格外惜命了起來。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完成任務的。
既然虛無之人說了,氣運分的越多,她的壽命越長,那當然是能分一點是一點了。
這時安媽媽給她打電話,又是一頓劈裡啪啦的說教,立夏聽著聽著居然覺得很有趣,安莉秀有一個很愛她的媽媽,隻是她不能理解她,同樣的,安媽媽也不能理解她。
“嗯,我找到了男朋友,工作穩定,樣貌較好,人也很好,脾氣也很好。完全符合您對女婿的要求。”
“對,就是上次那個,半夜跟我在一起的。”
安媽媽問她很多問題,立夏說自己對徐文祖一見鐘情再見傾心三見恨嫁,充分表現了自己的戀愛腦人設。
說著說著她自己都快愛上徐文祖了。
“那好吧,要不就明天吧,我知道明天是周一,你讓他下班後來不就行了?”
安媽媽在電話裡被安莉秀給安利成功了。
立夏:“……”
她這麼說不是為了這個。
是因為她剛看到徐文祖就在窗邊看她,為了讓他聽清楚,她還假裝雨聲太大按了免提。
這麼一搞不就尷尬了。
“這個我要問問他,”她努力去找補:“我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時間。”
“嗯,等我問完再告訴你。”
“沒騙你,真的。”
“就算他沒時間我也讓
他給你回電話告訴你好不好?”
“知道了知道了,嗯,媽媽再見。”
立夏鬆了口氣,再轉過身時,剛才眼角掃過的徐文祖已經不見了。
回到自己房間時,她又寫了一會兒奇特畫風的日記。
【他說我是特彆的,可對他來說特彆的好像不止我一個。】
出來時,像是做好準備了似的,吸一口氣,敲敲對麵的門。
沒有動靜。
徐文祖不在,她白激動了。
順著樓梯下了樓,她順便去了一趟洗手間,總是吵吵嚷嚷的207也不在,因為沒什麼奇怪的聲音。
但是,剛才陽台上沒有人。不管是哥哥還是弟弟都不在。
立夏像是突然間反應過來似的,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敲敲203閔助理的門。
門裡麵保持了沉默。
旁邊205的沈助理讓她敲出來了。
“安助理,有什麼事嗎?”
立夏若無其事:“沒什麼,想起來之前閔助理給我發消息,我沒看到,想問問他有什麼事。”
沈助理一臉八卦又猥瑣:“安助理這是回心轉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