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你都失蹤了,怎麼會?”
薑哲被之前孫賢錫那可怕的描述給嚇到了,一下就想起了家人去世的場景,所以他很擔心她。
難道,連“外星人”立夏都出了事?薑哲蹲坐在監·牢的牆邊。天氣熱得不行,心裡卻更加的煎熬。
他已經沒了父母和弟弟妹妹,如果連立夏也有什麼意外,一個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不……不是的……不會是這樣的……”他喃喃自語。
孫賢錫又一次來探望他,這次是受薑哲所托,帶了一份“禮物”給薑哲。
“我去了你說的地方,隻看到了那個……”
上一次探監,薑哲告訴了孫賢錫立夏家的密碼,希望他幫忙看看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立夏的家裡很正常,唯一不對的地方也就是存了那麼多跟薑哲一起的信件,多到令人發指。孫賢錫一看筆跡就知道是薑哲寫的,因而也驚訝於原來薑哲老早就找了女朋友,而他們都不知道。
“有點奇怪,可能是什麼行為藝術吧。”孫賢錫不是很確定的說。
聞言,薑哲有些茫然,看到叔叔怪異的臉色就更茫然了。
監獄裡能傳遞的東西有限,孫賢錫把發現的東西夾到了書裡,通過監·獄係統,給了薑哲。
打開書籍,裡麵是一幅畫,自畫像。確切的說,是麻風病患者的自畫像。
薑哲驚訝的看著這張畫,他看過一張很類似的,無論是紙張還是畫風,都跟立夏寄給他的另一張自畫像沒什麼區彆。
紙張翻過去時,背麵該空白的地方,寫的是診療病症:麻風病,輕度重度患者的不同症狀,治療方式,治療手段,愈後注意事項。後麵還有一句:再來一次,我會活得長命百歲。
薑哲驀地笑了出來。
重新翻過紙張,仔細上下左右端詳了好一會兒,薑哲道:“我大概是真的瘋了吧,這麼看起來,好像也不是多難看啊。看久了還覺得挺順眼,連膿包都覺得有點可愛。”
他的萬能女朋友立夏,他們在一起之後,除了那不能理解的時間加速,薑哲從沒見過她被什麼難住過。
所以,儘管不應該,當初薑哲是有一點感激那時間加速的。
否則,以立夏的性格,他們絕不會那麼快就在一起。
依托於時間加速的福,以及立夏一開始的破綻,薑哲是全世界最了解她的人,沒有之一。
同樣的,薑哲也覺得立夏比任何人都更了解他,哪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尹邵熙也不及。
她說過,他就像熱血漫畫裡的男主角,善良到傻透腔了。
他要是會做壞事,除非天塌了地陷了恐龍複活了,那也還是不可能。
自從事情發生,周圍的同學和朋友們沒有人來看望他,其實這種事無可厚非,他的朋友還都是學生,他們的家人也不會讓他們跟他聯係的。包括尹邵熙,她的父母也沒有來過,薑哲能夠理解。
但是立夏並不在這個範圍裡,她是他見過的,最自由的人,也是最嫌他信他的人。
薑哲的心情很奇妙,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就像信任自己一樣信任立夏。
隻是她失蹤了。
“為什麼會失蹤呢?在凶器發現的附近,也碰到了凶手?還是中間出了什麼意外?受傷了嗎?”
房間裡隻有薑哲一個人,他像是個精神病人一樣對著自己自言自語,仿佛這樣就像是能跟立夏對話一樣。
“你快點出現吧,我好傷心,我現在很需要愛情的嗬護啊。”
薑哲說著說著,眼淚不由自主的又流了下來。
“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了,好歹是初戀呢。”
“我不會給您添麻煩的,畢竟是在這裡住,我也想為您和妍珠做點事。我以前有過畫畫的經驗,普通的背景和物品是沒問題的。”
現實世界,薑哲的初戀正在努力成為一個貧困潦倒的漫畫家的助理。
立夏想做一件事,從來不是開玩笑的。《W》一共十幾話,她全都仔細看了很多遍。然後她發現,吳成務在畫漫畫時,基本上是按照現實世界一比一的水準來畫的,所以才會成為一個她一直沒發現的平行世界。
這讓她想起了她穿過來的那個晚上,睜開眼發現變成了白天,並且三年過去了。
可她記得她那時是在同一個地方穿越的。
也就是從漫畫的世界,穿越到了現實世界的同一個地方,雖然她沒搞明白是怎麼穿的,不過這個規律應該是沒錯的。
那麼問題來了,薑哲現在在監獄裡,就算她能穿越,難道還跑到監獄裡去,沒事劫個獄?
再說她也不知道怎麼穿,上次差點死了,這次難道再作死一次?
現實世界總不能找個人來讓他掐死自己。
那就隻能從源頭開始想辦法了,照立夏的想法,吳成務很窮,需要助理也沒錢請,她毛遂自薦,成功!
主要是她不清楚如果不是吳成務畫的薑哲,會不會起作用,否則她就自己上了。
沒想到的是吳成務靜靜地聽完她的話,眼神陰鷙地盯著她半天,拒絕了她。
“你想住就住,我不需要助理。”
立夏:“……”想給作家寄刀片。
這麼乾淨利落的拒絕,立夏無可奈何地點著頭,行了個禮。
“如果您有需要的話可以叫我,不管什麼時候,我最近都在這裡,暫時找了個翻譯的工作。”
她不敢出去,萬一吳成務一激動把薑哲弄死了,她還得武力威逼他趁熱把薑哲畫活過來。
畫活過來……聽聽,人要畫回來,立夏一時間都有點無法比較是她不像人還是薑哲更不像人。
吳家的家庭氣氛依舊很糟糕,立夏每天都能看到吳媽媽安靜地看著電視,在家裡待著的樣子。
“妍珠今天加班,不介意的話我們隨意吃一點吧。”
立夏點了點頭。
“真好吃,您沒想過自己開家小吃鋪嗎?”
“哪有那麼容易,還有,我工作,他們怎麼辦呢?”
大韓民國失業率全國有名,想做點小生意又沒人教,家裡沒人做家務,吳媽媽就被拴在了這裡。這也是韓國的常態,女人年紀大了就會回歸家庭,生了孩子之後就要有人養,等孩子大了,與社會脫節太久,沒有了競爭力。
韓國社會漸漸發展為晚婚,甚至結了婚也不生孩子,因為要生活,生了孩子就要被迫承擔更大的生活壓力。
某種程度上來說,大概也是女性意識逐漸崛起的無奈反抗。
對吳媽媽來說,離婚,是她能做的最後的掙紮,在對一切失望後,孩子是她唯一的希望。
立夏想說什麼,可到底也沒有說,在韓國做生意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