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酒將唐刀插入一節屍體中,很難想象她是怎麼將那麼大塊的東西舉起,對著大海很快扔了下去。
有了屍體分散攻擊,他們終於能稍微喘口氣,一路邊跑邊扔,“美人魚”的身形終於在他們麵前逐漸清晰起來。
“我討厭這個畫廊。”紅酒抬頭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這就像是大逃殺一樣,目前遇上的怪物沒有將他們一擊致命的實力,卻十分難纏的追逐著她們。
枝枝盯著海麵:“你們有沒有發現,追逐著我們的怪物正在慢慢變少?”
她說話有些小聲,差點被淹沒在沙沙的雨水中,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白鴿:“因為我們麵前的“美人魚”?遊戲boss,又或者說是女士,可以這樣稱呼嗎?”
不遠處的這個怪物,身軀龐大,對比起來,他們就像是在地上行走的螞蟻。
整體模樣,介於美與醜之間。
它有著一頭金燦燦的頭發,如果是在太陽下一定會是那種溫柔的光澤,對著他們這邊的側臉很美麗,這倒是和原本的畫有幾分相似。
如果將視線移到頭以下的部位,那將會是一場精神汙染,背後那一顆顆碩大而又密集的眼球,腐爛的身軀,揮舞的黏膩觸手,兩種極端的結合,令人更加掉san。
“我們千裡迢迢奔赴而來就為了見她一麵,聽起來還有些浪漫。”
在這種時候,白鴿還能語氣平淡地說出這種話,來表達他的對所有女士一視同仁的紳士。
紅酒毫不客氣地回懟:“那是你的浪漫,不是我的,要是你喜歡它的話,建議你去抱抱它。”
白鴿攤手,露出一個無懈可擊的微笑:“恐怕不行,我還不能死在這裡。”
枝枝沒有說話,她靠著岸邊行走,強迫自己收斂起對少年的擔憂之情,凝視海水。
她剛剛匆匆一眼之下好像捕捉到了什麼,一閃而逝,看似不甚重要,但越想越不對勁。
是什麼呢?
掃視海平麵,大概是因為他們現在離“美人魚”越來越近的緣故,糾纏著他們的怪物已經消失不見,隻有雨水與望而生畏的大海陪伴著他們。
一切如故,海浪依舊在不遠處翻滾,拍打著礁石,沒有什麼特彆的地方。
“你在找什麼?”
紅酒見她一直看著深藍的海麵,忍不住詢問。
枝枝抿唇,剛想說沒事,餘光就捕獲一縷從海中升起的霧氣。
“海水……為什麼會起霧?因為氣候,寒暖流,地形原因?可是剛剛還沒有的。”
她暫時無法用地理知識來解釋海麵起霧,來的莫名其妙且很詭異。
很快,她就感受到空氣變得熱了起來,雨水是寒冷的,冷熱夾雜在一起,並不好受。
一種猜測浮上心頭:“海水在沸騰。”
說完這句話,緊接著,一聲尖銳地怒吼從“美人魚”那邊傳來,幾乎要震碎耳膜。
“美人魚”扭動著龐大的身體,魚尾激烈地拍打著海水,背後的觸手開始無差彆攻擊起天上飛翔的怪鳥,不停有黑影墜落,場麵尤為壯觀。
三人對視一眼,有東西,或者說是人激怒了“美人魚”!
這個位置還不足以讓他們看清楚一切,他們不約而同的加速衝向“美人魚”的所在地。
…………
“美人魚”意識到了背上的玩家比天上飛的怪鳥更具攻擊性。
皮開肉綻的疼痛讓它憤怒至極,尾巴甩出去將一隻怪物抽出去數米。
觸手一卷,將好幾隻沒來的及逃離的怪鳥撈過來,丟進嘴巴咀嚼,鮮血噴灑,染紅了它的身體。
它張開血盆大口,濃鬱腥臭的味道彌漫四周,那連接著頭顱的脖頸哢擦一聲,扭轉180度,一雙血紅色的眼睛死死瞪著星月,充斥著怨恨,暴躁。
這時,沈柯終於看清楚了那張臉,一半擁有如同“維納斯”一般的容顏,一半卻撕扯開了皮肉,隻剩下血淋淋的骨肉,一個個膿泡如同雨後春筍一樣長在上麵,流著血水。
說實話,這樣的視覺衝擊有點大。
“美人魚”背上的觸手一大半收了回來,開始對星月發動攻擊,所有眼珠中都有東西扭曲地爬出來,它們呐喊著,咆哮著,一時間宛如人間地獄。
不等待星月揮出第二刀,腳下被腐蝕的傷口以一種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愈合,同時在那個位置,皮肉翻滾,裂開一道口子,一張嘴巴憑空生長出,鋒利的牙齒一張一合,肉壁翻滾,就像一條看不到儘頭的深淵。
“小心!”
沈柯大喊,他指揮怪鳥靈巧地向星月飛過去。
僅僅在一秒鐘的時間,好幾條猩紅的舌頭從嘴巴裡麵伸出,齊齊地抓向星月。
他現在是腹背受敵,腳下是無數枚眼球,上空是無數根觸手,能落腳的地方越變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