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少年永遠都是這樣,他可以對著彆人笑,牽著彆人的手,甚至舍命去保護彆人,但他卻不願意接受自己的一件禮物。
“為什麼?”
他站在兩人麵前,看著少年的身上沾染了彆人的血液,一種壓抑的瘋狂在心中蔓延。
沈柯身上浮起了很淡的藍色光芒,將他和星月都包裹在其中。
他低頭看著重新戴回手上的戒指,這個高級道具的CD好的有點不是時候,因為蟲子看到這藍光時,陷入了一種很詭異的狀態。
他不知道這個道具能不能擋住蟲子的攻擊,或者稍微拖延一下。
蟲子顯然清楚這個高級道具的作用,當戒指認定玩家有危險的時候,就會展開屏障進行保護。
“危險?我危險嗎?”蟲子笑了起來,“不,它不知道,你也不知道,我不可能會傷害你。”
星月藥效發揮了作用,他看著逐漸癲狂的蟲子,將沈柯護在懷中,半抱著他後退。
沈柯知道星月這個動作會激怒蟲子,但他沒有阻止,也沒有去安撫蟲子,他心中一直在默念一個數字。
“58、59、60!”
“嘭!”——一聲巨響讓地麵都顫了幾秒。
金色的紋路在血色的教堂蔓延,一隻隻蟲豸被絞殺,一個身穿黑衣、戴著帽兜的男人踩著蟲豸堆積的屍體走了進來。
他的腳步看似很慢,實則須臾之間就來到了台上。
沈柯握到手心被指甲刮出血的手終於鬆開,半個小時,不多不少。如果初六在晚來一點,就隻能見到一地屍體了。
他扯著星月的手:“不用管我了,你去幫他們!”
星月身上嚴重的傷口已經好的差不多,他點頭,將沈柯放在李簡生他們身邊後,向白鴿那邊趕去。
白鴿、枝枝、和紅酒都是一對二,看起來
很是吃力,身上也都掛了彩,不過李災和k那邊是一對一目前占了上風,他們這邊有了星月的加入也將局勢逆轉了過來。
其實最關鍵的人物還是初六,他帶來的金色紋路溢散出極為恐怖的氣息,凡是被覆蓋到的地方都被迅速清了場,一地的蟲豸和血肉在接觸到金光的時候就被吞噬殆儘。
蟲子沒有召喚回鬼娃,他靜靜地看著少年的背影,身上泛起的紅光越來越強烈。
他此時給人的感覺已經沒有了活人的氣息,教堂裡隻有他腳下站的地方沒有被金色紋路侵占,他的影子融化開,形成了一個黑洞。
蟲子站在黑洞中央,一個接一個皮膚死白的孩童爬了出來,以及目不暇接地巨型蟲豸叫人看了頭皮發麻。
清脆悅耳地歌謠從孩童嘴巴裡麵發出,響徹了整個教堂,明明是孩子們最聖潔的嗓音,卻喚醒了眾人心中最深處的恐懼,一種揮之不去的窒息感繞在心頭。
李簡生最開始是捂著受傷的腿坐在地上,直到最後不知不覺地把手插進了血肉裡麵,沈柯掰著他的手,大嗬一聲:“捂住耳朵,不要聽!”
藍玖、劉雨辰和何宸撕扯著自己的頭發,捶打著自己的腦袋,啃食著自己的手臂,他們連呼吸都覺得痛苦。
沈柯戒指上的藍光將四人一同籠罩了進去,但隻能阻止物理攻擊,根本沒辦法屏蔽歌謠。
在沈柯一人幾巴掌的情況下,四人終於清醒了過來。
“堵住你們的耳朵!!!實在不行在心裡念清心咒,我們找個機會出去!”
這歌謠是越聽陷的越深,這裡沒辦法待了。
“……”
清醒過來的四人看到教堂裡麵的場景心頭一震,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這真的是人可以做到的嗎?
初六腳下的金色紋路飛速轉動,上麵隱隱約約浮現了一絲晦澀的文字,緩慢地漂浮在半空中,這些文字隻叫人看了一眼就覺得頭暈目眩,更不要試著看懂它。
兩人交手和科幻片似的,壓根看不清身影,白鴿他們抵抗住歌謠後,顧不得彆的直接將戰場拉到了門口,這倆人不僅是實力強,打起來完全不顧及彆人的死活。
沈柯絲毫不懷疑,初六回來看到隊友都死了,眼睛也不會眨一下。
“他們是怎麼出現在玩家隊伍的?”紅酒和枝枝聯手砍死一個鬼娃後,發出了靈魂拷問。
紅酒自認為是個正常玩家,但這倆人隨便拎一個出來就可以鏟平這個副本了吧?!
“我也很想問啊?!”李災心有餘悸,幸好蟲子沒有一開始就宰了他們,否則他們沒一個人能攔住的。
“總之我們先逃出教堂再說,這不是人待的地方!”
歌謠憑借他們的心智還無法造成太大的影響,但時間一長就不好說,至少她現在已經覺得開始煩躁。
枝枝和紅酒聯手徹底殺死一個鬼娃後,她分心看了下少年的方向,發現他那裡很安全之後就專心對付鬼娃了。
蟲子和初六相互製衡,看樣子沒那麼快能分出勝負,蟲子留下的鬼娃在眾人的配合下,很快的磨死了三個。
“剩下幾個你們對付應該不成問題,這個歌謠應該對沈柯他們有很大的影響,我先帶他們離開。”
白鴿指尖夾著一張紙牌,看著牌麵的小醜花色,麵露難色:“我覺得很難出去。”
“難道蟲子還有什麼後手?!”白鴿向來不會無的放矢,他這麼說一定有他的理由,枝枝立馬警惕四周。
“不是。”白鴿搖頭,他將手中的撲克牌扔向空中,嘴角揚起了眾人熟悉的微笑:“因為——我還沒玩夠,怎麼能讓你們走呢?”
他話落音之時,手中不知何時截斷的一根絲線帶著迅速燃起的火焰直插枝枝麵門。
小醜花色的撲克牌在空中旋轉,飄散出灰燼一樣的黑點,落在衣服上和地上的刹那,純黑色的火光映照在眾人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