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1 / 2)

沈柯突然就明白了謝欲說的沒有時間是什麼意思,他曾經是蟲子的人偶,身上任然殘存著蟲子的氣息,那他感應到蟲子的到來也不奇怪。

他問:【維護人員什麼時候到?】

困難副本都被蟲子玩弄於股掌之間,更彆提這種禁不起折騰的世界,維護人員晚來一秒,世界都有可能毀滅。

沈柯從心臟中取出鑰匙的那一刻,他在這個世界的主要任務就完成了,按照道理來說他應該會立馬脫離這個世界,可是……

他現在心口處裂開了一道很深的口子,曼珠沙華般的紅綻放在病號服上,血液止不地住下流,然而就是死不了。

係統正好收到上麵的反饋,它瀏覽過信息後,忍不住嘖了一聲:【蟲子在過來的路上已經維護人員被攔截了,但……】它說到一半停頓了一下,【宿主你自己看吧。】

係統在沈柯眼前投射了一道虛擬屏幕,畫麵隻有很短的十秒。

在一片漆黑的虛空中,蟲子那張陰柔又蒼白的臉出現,他渾身浴血,表情陰鷙中又糅雜著興奮。那模樣,就像苦苦尋找多時的東西,終於再次見到了卻又被人多加阻攔。

正如係統所說,蟲子確實在入侵副本前一瞬被一群身著白衣的維護人員攔截了,他沒有戰鬥的意思,也沒有管自己身上插的無數根箭矢,直到確定自己短時間內無法突破包圍後,才扯著詭異的笑容,活生生地挖出了自己的一枚眼珠,手掌緊緊收攏,爆炸的血水消失在空氣中。

他仰頭,隻剩的那一隻猩紅的眼睛盯著某一處黑暗,嘴唇嚅動,無聲地一字一句道:等、著、我。

沈柯:【……晦氣。】

不知道蟲子是不是察覺到了著段影像被截取到了還是怎麼著,在屏幕在沈柯看來,蟲子分明是在直勾勾地盯著屏幕外的他。

建築上那枚碩大的眼球似乎有影響人心智的能力,無論是玩家還是npc,他們統一表情呆滯,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天空。

但這效果對沈柯微乎其微,趁著眾人恍神間,他直接撞開了本就虛弱的謝欲,拿著鑰匙打開門衝進房間內。

角落最隱秘的這間房間裡很昏暗,隻有一扇窗戶投射進紅色的光芒,映照出了遍布牆壁的那些奇怪紋路。

那些紋路在紅光的照耀下仿佛活了過來,宛如鮮血一樣流動,最終的指向放在正中間的那個玻璃罐中的跳動的心臟。

麵對密密麻麻的詛咒,沈柯無語至極:【光是門上那一道就足夠要人命了,這滿屋子詛咒玩家怎麼通關?你們遊戲的宗旨是讓所有玩家都死光嗎?】

係統小聲辯解:【不,這個房間裡麵原來的詛咒是死的,隻有門口那一道被激活了。】

沈柯立馬明了:【是蟲子激活了他們。】

蟲子這瘋子唯恐天下不亂,哪怕生扣眼珠也要來搗亂。也是,他都能穢土轉生,扣一枚眼珠下來算什麼。

說完,他又補充一句:【那你們遊戲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係統:【……】

玩家中最先恢複清醒的是謝欲,又或者他對蟲子比較了解,知道怎麼樣才能最快擺脫。

他清醒的瞬間就朝著沈柯的位置趕來,似乎是想將他拉出房間。

“這裡很危險。”謝欲一向古井無波的語氣浮現出了一抹焦急和隱藏很深恐懼,這恐懼是來自於他日日夜夜被蟲子的支配,已經成為了他的本能。

然而,他還沒靠近沈柯,就被迫停留在了原地動彈不動。

一根根透明的絲線勒住了他的咽喉,勒住了他的手臂,勒住了他的腳腕,一點點如同梅花的紅色從他衣服上滲出,下一秒,它們就要將謝欲切割成碎片。

與此同時,沈柯聽到了在耳邊隱隱約約的

笑聲,仿佛即將要欣賞血肉的一場藝術。

“等等!”沈柯也顧不得什麼人設,蟲子都出來了,這個副本早就亂了套。

他心中越是憤怒和著急,臉上反而越平靜。

他重新掛上了自從進入這個副本以來的微笑,一雙眸子如黑夜的星辰般閃爍,聲音如春風拂麵,“蟲子,我知道你能夠聽到,我想我們應該好好談談。”

空氣安靜,沒有人回答他。

片刻後,纏繞住謝欲的線鬆了鬆,但沒有完全解除禁錮,地麵上的詛咒開始扭曲,組成了一個字——好。

無論少年是想要拖延時間還是要逃跑,蟲子都願意給他這個機會。

“你是衝著我來的吧?”少年的這句話雖然是以問號結尾,但他精致且無瑕的臉上充滿著對自己的自信,眼尾微微上揚,笑的張揚又挑釁。

地上依舊是那個好字,半晌沒有動靜,似乎是默認了。

沈柯其實不確定蟲子是不是衝著他來的,萬一這個世界還隱藏著什麼不知道的東西呢,他還沒自戀到這個程度,但蟲子的半默認讓他心裡一涼。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這個問題很直白。沈柯不知道他是怎麼定位的自己,若是知道了,他肯定會想辦法祛除,要不然他去到哪個副本蟲子跟到哪個副本,那他豈不是就成了行走的災難體。

蟲子大概率不會告訴他,但沈柯秉著不放棄的態度,如玉的指尖輕點著殷紅的嘴唇,用甜糯地語氣說道:“你不會怕告訴我吧?看來你的本事也不大嘛。”

其實蟲子不吃激將法,但凡換個人,都不會有開口的機會。但既然是少年問了,那肯定是要說的。

紋路又在地上彙聚成了兩個字:[傀儡。]

【傀儡?】沈柯目光上移,定格在了謝欲滿是傷痕的臉上。

一說到傀儡,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謝欲。

謝欲此刻已經奄奄一息,他的眼眸半闔著,嘴角的鮮血滴滴答答地往下落,仔細看,他的身體正在不受控製的發抖。

謝欲脫離蟲子掌控的時候,沈柯和蟲子還沒見過,蟲子不至於那時候就開始布局。

蟲子也察覺到了他的視線:[它隻是一個被遺忘沒有及時清除掉的可憐蟲豸罷了,你好像很在乎它?]

地上的血字若隱若現,從字麵就透露出了不懷好意。

沈柯回答的天衣無縫:“我在乎每一個無辜的人,你要是殺了他們,我就會一直一直的討厭你。”

他語氣加重了後半句話,他在上一個世界發現討厭這兩個字,似乎對蟲子這個死都不在意的人有一定殺傷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