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3 章(1 / 2)

漫長的夢終於蘇醒了,沈柯如琉璃珠般的眼眸是從所未有的透亮,他想起了一切。

找回遺失的東西在時間和他預計都有些偏差,但無傷大雅。

“是時候回去教一下它,什麼TM的叫驚喜。”

…………

那是沒有生命孕育的虛無,是無邊無際的漆黑,三道身影和鋪天蓋地的數據對峙了好久。

三人呼吸很急促,看起來都到了極限。

數字和符號模擬出了一個人形,他坐在自己創造的台階上,居高臨下。

“螻蟻們,妄圖想要反抗世界的神,不自量力且可笑至極。”它篤定了自己的勝利,所以動作不緊不慢,像是在逗弄籠子的小白鼠。

“裂縫裡麵是病毒世界,除了我,沒有人能找到那枚種子,他進入之後會再次忘記你們,更會被困在裡麵迷失自我,你們等不到他了。”

遊戲本源在第一次抓到他們的時候,本來想再次洗去少年的記憶,這次它會將對方的能力和感情也一並拿走。但沒想到的是,少年預判了它的意圖,提前將能力和記憶都封存到了一顆種子裡,那顆種子,被那個雜碎帶著一起跑了。

這也是為什麼麵前的這幾人還能活下來的原因,因為當時的遊戲本源放棄了剩下的幾人轉而去追殺左玉,對方眼看逃不掉,直接把種子塞去了病毒世界裡。

病毒世界,顧名思義沒有秩序全是混亂,它就是一個收容站,崩壞的副本和電子垃圾全部都會被丟進去。

少年進入裡麵,就算沒失去自我,想找到種子,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退一萬步來講,就算他真的找到了,那也改變不了什麼。

“我不會殺你們,我要將你們的一切都拿走,那時候你們會神智全無,被遊戲世界裡被玩家反複的虐殺再重啟,想想就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

它看了一會似乎也有些膩了,數字符號不停的閃爍跳動,形成了一個密封的牢籠,符號還在不停的往裡麵填充,它想組成一個密封的球,用符號占滿每所有人的血肉,將他們改造成自己喜歡的模樣。

初六將八卦盤丟到上方減緩了空間壓縮,金文和數據交雜在一起,互相汙染吞噬。

從蟲子的身體裡鑽出了不少飛蟲,他的頭在一點點的變大,不等數字符號靠近,他自己先吞吃了好多。他這副模樣,明顯比副本中的怪物更像怪物。

其中稍弱一點的是星月,他也是這裡麵最有人性的一個,他將心口的血咽下,在手心畫了一個圈,隨著圈的溫度上升,他的力氣也逐漸的在恢複。他在燃燒生命去做最後一搏!

“他出來後,不會想看到你死。”初六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星月聽到時,身上的溫度冷了一瞬。他垂眸,盯著自己攤開的手。

他一直都在等著那道身影回來,可是……

星月將骨節分明的手指握住直到深入血肉,身上的沸騰的血液逐漸穩定下來,沒有可是,他一定會等到對方回來!

他半蹲在冰麵上,用手支撐起自己,剛吃力地站起身時,冰麵震動了起來。

不,不是冰麵,是整片虛空。

紅色的裂縫突兀的出現了一雙格外白淨的手,他與四周的醃臢顯得格格不入。手指看著纖細,卻一點一點把整條裂縫都撕開了個口子。

病毒沿著口子從收容站向外擴散,少年站在病毒中央,眼神清明,不染一絲汙穢。

他一反,將裂縫又關上了。

“久等了。”沈柯望向下麵為他守住了病毒世界入口的三個人。

那時,左玉將種子送入病毒世界後,他被遊戲本源殘忍的虐殺,但他自始至終保留了一抹殘魂,他舍棄了□□,鑽入了一個剛出廠的係統當中,代替了它。

也就是那時候起,他不再是一個人,也丟掉了左玉這個名字很久。

遊戲本源想不到的是,封存了他記憶和能力的種子居然在病毒世界生根發芽,並且一路成長為了欲望母樹,它根據沈柯的記憶,自己衍生成了一個與外界流速不同、有一套自己規則的獨立的世界。

在那個世界,沈柯的能力化依附在某些記憶碎片中,散落到了某些衍生副本裡。其實病毒世界的副本嚴格來說隻是他記憶的投影,但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它們又是一個全新的世界。

像174路公交車、康複中心這些場景沈柯曾經都去過,裡麵所有的npc有意無意間也見過,它們排列重組在了一起,誰又能否認它們是否沒有新的生命呢?

最後的迷霧大廳,那些一直阻止他的npc們,無非都是想將他留在那裡罷了。這也是為什麼最後的任務關鍵點是殺死所有npc,因為一旦這樣做,就代表他否認了那個世界。而如果不這樣做,他將會永遠留在那裡。

沈柯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去做留下的選擇,他沒有退路,在外麵,也有一群同樣在等著他的人。

遊戲本源數據猛地散開,它看起來很驚訝少年能這麼快從病毒世界出來,他看起來不僅沒迷失還完全記了起來。

“不愧是我看中的人。”遊戲本源看著他,看著那個由他親手打造出的最出彩傑作。不過少年的出現並沒有讓它慌亂,它當那主宰一切的神明太久了,哪怕這幾隻螻蟻讓它有些發癢,那也隻是螻蟻罷了。

“你應該感受到了我對你的喜愛與仁慈,這一次,我會將你徹底格式化,永永遠遠的留在我身邊。”遊戲本源從少年進入遊戲起就對他有所關注了,它對藝術品一向都是格外容忍,所以它對其他人都起了虐殺欲,唯獨對少年,它會容忍且憐愛的一次次原諒他的無知。

沈柯搖了搖頭,用悲憐的目光掃過這片虛空,“你曾說過,人無法抓住數據,你說的是對的。”說著他停頓了一下,微微低頭,他腳下的影子開始沸騰,凝聚成了一道同樣由數據構成的人形。

沈柯殷紅的嘴唇揚起,淺笑起來宛如一朵勾人心魄的花,絢爛而又豔麗,“所以,隻有魔法才能打敗魔法。”

他等的,就是這一天。

係統的身軀在無限擴大,它同樣冰冷的聲音在這邊被包裹的空間中響起,“同樣都是數據,現在的我,有千萬種辦法可以吃掉你!”()

它撲向了遊戲本源,來勢洶洶,一下就消融掉了一小塊數據,將頭頂撕開了個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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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本源這下是真的驚到了,它觸碰到對方的一刹,就解讀出來了係統的身份,“是你,你居然還活著。”

隨即,它模擬出人類的譏諷:“你不會以為這樣就能贏吧?太可憐了。”

係統遠遠不是遊戲本源的對手,對方經曆了悠久的歲月,操控的是整個遊戲,而係統,它隻是一個由固定程序生成,隨時可以被銷毀的係統。

“是麼。”沈柯用手按在柔軟的唇瓣上,睫毛如鴉羽輕輕扇動,“你聽。”

話落時,仿佛一個無聲的訊號在瘋狂擴散,遊戲世界的各個角落都出現了暴動。

它們開始無視副本規則,打亂規則,站在規則的屍體上狂歡,亡靈們不再是npc,它們脫離了副本的局限。

當npc不再守護副本的時候,副本就是一塊唾手可得的大蛋糕,蟄伏在暗處的部分混邪陣營和維護者脫下固有標簽,紛紛上來啃上一口。

副本接二連三的坍塌,遊戲本源數據逐漸動蕩混亂,不停地報錯聲讓它終於繃不住了。

“你乾了什麼?!”它模擬了很多遍結果,其中有不少結果是沈柯成功從病毒世界出來,到這對局勢造成不了一絲一毫的影響。

直到現在,它依舊沒模擬出一個自己會失敗的結局。

沈柯還是那張白淨精致的麵孔,眼中蕩漾著的光像最無辜的天使,“用你這個垃圾的話來說,這叫信息差。”

沈柯的記憶從始至終都是缺失的,他缺失了作為玩家的那一段,但左玉替他記得。

以前左玉還是玩家的時候做不到將記憶具現化,但現在他也成了一段數據一些事就變得容易起來,所以,在記憶被解封時,左玉將這段他自認為沒有太大出入的記憶還了回來。

其實,都不對。

沈柯在還是玩家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了遊戲本源的存在,那時候,他經常會感覺到有一雙眼睛在窺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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