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麼走了不合適吧？”
“沒事的。”唐子朝脫下外套包裹好盛世，不給夜裡的涼風一點可乘之機吹病他的阿世，“殺青宴麼，第二天醒了沒人記得跟誰喝到最後的，蕭老師一小時前就撤了。”
盛世感覺唐子朝講得有道理。
夏導那副醉態，大概連自己誇過他都不記得。
盛世低下頭，輕輕歎口氣。
他剛剛聽到夏導和李清宸誇他，還挺開心的。
唐子朝見他歎氣便猜到他在想什麼，撓著盛世下巴道：“覺得夏導說的是醉話，不高興了？”
“沒有不高興。”盛世說，“隻是以為自己真的被他認可了。”
唐子朝噗嗤笑出聲。
“傻阿世。”唐子朝摟緊盛世，帶他繞過路上的泥水坑，“夏導不認可你的話，喝完酒怎麼會隻找你聊？”
“誒？”
“夏導脾氣直，是個性情中人。”唐子朝說，“我看得出來，他的確欣賞你。”
夏導這種人，越是欣賞誰，越是對誰要求嚴格。
正是了解這一點，唐子朝才能眼睜睜地看著盛世在他手底下吃苦。
若他鐵了心給盛世爭取優待，盛世如何勸阻都沒用，他有一百種方式說服夏導。但盛世說不讓，他便沒有去嘗試。
當演員很容易。拍部戲，拍得再爛戲份再少的人也自稱是演員。
當好演員很難。帶傷拍戲不過是蛻變途中最不起眼的小經曆。
持續不斷地打磨出好作品，需要犧牲和付出的太多了，這才哪到哪呀。
如果盛世吃不了這種苦，想退縮了，他能二話不說帶盛世退組，該賠錢賠錢，傾家蕩產在所不惜。
可盛世不想退縮。
那他還有什麼理由給他的阿世拖後腿呢？
多少次，唐子朝站在場外看盛世吃痛皺眉，差點衝上去，又掐著自己手掌逼自己狠下心，隻在盛世拍完後沉默地幫他重新綁好手上腿上的彈力繃帶。
盛世奇怪他掌心老是破，他每每笑著撒謊說磕到了碰到了，笑容底下有多少心酸，從不敢對盛世表露。
有些路，他可以陪盛世走。有些路，他隻能站在盛世身後看著他走，在他需要時給予他適當的支持。
萬幸，盛世堅持下來了。
令唐子朝難過的是，這卻隻是開始。
短短一瞬間，唐子朝回想了許多，沒有訴之於口，微微一笑總結道：“而且夏導欣不欣賞你不是那麼重要。等你站得高了，對作品有了自己的理解，或許還會跟導演起爭執。”
盛世不認為自己會有這麼厲害的時候。
但他依舊仰起頭，問唐子朝：“那什麼最重要？”
前麵就是宿舍，唐子朝牽盛世走入空無一人的客廳，關上門，笑吟吟地伸出手按在盛世左胸上：“這裡。”
他按得極有技巧，食指和中指隔著衣服準確地卡住了盛世的小揪揪。
盛世：！
唐子朝怎麼突然耍流氓！
“你……說正經事呢，彆鬨。”盛世拍他手。
“嗯？”唐子朝無辜地眨了眨眼，“我沒鬨啊。”
他作出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咂舌道：“我的意思是無愧初心最重要，老婆，你想什麼呢？你好黃哦！你是不是太久沒煮飯饞小可愛老攻的身子了？人家也不是不能陪你煮一下啦，你直說嘛。”
“……”
盛世除了無語隻剩無語。
唐子朝倒打一耙的功力越來越強了。最可怕的是，他竟然快習慣這樣無恥的他了。
盛世氣惱，抓起唐子朝手指輕咬一口。
唐子朝誇張喊疼，邊喊邊不要臉地解盛世皮帶：“嚶，有這力氣洗完澡再用呀！”
“……”
盛世這次咬了他氣人的嘴巴。
唐子朝沒忍到洗完澡。
在浴缸裡煮完水淋淋的夜宵，盛世累得精疲力儘，唐子朝便把他抱到床上，拉好被子，一下一下地拍著他入睡。
等盛世眼睫毛不再發顫，唐子朝才悄無聲息地下了床，打開手機聯係顧謙牧。
這些天他心裡裝了太多事。
不止是盛世有關的事，還有他和顧謙牧好不容易找到的突破口，王治。
恰恰在開宴前，顧謙牧小心接觸了多日的王治，跑了。：，，，